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仙传奇第14章 赏玄音不慎遭擒
雪里仙道:“外君子,内小人,手段冷酷无情,作恶多端,又何止是贼!”
杨螣化道:“何谓君子,何为小人?成王败寇,自古始然。”
雪里仙却笑道:“楼兰国二国师,别绕圈子了,你费尽心思将我擒来究竟为何?”
众人不觉惊惧,不安起来。鲜于雄立在一旁一直未言语,闻听雪里仙此语也不免震惊,异样的眼神注视着雪里仙。杨螣化眯着双眼,沉吟些时,起身笑道:“不愧是雪里仙,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实话跟你说,我确是西域楼兰国二国师。”又道:“明跟你说了吧,此番请你来本国师就是想知道你飞云剑上的玄机。”
雪里仙笑道:“一人传虚,百人传实。知是谁的一句谣言,竟唬住了这许多蠢物!”
杨螣化再矜持不住,见雪里仙一而再,再而三言语相激,不觉动怒,走来一掌打在雪里仙腮上,打得雪里仙嘴角滴出血来。
雪里仙却仍是轻蔑地笑着。
杨螣化回身夺过一大汉手中刀又欲上前,却见白毛狐狸在旁极力使眼色,便以刀指定雪里仙道:“你权且思量一翻,若不讲出飞云剑有何玄机,那便是个死,到时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究竟是有多清高!”又道:“白毛,去取绿孔雀来。”
白毛狐狸答应着,不一刻取来一条绿色索链,并配有铁锁。几个大汉将雪里仙提起推至厅中石柱旁,将雪里仙缚锁其上。杨螣化道:“雪里仙,这铁索名唤绿孔雀,是西域千年孔雀石所锻。此物与黄金同价,无坚可摧,如今便赏你了。”
雪里仙笑道:“真是抬举。”
杨螣化没好声气将莲花蕾丢在桌上,道:“看你有几条命支撑,姓雪的,你想清了,你若是这样不识时务,只怕由不得我了。”说着,带着白毛狐狸出去了。
鲜于雄看了一回雪里仙,转身出来,将客厅门关起。
雪里仙被缚在柱上,脸面红涨。竟是那箫声挫乱了经脉,又兼胸口穴道被封,气血不通,郁结于胸所致。雪里仙自出道以来,从未受过此等挫败。雪里仙心中深知杨螣化为人歹毒,自已稍有不慎,当真会丧命,不能有丝毫大意。好在自已知道杨螣化要知的秘密,暂时不致有性命之忧,却也不可逼急了此人,若明日仍没有转机,只得舍财保命了。雪里仙看了一眼桌上的莲花蕾。
且说杨螣化回来书房落坐,见白毛狐狸随来便问道:“你只是使眼色,为何?”
白毛狐狸近前道:“小的有一计收雪里仙,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螣化此时怒气不息,道:“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只管讲。”
白毛狐狸点头弯腰,道:“据小的看来,这姓雪的对金银财物,高官厚厚禄俱是不放在心上,唯独一件,定可令此人心动,不知二国师可否舍得?”言及此忽止住不言。
“讲!”
白毛狐狸仍是不言。
杨螣化又喝道:“快讲!”
白毛狐狸只得道:“是那艳丽无双的蕊珠宫琴心宫主。”
杨螣化闻听拍案而起,骂道:“混东西,你不知我早就对鲜于倾音垂涎三尺了吗?”情急之下讲了实话。
白毛狐狸忙道:“二国师稍安勿躁,听小的慢慢道来。”
杨螣化霍地坐了回去。
白毛狐狸道:“据小的看来,雪里仙对琴心宫主心怀歹意已久,二国师可借用此女子美貌拉拢雪里仙,正所谓美人计。今日琴心宫主能听命二国师将雪里仙擒来,还是有些手段的。因其父在二国师治下,即便日后她顾及其父也是得听命于二国师的。”
杨螣化翻着白眼,听白毛狐狸又道:“雪里仙身怀绝技,在追寻失物上是个行家,我等不及。那鹤舞飞云剑是打开宝藏洞的机关只是传言,未知虚实。况据属下闻知,可得那匹珠宝的机关是一张路线图,并非是剑,或许这飞云剑上本就没有秘密。若当真琴心宫主可拢络住雪里仙为二国师所用,即便飞云剑的传闻是假,也可令雪里仙去寻真的藏宝洞。若当真得到了这批可敌国的金银珠宝,二国师便可将其充作军饷招兵买马,又可引来楼兰之兵图谋霸业。进可逐鹿中原,退可扼守西域门户。既便不能坐北朝南,亦可割据敦煌、玉门关之地,成就一番霸业。二国师大事既成,那琴心宫主不过一介女流,三千弱水,何惜一人!再者,若二国师实在割舍不得此女子,待雪里仙为我等找到那藏宝之洞,再设计将其除去又有何难?将琴心宫主去拉拢雪里仙只是权宜之计,又有何不可?”
杨螣化暗暗点头,又听白毛狐狸道:“若说小的一只眼睛也瞧不上这姓雪的,还不是为了二国师的千秋大业!”
杨螣化打量一番白毛狐狸,道:“你本是楼兰人,楼兰王本令我等来中原蛰伏,翦除中原朝廷有军事韬略的将领及所谓的江湖正义之士,为我楼兰大军联合西域各国进攻中原朝廷起里应外合之功。而你此番言语却是为了我一人,教我怎可轻信?”
白毛狐狸急道:“小的虽是楼兰人,但追随二国师这许多年来,二国师便是小的主子,小的愿肝脑涂地报效,如违此言,天雷轰顶。”
杨螣化听了白毛狐狸一番言语,不禁喜形于色,道:“若当真如你所说本国师成就了一番霸业,届时本国师绝不会薄了你。”却又道:“雪里仙若当真可解开藏宝洞之迷,便为藏宝洞之主,又岂肯为一女子而舍弃那足可敌国的财宝?”
白毛狐狸道:“不然,依小的看,此人整日流连山水,吃酒访友,素来胸无大志,若得一似琴心宫主这样的美艳女子,即便是万里江山此人也未必在意。如今只看琴心宫主的本事了。”又道:“今日可饿他、渴他,明日劝降,若实是不降,动了手段百般刑罚不怕他金刚之躯不开口。”
杨螣化闻听,不觉狞笑,露出门齿金牙。他好似看到了雪里仙向他弯腰屈背的模样。
夜已深,雪里仙被缚在厅内石柱上。厅外数人把守。厅内只有几缕月光照射进来。不愧是价同黄金的索链,丝毫挣脱不得。雪里仙寻思无计可脱身,只在一筹莫展之际,隐约听到屋顶有人来。雪里仙不禁暗喜-----莫非有人前来搭救?只是雪里仙等了又等,却迟迟不见来人有何作为。雪里仙满心期盼之际,感觉屋顶又有一人来。
且说屋顶这后来之人之人却径直来至倾音屋顶后坡伏下身去,掀起片瓦向内窥视,又见倾音绝世姿容,不觉神魂飘荡,徒起淫心,且犯了旧病,骨软筋酥,爬不起来了。倾音呆坐在梳妆台前,因梅婆婆中剑,又因些莫名其妙的心绪,烦闷不堪。若玉、小蝶见此谁也不敢多言。室内本就寂静,倾音猛听到屋顶似有人,便将梳妆台上的镜拿来照看,假意卸妆,镜面向上晃时,只见镜中一双贼眼在瓦缝里直直地盯着自已看,不由得心中大怒------又同上次豫州客栈故事。倾音眨了眨甜甜的双眼,寻思一计,便放下镜忽然向若玉道:“若玉,你衣裙上熏的是什么香?怪味道,确是难闻?”
若玉惊道:“可是上等香,怎会难闻呢!”
倾音道:“难闻便是难闻,怎会有许多话说?快些将衣裙脱下。将身上怪味道洗去。”
若玉奇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倾音起身道:“要不,我与小蝶去弄水来,你快些脱掉便是。”说着,递了眼色给二人示意头顶,二人会意。小蝶急答应着与倾音出来。
屋内若玉索性摩挲了一阵解去了腰间丝绦,褪掉半臂衫,上身露着白色中衣,又慢条斯理地卸着头顶钗饰似有气自言自语道:“谁让人家是小姐呢,说怎么着就得怎么着。”屋顶之人全身扭动了几下,饥饿的老鼠般。若玉又褪去长裙,全身只着中衣中裤,又慢条丝理解着中衣,却再不脱下。那贼瞪圆了双眼看个不住,却见若玉忽地又穿好中衣,抬头怒目以视还嚷道:“你二人还不动手,还待我当真脱光了呀?这已是多久了?”
那屋项之人正看在好处,忽见若玉举止,听其言语,心中一惊,稍一抬眼见两双玉足不知何时立在屋脊上,不由大惊,“啊”一声起身。只听倾音道:“爱看洗浴你自个儿回去洗吧!”小蝶一盆墨水劈头泼来!这贼正是失惊张大了嘴巴之际,听其喉间声响墨水倒进腹中。这贼满身满脸乌黑喘上口气却骂道:“好个贱人!”倾音本就烦闷,见此却好泄忿,见那贼迷了眼尚不曾睁开,接过小蝶手中木盆便掷了出去,正打在贼人脸面,将其打倒在屋顶滚下地去,落地有声。惊动了护院之人,高喊“捉贼!”那贼不停作呕又狠力打翻几人越墙而去。
小蝶道:“好似在豫州客栈所遇那贼。”
倾音道:“不错,贼性不改!”说着,二人跃下身形。此语所指是满天星。有谁会料到已是王府参军的满天星居然还做得出这样的勾当。想是不知何时发现倾音居住在此,心中抵制不住倾音美貌,勾起了旧病吧。
杨螣化众人闻听吵嚷俱提兵刃而来。鲜于雄急上前来问道:“贼人在何处?”
倾音道:“一个小蟊贼而已,逃了,女儿回房去了。”说着,自去了。若玉接了出来。
倾音回得房来,道:“作死的,弄了我衣裙上许多墨水。”
小蝶笑道:“算了吧,小姐,那贼喝下的比小姐裙上溅的还要多呢!”
倾音笑道:“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若玉道:“男人俱是好色之徒!”
倾音轻笑,她记起前些时日在豫州客栈与雪里仙的初遇来。
杨螣化在庭院中见有人夜探珠宝行,记起一事,招来白毛狐狸悄声向其道:“去我书房看那颗明月珠可在。”白毛狐狸急忙去了。
杨螣化又道:“当心有贼劫去了雪里仙。千夫长,你可守夜。”鲜于雄答应着。
不一时,白毛狐狸慌乱而至,悄声道:“二国师,大事不好,那颗珠子果真不见了。”
杨螣化大惊,急回来书房,果见书架上暗屉里只有一装珠匣,其内那明月珠果真不翼而飞,不由怒道:“一群废物,此珠若是被官府密探盗去,我等大祸临头了。”
白毛狐狸缩首缩屋走至近前低声道:“盗走明月珠之人非是官差,是那通天狸猫。这是在匣子里见到的。”说着,递上一幅画影来,却是一只猫头。
杨螣化一掌狠力拍在案上,怒气上攻,通身发抖,在房中踱来踱去,骂道:“通天狸猫,有朝一日落在我手里,剥了你的皮方消我恨!”
鲜于雄道:“幸好是这贼人,可以安心的是此贼为了那颗珠子绝不会去报官。”
杨螣化道:“我等需谨慎,明日将此处贵重之物转走,稍有风吹草动,火速离开豫州城。那颗珠子还是小,近日我老是担心卓应天会支撑不住。”
鲜于雄、白毛狐狸二人默然而退。
雪里仙被缚在厅堂内,起初听得屋顶响动,料想有人搭救,又思量谁会来救自已呢?不想没过多久来人便被赶走了,只落得空欢喜一声。雪里仙体内淤血郁结于胸,以致胸口胀痛,穴道被封又无法运动疗伤,甚是若楚。熬到三经天,隐约听得又有人来。雪里仙不觉又喜,心思:“即便不是来搭救我,也搅他个不得安宁!”
却说来人身轻体灵,毫无声息。花遮柳隐径直摸进了杨螣化书房。此人行踪却被隐在暗处的鲜于雄全然看在眼里。鲜于雄见来人进了书房,便随后赶来大喝道:“来人,速将书房内贼人拿下!”霎时,珠宝行内灯明火亮,十余壮汉手持□□聚在书房前。
杨螣化、鲜于雄、白毛狐狸三人手持刀剑挑灯闯进书房来,却不见人。鲜于雄猛一抬头,见一身着夜行衣之人伏在梁上,便纵身挺刀直刺。这梁上之人身形向下一滑挥剑横扫杨螣化、白毛狐狸二人。二人急退来门处。来人身形着地,一掌震开窗子,欲纵身时,却见十余明晃晃的□□递在眼前。只在迟疑之时,鲜于雄落身一刀逼在其哽嗓,又封住了其穴道,夺去了其手中剑。白毛狐狸上前扯去其人面纱,众人一见,不觉失惊,竟是一如花似玉的女子,是谁?是叶水媚。
杨螣化见治住了来人,便转身坐在椅上,打量着地上的叶水媚,见其柳细弯眉,圆睁杏眼,樱桃小口,面目清秀,却也楚楚可人,遂问道:“你是何人?夜半三经暗入私宅却是为何?如此丽质佳人该不会是盗贼吧?你或是来救人?”
杨螣化只管问,叶水媚却只管不言语。
倾音几人出来,闻听来了一飞贼已被治住,叹道:“今晚还真是闹得欢!”复转身回房。
室内,杨螣化打量着叶水媚,看来看去,看去看来,不觉见色起了意,便向鲜于雄、白色狐狸道:“你二人暂且退下,门外侍侯。”二人退去。
杨螣化起身将叶水媚牵来近前,自已复坐回椅上。若说全身穴道被封双腿便动不行,但此时叶水媚尚能走动,只因叶水媚下身修练了彻地潜踪术,又得雪里仙数载功力。雪里仙的武功根基修自江南雪峰山之巅,内力至刚至阳,非常人可比,以致叶水媚的下身穴道非常人手法可封得住。而叶水媚尚能行走,杨螣化此时淫心浮动,竟全然未在意。只见杨螣化抓起叶水媚手不住摩挲着,道:“近日失了件价值连城的奇珍,今晚却得了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自送上门来。”说着起身将手搭在了叶水媚香肩,道:“美人姓甚名谁?”
叶水媚笑而不答。却道:“你只封住了我一处穴位,不怕我走了?”
杨螣化笑道:“穴位封多了,木头似的有何情趣,况且令美人苦楚,我怎舍得!”说着得寸进尺来摩挲着叶水媚细嫩的脸面,当其手自叶水媚脸面上向下滑至叶水媚脖颈时,叶水媚忽地向桌角倒去,并兼暗运内力冲关,膻中穴顶在桌角,正解封上身之穴。杨螣化仍未意识到有变数,不觉嘻笑来抓叶水媚肩头。叶水媚身形一闪去了三丈远随手拔出壁上一把剑,晃动身形又回至杨螣化近前,迅雷不及掩耳,将剑锋抵在了杨螣化哽嗓,并轻喝道:“大声即是死。”
室外,鲜于雄见杨螣化先前的光景也猜着其意图,便负气走远,白毛狐狸识机也走远了,以致室内有变无人觉察。
杨螣化着慌,却又镇静下来,白了一眼道:“你敢伤我分毫,定教你离不开此地。”
叶水媚一手剑逼住杨螣化,闲出另一手来却拍打其脸面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到了这步田地还逞口舌之快,你哪里会知道姑奶奶我的手段!”
杨螣化不知进退,却也硬气道:“你又能奈我何?”
叶水媚忽脸色更变,狠力一脚踏在杨螣化□□。杨螣化惨叫一声蹲下身去。不一时,鲜于雄、白毛狐狸带人闯进来,只见叶水媚以剑挟持着蹲于地的杨螣化。鲜于雄大喝:“不要乱来。”
叶水媚骂道:“狗奴才,你等乱来便可,我却不可?”又向杨螣化喝道:“教这些狗奴才出去!”手中剑略微一动,杨螣化脖颈见红。
杨螣化忍痛道:“出……出去!”
鲜于雄等人面面相觑,无奈,退出门外。叶水媚又喝:“将门掩上!”众人无法,也只得照做。
叶水媚却又笑道:“今日你也算领略了姑奶奶的情趣!”随之又冷下脸来,狠声道:“瞎了你的狗眼,打姑奶奶的主意!说,雪里仙的飞云剑放在何处,给我取来。”
杨螣化只得道:“白毛,将飞云剑快快取来!”
窗外迟疑了片时,答应了。
叶水媚心道:“莫非有诈?罢了,今晚已险些失身于贼,还是速离此处要紧!”思及此,将剑狠力拍在杨螣化之头将其拍倒在地,且道:“若下次还想领略姑奶奶的情趣,只管言语。”说着挥手将手中剑掷出射向窗外,竟将一大汉当即刺死。叶水媚纵身形倒踏屋瓦,屋瓦破碎,叶水媚头下脚上跃出,施展彻地潜踪术而去。
珠宝行内一片混乱。众人急来看视杨螣化,将其扶坐在椅上,痛得其汗流满面,通身发颤。他确是不曾防范那要命的所在。也难怪,自古以来敢如此礼遇男人这部位的年少貌美女子是很少见的。
众人急将杨螣化扶去房间歇息调养。
这一夜兴云珠宝行内你方唱罢他登场,闹得沸沸扬扬,一夜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