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星穹:墓志铭太短,此生太长第209章 血罪灵
“对了,小白。在烫金的时刻,还有一位祖辈曾是格拉默子民的老先生生活在那。他知道一些有关匹诺康尼的格拉默移民历史。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在离开子夜的时刻前,白衡收到了一条来自流萤的消息。 在他的印象里,昔日的帝国「格拉默」早已伴随虫群的逐渐消弭而消失在寰宇的视线中。 但千年岁月的帝国,哪怕消亡,也会留下它曾存在的证明。 白衡决定去拜访那位先生。 这也算是一种对于过去的缅怀。 人无法否定他的过去,因为连过去都无法正视的人注定活在假象之中。 白衡始终是这样认为的。 道别时,他与拉帝奥打了声招呼,得知他接受了来自橡木家系家主星期日的邀请,与他合作,并准备以拉帝奥的名义邀砂金赴局。 白衡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那位被称为“匹诺康尼最帅的男人”的星期日这是准备联手拉帝奥背刺砂金。 他似乎已经对公司的入局产生了防备。 不过这就与他无关了。 他只需相信牢金的智慧,并期待他能整出什么花活。 在拜访那位老先生之前,白衡还得回现实一趟。 在联系了现实酒店的叫醒服务后,白衡从梦境之中醒来,随后前往了指定的取件处。 他的快递到了。 大概两日前,这东西还在焰轮铸炼宫内,两日后,便从仙舟「朱明」派送至了匹诺康尼。 好快的递,他不由感叹。 在领取了快递后,白衡当场验了货。 怀炎老将军为原本的残刀配了刀鞘,刀鞘同诏刀造型相仿,通体漆色,并无出彩之处,只是在鞘身雕上鬼魅金纹,算是对魑魅魍魉的呼应。 白衡拔刀出鞘后,锃亮的刀身展示在他的面前,虽是漆色刀身,但刀面却能清晰倒映出所对之物,澄如明镜。 试着轻轻挥砍,刀锋清冽,有断钢之势。 握着诏刀「魑」时,白衡又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柄三尺七寸,通体亮银的长剑「无名」。 于是他左手轻轻掂起,让这柄亮银色的长剑出现在自己的左手。 看着两柄刀剑,他忽然萌生了一种让他们互相触碰,比较谁更锋锐的想法。 但这念头刚出,他就很快在心中否决了: “还是别瞎闹了不然又得送柄武器去焰轮铸炼宫,多冒昧啊。” 将两柄武器收回后。 白衡再度返回了白日梦酒店客房,轻车熟路的入梦,进入烫金的时刻所在梦境。 烫金的时刻。 匹诺康尼的货币中心,梦境的经济心脏,一座森严得如同堡垒的金融要塞,由苜蓿草家系的皮皮西们负责运营,也是很多匹诺康尼年轻人梦想的就职地点。 “去「烫金的时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舒舒服服过完这一生。”这是家族对此梦境打出的广告。 不过在白衡看来。 所谓体面的工作,同样还是社畜,不管在梦境里,还是现实中,都主打一个活的累,死的快,生命短小又精悍。 按照流萤给的地址,白衡在烫金的时刻的某条商业街内找到了一间面包坊。 此时面包坊刚刚开始营业,店内没什么客人。 白衡推开玻璃门,走进其中,一眼便瞧见一位头戴贝雷帽,身着红白格子衬衫,戴着单片眼镜的老者。 他正在柜台前忙碌,似乎是在整理零钱。 见白衡进来,老人也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用肢体动作示意他自己看看要买些什么。 不过白衡不是来买面包的: “您好,是西蒙斯先生吗?” 听到柜台前的年轻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西蒙斯才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他略微调整了自己的单边眼镜,琥珀色的瞳孔微眯,问道: “请问你是?” “砂金,一位应谐乐大典邀请前来匹诺康尼的游客,同时也是一位报刊的记者。”白衡语调缓和的自我介绍道: 他并未报自己的真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毕竟对方作为格拉默子民的后代,或多或少也会听过白衡这个名字。 但想让一位素未蒙面之人相信自己就是那位格拉默领袖的转世,或许要多费许多口舌。 “噢,记者先生啊”西蒙斯对这个身份微微点头,随后带着并不友善的笑容,道:“如果是谐乐大典相关采访的话,请容我拒绝,年纪大了,没精力去回答你们的问题。另外,我生活的很好,面包坊也不需要宣传。” 你看起来很抗拒采访啊,白衡观察着对方的眼神,觉得对方的笑容有些生硬,可能是曾和某位记者有过不愉快的体验? “不,我并非是为了谐乐大典而来的。”白衡没想到自己虚构的记者身份还起了反效果,但话都说出口了,便接着话头说道: “格拉默,您听过这个地方吗?” 在听到这个词后,西蒙斯却并非是白衡预想中的反应。 他的眉头蹙起,鼻翼略微外翻,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不,我不知道。你们究竟要试探我多少遍才肯放心?” 西蒙斯有些激动的反应让白衡感到意外。 试探?这是把我当成家族的人了? 听到这里,白衡发现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而且他似乎凑巧牵扯到了一些有关家族的事。 这算是占卜家先生说的好运吗?大概吧。 “”他沉吟片刻,抬手失笑道:“抱歉,西蒙斯先生,我们之间似乎闹了一个小乌龙。我并非家族的人,而是流萤小姐介绍来的。” 他的语气格外真诚,露出的笑容也没有一丝恶意。 当然,这不是关键。 “流萤小姐”西蒙斯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看着白衡时原先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 “那位鸢尾花家系的艺者,流萤,是她告诉我您的地址的。如果不相信的话,您可以联系她确认一番。”白衡诚恳说道: 这时,原本僵持的气氛已经渐渐化解。 西蒙斯也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对方的身份与来意。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慎重的开口道: “请稍等片刻,砂金先生。” “好的。” 留下这句话,西蒙斯连收银的抽屉都未合上,便走进里屋,应该是去联系流萤了。 白衡见状也提前和流萤打了个招呼,告诉她自己正化名砂金。 三分钟后,西蒙斯推开里屋的门,对着外边的白衡道: “请进来说话。” 白衡没有犹豫,跟着西蒙斯走进了里屋。 这应该是一间堆放着些许杂物的小房间,空间不大,仅仅摆着一套桌椅和几个橱柜。 在招待白衡坐下后,西蒙斯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 “要喝点什么?” “一杯水就好。”白衡客气道: “好的。不过,年轻人,我更推荐希格瓦葡萄酒。” 西蒙斯看向白衡,明显是在询问他是否要更改想法。 “谢谢。” 白衡觉得他蛮有意思的,于是点头同意了他的推荐。 西蒙斯从橱柜中取出一瓶酒,借用开塞器打开了橡木塞。 一缕说不准是醇香、果香、清香浓缩而成的葡萄酒特有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沁人肺腑。 他为白衡准备了一个冰杯,浅玫瑰色的酒液缓缓倾入其中。 等他也为自己斟上一杯,白衡才礼貌的与其碰杯,浅尝了一口,的确是好酒。 “怎么样?”西蒙斯问道: “很不错,在我看来并不逊于闻名匹诺康尼的阿斯德纳白橡木。” “你很有品味,年轻人。”西蒙斯接受了白衡的夸赞,接着说道:“抱歉,之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最近一段时间家族的人频繁来打扰我们这些老家伙,所以一不小心就误会了你的来意。” “不,我并不介意。”白衡的确并不介意,相反,他很好奇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询问有关匹诺康尼的格拉默移民历史的,因为我原本也算是格拉默的一员。不过在此之前,请问您方便告知为何家族会频繁骚扰你们吗?” 听到白衡的问题,西蒙斯微微沉默,似是在思考如何开口。 好一会儿,他才道: “这事说来话长,话说,你对匹诺康尼的历史有多少了解。” 白衡斟酌着说道: “很遗憾,我并非本地人,因此大部分的了解,仅来自家族公开的部分。当然,没有人会愚蠢到只相信家族的一家之言。” 其实白衡对匹诺康尼另外的了解来自公司,不过他清楚公司的记载也有待考证,因此他对此没有提及。 “不。”西蒙斯摇了摇头,道:“愚蠢的人有很多。” 他叹了口气,道: “其实说起来,你的两个问题可以一起回答。既然是流萤小姐推荐来的,我也不瞒着了,和你具体讲述一番。不过,在外请不要和任何人提及此事。” “好的。”白衡掷地有声的话语很有信服力。 西蒙斯握着酒杯,在白衡对面的位置坐下,思忖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其实事情要追溯到哈努努解放边陲监狱,将其命名为匹诺康尼之后,也就是常被匹诺康尼的人们讨论的「逐梦时代」。” 在回忆起那个时代时,西蒙斯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了向往与憧憬之情,因为这些都是他的祖辈口口相传的故事。 那也是所有来到匹诺康尼的逐梦客都向往的时代。 他简略的简述了他所知的故事版本,最后讲到了: “在匹诺康尼,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成为了「钟表匠」,拉扎莉娜消失在忆质空洞之后,位于开拓前线的铁尔南遭遇了虫群的围困。” “也正是那时,我们的祖先,也就是格拉默帝国势力的一支来到了匹诺康尼的附近,与虫裔展开了厮杀。只可惜他们到来时,那位开拓者铁尔南已经被虫群淹没, 不知生死不知去向。” “也有人说他被巡海游侠所救,但这就是后话了。” “当格拉默铁骑军团付出惨痛的代价同虫群展开抗争后,哈努努先生邀请了他们留在梦想之地匹诺康尼。” “而他们中也的确有人选择这么做,并留下部分铁骑,预防虫群卷土重来。” “可谁也没有想到,卷土重来的并非虫群,而是公司的舰队,那群自诩和平使者的家伙。在梦想之地的争夺中,余下的铁骑与公司的舰队产生了冲突,伤亡惨重。最后是靠着重伤的哈努努潜入公司主舰与舰队同归于尽,才使得这场闹剧被迫终止。” “而那之后,哈努努将匹诺康尼的未来交给了「钟表匠」,战争中格拉默帝国的幸存者也失去远行的能力,最终只能选择留在匹诺康尼。”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也清楚,两位无名客同伴先后离世,令「钟表匠」不得不奔赴拓荒一线。随后,「钟表匠」邀请同谐的家族前往建设匹诺康尼。” “但家族却违背了钟表匠的初心,也背弃了格拉默那些逝去的铁骑” 说到这的时候,白衡明显察觉到西蒙斯的嗓音有些干涩沙哑,似乎对此感到格外痛心: “我的爷爷告诉我,那些逝去的铁骑在死后化作了某种特殊的存在,它们将自己视作事主,不自知地重复着逝者生前的行为。他们管这叫叫” 他有些吃力的回忆着那个名字。 “「血罪灵」。”白衡轻声道: 西蒙斯恍然点头,但眼神依旧黯淡,道: ‘对,「血罪灵」。’ “为什么说,他们背弃了铁骑。”白衡沉声道: “因为家族,将这些「血罪灵」驱逐到了一片囚笼般的梦境,永远的囚禁了铁骑的亡灵们。” 西蒙斯的每一个字,落在白衡耳中都格外清晰。 他似乎明白家族为何会这么做。 「血罪灵」自ix的阴影中诞生,从「虚无」中诞生,向着「虚无」而去。 它们的存在,会让「虚无」不断侵蚀匹诺康尼的梦境。 而家族没有迅速解决「血罪灵」的手段,于是便将它们封锁在了一片死水般的忆域中,一个忆海的囚笼中。 将其彻底隔绝,同时也让这些「血罪灵」们永远的徘徊于虚无的阴影之下。 “家族希望你们隐瞒这些?” “是的,先生。” “那您告诉我” “我已经一把骨头了,他们能拿什么威胁我?” “我明白了。”白衡微微颔首,轻声道谢: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