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花满衣394出乎意料
,因为要为皇家宾客做陪同, 笑笑受到学校的特许,可以荣幸地获假一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笑笑正在犹豫是穿较为隆重的宴客服好呢, 还是穿简约利索的学裙好呢, 要不就直接穿赛锦大会那日公主赐的衣裳?
正在矛盾之际, 就听说上头赐衣裳下来了。
全竹里馆的人都被这套华丽丽的衣裙给震撼到了——大红色蜀锦曳地长裙,满织着金色的竹叶, 五晕罗的披帛上绣着鹧鸪天, 再配一顶烛台般的金雀冠,头顶的长流苏直垂向脚踝。
笑笑打了个哆嗦,这是皇家要从民间选代嫁公主的节奏么……
戴好头冠之后,笑笑甚至无法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全景”, 头冠太高了,仿佛金色鹿的角。
在场所有人都说好看, 也不知是否迫于皇家威严,不得不说好看。
衣裳的颜色过于艳丽,妆容就得跟着亮起来,脸上不得不敷了粉,螺子黛描了长眉,正红色口脂画出红唇。
起帆忙于事务, 一大早就出门了, 此举恰恰让笑笑觉得安心——若是父亲也跟着紧张起来, 自己心里更要犯嘀咕了。
关于一会儿将要见到的这位神秘宾客, 母亲珊娘也并不知其庐山真面目, 但也不过分担心, 只因——“听说是一位女眷,说不定是一位长辈,笑笑只需恭敬相对便是了。”
还好是一位女眷,要不笑笑这一身特殊的打扮实在难以让人不想入非非。
“老太太派人传话,让姑娘直接从竹里馆出门,不必再绕去小唐村了。”荷露走进来道。
这倒不似祖母一贯的风格,想想赛锦大会那一日,祖母是何等重视,连笑笑吃饭都坐在一旁盯着。——今日态度如此随意,倒像不甚在意那位神秘宾客似的。
笑笑总觉得,祖母似乎知道那位宾客是为何人。
临出门时,又戴了五晕纱遮面,一种隐隐绰绰的轻纱质感,让人想起小时候的春天,每遇到沙尘天气就会被妈妈兜头罩上一方纱巾,小孩子偶尔会好奇将嘴前的一小片纱巾噙在口里,是一种很奇特的烟尘一般的味道。
长大之后,每每看到“风尘味儿”这个词,总会想到纱巾噙在口里的那种滋味。
笑笑当然不会再去噙这些纱,何况它们还被熏了香——是一种韶华胜极的暖薰香气。
头上的金雀冠有些沉重,无法想象那些皇室中人经常要脑顶这样的头冠,大概正是这样,才更能让人头脑清醒,明白究竟何为“举足轻重”。
所幸唐氏展厅位于郊区,离唐府并不算远,马车直接沿着郊外的大道行驶,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唐氏展厅原本被设计成一片展厅群,但因工期紧张,大部分建筑还未完成,此刻展出锦缎的乃是刚刚落成的第一座展厅——锦绣厅。
或许是这几日提前做好了清场,因此在展厅附近并未看见闲杂人等,笑笑甫一下轿,便有两位宫女模样的人上前来搀扶自己。
自展厅开展以来,笑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内心自然充满好奇,此刻只顾着打量展厅中的各种陈设:大门两边皆设了检票台,在门厅里又安置了热水和竹筒杯等等便民设施。
门厅与内厅之间有一面巨大的锦缎做屏风阻隔,正是在赛锦大会上为人所称道的八达晕锦,不同的是,这面锦缎上的花卉由牡丹花改做了菊花,也正合深秋的节令。
笑笑满意地望着那些菊花从八路相通的几何纹理中跃然怒放,内心再次为这奇妙的视觉效果所惊叹。
绕过了屏风,才发觉整个内厅都被清了场,只有一个略显熟悉的背影正驻足于墙壁上的一幅锦面,似乎正被眼前锦缎深深吸引。
对方穿一袭蜜红色的细锦长袍,湖色葡萄藤盘绦纹形成盘桓布局,内中是孔雀蓝与玄色织成的引颈而立的灵鹫,颇具异域风情——在古代波斯教中,灵鹫乃是灵魂守护神。
对方头顶着比笑笑的金雀冠还要夸张的珊瑚树头冠,稳稳的美美的回过头来,长而媚的眼睛望着笑笑:“我就说么,你穿艳色才好看。”
笑笑如其所盼地露出个吃惊又迷惘的神情来,呆呆地望了对方许久,口中才咳出三个字来:“三姑母。”
笑笑: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这个地方出现?这件事儿是不是太妖异了些?有谁能告诉我,这个三姑母究竟是谁?!
对方的眼风不满地扫过笑笑:“又把我叫老了。”
此刻的整个内厅,只有笑笑和三姑母舜华,还有那两位宫女打扮的人,仔细看其容貌,分明就是舜华身旁的那两个侍女。
展厅的屋顶专门设计成采光极好的琉璃顶,便于宾客清晰地欣赏厅内的展品,也同样便于笑笑看清楚眼前的舜华——虽然美艳夺人,但那眼角眉梢泛着强弩之末的疲态,若是笑笑没猜错,她的年纪应该比珊娘还大。
“想不到今日要见的神秘宾客,居然是舜华。”这个奇妙的答案,让笑笑猜都无从猜起。
舜华却并不接这个话茬,而是指着眼前粉红色的冰纨绮绣锦:“我喜欢这一幅‘桃花年’,好像暮春时节,桃花飘落在流水上一样……比那一幅‘纸帐梅’要好,梅花儿这种东西呀,总让人觉得在装蒜。”
笑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评论梅花,但在自己心里,‘纸帐梅’比‘桃花年’要典雅许多,于是便接口道:“水仙才装蒜。”
舜华听闻此语,无所忌惮地大笑起来,声音在大厅中久久回荡。
笑笑却在心里揣测着舜华的真实身份:皇家的某位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还是某位疯癫已久的王妃?这个人究竟和唐家有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常年住在自己家里?
舜华认真道:“我想用这一幅‘桃花年’做一件幕离,头顶镶满宝石!”
一出手就不是一般的壕俗啊,笑笑在她面前也敢于直言不讳:“笑笑倒觉得,这件桃花纱锦很适合做一件寝衣。”
半透明的寝衣,实在很撩人呢。
舜华很认真地想了想:“你实则是想说肚兜吧。”
这都被你看破了?笑笑强笑两声:“民女不敢。”
也许是“民女”二字道出了两人身份的悬殊,舜华上前两步,拉起笑笑的手:“何必说那些外道话,咱们是一家人。”
笑笑不敢直接问,便又道:“舜华夫人贵为皇亲国戚,唐家只是一介草民。”
“皇亲国戚可高攀不起,”舜华呵呵一笑,“只是太想来观看赛锦展览,便走了走关系,让上头通融了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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