BAD BOY (上)第四章5
「你谁啊！我不认识啦！闪边去别挡路！」 我忍不住气急败坏大吼，有一种背快烧起来的错觉，低头就往他旁边的空隙钻，只想赶快闪出这家店。</p>
「啊？」况寰安明显一愣，没有让路。「赵永夜你怎么了？肚子等得很饿是不是？不好意思因为人太多──」</p>
拜托，别一副很熟的叫我名字啦！我全身一阵没力，翻翻白眼，索性放弃跟他玩相扑游戏，留在原地等人来宰。</p>
「喔，真的有那么好『粗』吗？不公平，那偶也要『粗』──捏，队长大人──」</p>
果然，白痴到极点的撒娇声在我背后响起了。</p>
明明是男生的粗嗓音，却故意拔得细细的，在那边装可爱……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转身就去掐那智障脖子。</p>
「阿珣？你怎么会在这？」</p>
况寰安终于也注意到了，眼睛立刻睁大，一副惊喜的样子。</p>
也难怪，对方是他的亲亲好队友兼好麻吉嘛！协扬的当家控卫焦珣，号称连那个「藤真」都逊一截的超级美少年，美眉球迷满坑满谷的，在高中篮球圈谁不知道啊？哼！</p>
「你这玩意是怎么回事？」</p>
况寰安一脸好笑地拉拉焦珣头上那根蠢辫子。「又在跟苑森呕气吗？既然这么闲，也该回来练球了，你的伤应该都好差不多了吧。」</p>
「讨厌──队长大人，你少故意转移焦点──」</p>
焦珣歪头用一只手指戳着脸颊，继续怪腔怪调装他的可爱，妈的，看得我都快吐了！</p>
帮帮忙，他那副不男不女的白痴样根本全是装出来的，亲自下场跟他打过球就会知道，他是彻头彻尾的狠角色一只！</p>
过去和协扬交手，我不知吃了这阴险人妖多少闷亏，怎么刚才会没认出他背影来？CAOCAOCAO！</p>
「什么转移焦点？」况寰安不解地问。</p>
「伦家到你家找你，听伯母说，你跟『篮球队的朋友』一起去逛夜市……」焦珣三八兮兮地掩嘴闷笑，睨我一眼。</p>
「奇怪？咱们协扬啥时多了新成员偶怎么不知道？这位新朋友是谁啊？队长你要不要介绍一下？伦家真的粉好奇捏！」</p>
「少来了，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况寰安笑了起来，仿佛他的好队友真的讲了个多可爱的笑话。</p>
「嗯……如果是枫淮那个小太保赵永夜，那我的确是认识啦；不过如果是这个和咱们家队长甜蜜蜜一起逛夜市的赵永夜嘛……歹势捏，伦家就不熟啰……」</p>
「靠！你说谁──」我听得差点吐血，拳头才抡起来，手臂就被人牢牢拉住，硬拖到他身后。</p>
「放手啦，况寰安！」</p>
被迫和焦珣分开一段距离，害我拳头一时没得发泄，干脆就K在碍事的家伙身上。</p>
况寰安吃痛地闷哼，回过头来瞪我一眼，又转头去「乔」他的难搞队友。</p>
「你别故意惹他啦，阿珣。」</p>
「呵呵，伦家怎么敢？他这么凶，偶这么柔弱。」焦珣两手托着脸颊眨巴着眼睛说，无辜的大眼转到我这边，忽然闪过一丝利芒。</p>
我背一麻，不甘示弱地狠狠瞪回去。</p>
焦珣笑着又移开眼，指指门口，「那个队长，你家的小朋友快要跑不见啰！不去拉回来吗？」</p>
「啊，对齁！多谢啦。」</p>
况寰安吓了跳，忙松开我的手掉头去找小鬼。</p>
「喂！况──」</p>
「别喊啦！感情这么好，连分开几分钟都舍不得哪？」</p>
我放下手，回头。</p>
「……你再吠一句，信不信我捏烂你那张人妖脸。」</p>
「哟，好凶喔！怎么办我好怕喔。」焦珣两手插进口袋里，低头笑了起来，眼睛由下向上地吊着睨我。</p>
什么叫做机掰的极致？这人妖称第二，我看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啦！干！</p>
「好厉害捏赵底迪，一不小心就被你趁虚而入了，真是高招，偶怎么都没想到呢？」</p>
「？」</p>
我皱起一边眉瞪他。屁啥啊？死人妖。</p>
「那改天我也去勾搭你家队长好了，这叫有来有往嘛，要不然我们协扬岂不亏大。」焦人妖表情丰富地说着，摇头摊手外加唉声叹气，「切，队长就是这样啦，老是同情心过剩，博爱到路边随便一只流浪狗对他摇下尾巴，他就捡回去喂了，也不怕被反咬一口。唉……亏大啰、亏大啰！」</p>
「干。」我总算听懂了，用力一把扯起他衣领。「你妈的真的很能吠欸。再说啊，有种你就继续说！」</p>
「怎样？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喔？」</p>
他还是笑嘻嘻地，也伸出五指，握紧我抓住他衣服的手背。力道和他那副娘样完全不相搭，我觉得我手骨好像快碎了一样。</p>
「别生气嘛，我又没说那只狗是你，干嘛这么急着对号入座啊？」</p>
「很好……非常好……」我眯起眼，用力挥开他手，捏紧了拳头──</p>
「赵永夜！你想干嘛？」小鬼跑不远，况寰安很快就拎回来了。看到苗头不对，他动作很快地硬是挤进我和焦珣中间，抓住我那一拳。</p>
「真服了你，我才离开一下子，你马上又跟焦珣闹翻？你是天天吃炸药啊你？脾气这么大！」</p>
「对嘛对嘛！就是说嘛！」焦珣抢着接话：「好险队长你及时出现，要不然他一拳K来，偶这么柔弱怎么抵挡得住，说不定接下来的准决赛又被迫挂伤号……」</p>
「就算你被K到骨折，到时用抬的，我也要把你抬到球场上去。」况寰安不客气地打断，转头横去一眼，「阿珣，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是叫你不要惹他的吗？」</p>
焦珣耸肩吐吐舌头，不再鬼叫，只是一脸奸笑地斜睨着我。</p>
我也懒得再多说一个字，用力甩掉那只还搭着我的手，推开人往门口走去。</p>
「欸？你要去哪？」</p>
况寰安惊讶的声音立刻在背后响起：「先来吃东西啦！不然等一下就冷掉了……赵永夜！你听到没啊？喂！」</p>
妈的，竟然又跟过来！还净说些白痴话……</p>
烦不烦？他到底烦不烦啊？！我又不是他家养的狗！耍人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p>
焦珣的话像苍蝇在我耳边不停地嗡嗡乱飞，想赶都赶不走。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一下子全部都冲上脑袋，冲上眼眶，就好像……国中联赛那时我被判进攻犯规因此输球……一样的感觉。</p>
妈的，再不走真的不行了……</p>
「哎呀！」</p>
走得太急，夜市人又多，一不小心就和人对撞上。听叫声似乎是个女人，我也不想理，转开脸后退了一步，打算绕过她。</p>
「永夜？」</p>
没想到那女人又说话了。短短两个字，让我好似被电流给狠狠电了一下，脑袋和手指都在发麻。</p>
对了，她们一家就住在这附近嘛……</p>
我低头看去，果然是那女人没错。</p>
瞬间我真有想大笑的冲动，哈哈哈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全都给我碰上了。更！</p>
她牵着一个蹦蹦跳不停的小女孩，昨天才互呛过的中年伯就站在她后面，手里也牵了个更大一点的小鬼。</p>
「永夜……」</p>
她又喊了一次，好像想要再靠近一些，但磨菇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脸尴尬的杵在原地。</p>
看见她正偷偷瞄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我哼了哼，做个深呼吸，总算忍住没让某些话冲出嘴巴。</p>
「喔。」我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正想走人，没想到眼前忽然一花，有个家伙凑了过来。</p>
干！不要……</p>
一看到他那脸白目的笑容，我心里就一阵大糟，但根本来不及阻止了，他开口便喊：「赵爸爸、赵妈妈好！」</p>
「……」</p>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p>
一阵冷风吹来。</p>
北极是啥样？不用坐飞机去，我现在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