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花满衣315总有妙招
,西子躺在炕上, 望着屋顶的一道道房梁,只觉得简陋空旷, 仿佛睡在破旧的厅里似的——十五年来, 早已习惯了拔步床的绣花帐子顶:或是折枝梅的, 或是碧霄青鸾的,或是如意纹的, 再或是一架子紫藤花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叹了口气, 翻过身来侧躺着,就看到旁边叠起来的粗布被子垛,抽抽嘴角,眼睛湿润起来, 只觉得一切都不如意,恨不能现在就离了这里。
“怎么也得熬过三日不是?”听见声音, 西子回头一看,见是瑞彩端了几个包子进来,“南瓜鸡蛋的素包子,比豆腐皮的还好吃呢,你尝尝。”
西子慢慢坐起身来:“你们回来了?”
“才刚进门儿。”瑞彩看那炕上的托盘上已经摆了一盘包子,知道是西子吃不下去, 便笑道:“还是瑛园有办法, 竟能从乡下找出个托盘来。”
西子瞅了瞅那个直接放在炕上的掉了漆的托盘:“连个炕桌都没有。”
“炕桌在东屋里, 桂婶儿夜里要做针线。”瑞彩掰开一个包子, 南瓜馅儿特有的香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在外头一定要吃饱了, 饿着肚子会想家的。”
西子接过来,勉强吃了两口,脑袋里又浮现出那一大盆惨红的鲜血来,至于那个龇牙咧嘴的巨大猪头,西子连想都不敢想,因为过于惊恐,已经在脑子里自动将其模糊了。
“听说是一位学姐给你号的脉?”瑞彩将碗里的大米汤吹了吹。
“我那会子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据说当时找不到学医,也不知去哪个院子出诊了,便有个学生建议去找36号院的陆学姐,说她家是中医世家,她们姐妹几个自小跟着祖父学习医术的。”
“给开了安神的药了?”方才门前人多,瑞彩也没和笑笑多谈这件事,心里觉得只要掐掐人中,人就该醒的。
“给开的安神药丸。”西子说到这些,也觉得自己不中用:“据说桂婶儿掐了半天人中,也不见醒,这才慌了神儿,将我背回了咱们院子。那位陆学姐是瑛园请过来的,当场施了针就醒了,这位学姐也算是医术了得了。”
瑞彩听得也有些惊讶:“这位学姐来乡下还带着针呢?”
“大约是行医者的习惯吧。”
“你说的这位陆学姐,可是陆娟颜的姐姐?我记得是叫娟净的。”
西子点点头:“据说昨晚就用针灸治好了村子里一个腹痛的孩子,今日已经被传为神医了,附近村子也有人过来看病呢!”
“劫道的不如卖药的,说不定这一回最大赢家就是娟净学姐了。”瑞彩见西子已经慢慢地开始吃包子了,便放下些心来:“说起这娟净学姐,我倒在花宴听说过她的一些传闻。”
“什么传闻?”西子亮亮的眼睛盯着瑞彩——无论在何种条件下,新鲜的八卦新闻总能让人为之一振——有吸引人的八卦话题在,吃什么也是津津有味的,佐以玫瑰水晶糕也好,佐以糖醋小排骨也好,佐以大素包子大瓣儿蒜也好……
“金家老太太看中她了,据说这一回金家的桂花宴就是为她办的。”瑞彩神秘道,“可金太太却看上了颜家的女儿,要把颜家姐妹也请过来,这回的桂花宴可热闹了!论起来,这可是人参金家第一次办花宴呢!京都的好多姑娘家,头三个月就开始准备参宴衣裳了!”
西子不知何时开了食欲,听瑞彩说着话,大半个包子就进了肚,还喝了半碗大米粥,手里剥着五香茶叶蛋,边吃边点头:“我说呢,我们铺子里的桃花丸子这两个月卖得特别好,还专有客人问,一直服用到八月份会不会有明显的成效。敢情儿是为了金家这一出!”
“听存彩说,她们班里有个女学生专门做了一身和那戏台子上祝英台一模一样的衣裙,随身带一只小网兜,里面网着几十只蝴蝶,走着走着就撒出来一只,倒像是蝴蝶围着她飞似的。”瑞彩抿嘴一笑,“模仿祝英台,这还不是为着金仲伦么。”
西子不觉掩口一笑:“那么多只蝴蝶关在一起岂不要闷死了,到时候撒出来的是一只一只死蝴蝶,那可丢了人了。”
瑞彩突然觉得西子胆大不少,说起死蝴蝶来也面色如常,看来那个大猪头功不可没——见过死猪头的人,自然不会畏惧那些死蝴蝶死虫子了。
西子忽然又叹了口气:“也不知咱们要在这里呆多少日子,能不能赶上桂花宴的排场热闹,说起这个来,突然就特别想吃桂花糕。”
瑞彩正想劝解几句,又听西子接着道:“还有糯米桂花藕、桂花脆糖、桂花糍粑、桂花醪糟圆子、桂花小月饼……”
“……,这还不简单,下回赶集咱们买些干桂花就是了,镇子上的食铺子里也有卖糖桂花的……”瑞彩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从外面拍窗子。
西子一声尖叫,只见窗纸被人从外面破开,上面被戳破一个洞,然后一只手伸进来,呈利爪状,紧接着另一个窗格纸也被破开,那手像八爪鱼一样蠕动着……
“什么人?!”瑞彩厉声问道——谁敢光天化日的这样瞎捣乱?
外面传来一个触电般的声音:“是我~~我是大猪头~~我是大猪头怪~~~”
——听声音就是澹台芙蓉。
两个人在炕上哭笑不得,西子因那澹台芙蓉拿猪头的事情吓唬自己,有些微恼,转眼看到炕上放着的扫炕笤帚,便拿起来,轻轻走过去,用那笤帚毛轻轻扫了扫澹台芙蓉的手心。
别听对面哇的一声尖叫:“啊!!!!什么东西啊!!!!”
西子从窗格子里攥住她的手,继续拿笤帚扫她的手:“是我~~我是蝙蝠精~~”
瑞彩看西子的样子,哪里像被吓病的,分明是个捣蛋鬼了,便也起身走过去,将那窗户纸撕下来:“我看你们两个最要好,这糊窗纱的活儿就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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