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花满衣251扶荭水阁
一路上都是沿水而行,吹着湖风倒也凉爽些,水边生着红蓼香蒲,再远处便是半陂塘的睡莲,红色白色点缀在墨绿的莲叶上,十分悦目。
“瑛园,你可知道那白色上面有着红点子的玫瑰叫什么名字?”幼清问道。
“似乎是叫‘红衣卧雪’的,据说最难得的品种是一半红色一半白色。”笑笑一路上都摇着扇子,此刻十分羡慕单瘦的幼清,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怕热。
“红衣卧雪。”幼清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这四个字有魔力一般,能令人口角噙香,甘之如饴:“好凄美的名字。”
“因为红色与白色的颜色对比十分强烈,所以那种玫瑰很挑人,一般人戴上都会显得很突兀。”笑笑耸了耸肩膀,“我就不敢轻易戴那个。”
“仔细想想这玫瑰的名字使人怜悯。”幼清声音不大,但水边十分清静,这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了笑笑的耳中。
“我倒不觉得,说不定是两个人穿着红斗篷,在雪中嬉戏玩闹,你追我赶,互抛雪球,不亦乐乎,等玩得累了,索性躺在雪地上歇息。”笑笑已经想象出了那样的场景,非常潇洒痛快,“这便是我理解的红衣卧雪了。”
幼清骇笑:为什么要互抛雪球?哪里有这样玩乐的?简直就是两个红衣疯子!
幼清是第一次单独与瑛园聊天,此刻只觉得面前的瑛园与自己所理解的那个瑛园并不相同,看来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吧。
“幼清又是怎样想那‘红衣卧雪’的呢?”笑笑好奇地问道,这一路一直无话,难得有了这么一个文艺话题,女孩子之间总喜欢这类腔调的对谈。古往今来,都差不多。
幼清却淡淡无语,只是望着寂寞的水面:“我怕是想不出那么多美好的画面。”
笑笑:“有个悲伤的理解或许也不错,给红衣卧雪赋予了另一个意义。”
前面就是扶荭水阁了,此刻那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位客人,只端立着两个身穿浅桃色格子比甲的丫鬟,在此侯着来客。
前面有假山阻隔,几人只得绕到南面正门而入——若非唐立宸提醒,笑笑绝不会细看人家地上的砖儿码得整不整齐,经大哥哥那么一提,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盯着那砖地看,尤其是那所谓不整齐的西北角。
——实则是非常漂亮的一片花砖地,用瓦砌成波浪式的香草边,中间是海棠式的砖嵌鹅子砌,笑笑专门溜了溜西北角的芳草边,半点儿没看出不整齐来,又换了个角度,斜着身子照了照,似乎有一片瓦稍稍高出来半厘米……
处女座们长得都不是肉眼,是高倍显微镜。
水阁里的丫鬟已经迎了出来,笑笑便拉着幼清拾阶而上,见那水阁中摆了两桌茶席,有瓜果,有鲜花,亦有香茶点心。
整间水阁用石柱架空,凌空跃然水上,倚栏观景,湖风习习,十分享受。
观舞台离水阁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而且位置略低,因此可以从水阁清清楚楚的看到舞台上的每一处——此刻恰恰第一支舞终了,一群头戴金冠身披珠宝的舞者纷纷走下台去——舞台设立在水中央,有桥连接在岸边,因此,温家专门在水岸边设立了一间临时的舞蹈准备室,舞者们在准备室准备好后,就沿着桥走上舞台进行表演。
笑笑将手中的册子翻到舞目那一页,见第一支舞是《重叠金》,因自己对舞蹈一窍不通,便问道:“方才那些打扮华丽的舞者是跳的什么舞?”
幼清便在一旁解释:“那《菩萨蛮》也叫做《重叠金》的,还有一个名字叫《子夜歌》。此次玫瑰宴专门取了《重叠金》这个名字,大概是为了得个好彩头吧!”
“说起来,我觉得还是《子夜歌》更好听。”因此地并无太多旁人,笑笑便直言自己所感。
幼清凭栏望着远处的舞台,看不到其表情,轻轻叹了口气,用低低的声音念了一段《子夜歌》:“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
笑笑只觉得过于悲伤,便用揶揄的口吻也念了两句:“欢从何处来?端然有忧色。三唤不一应,有何比松柏?”
音乐声一直没有停,乐师们就坐在舞台边上奏乐。
笑笑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宫八声的乐器班子呢,听说他们的乐曲出神入化。”
“确是如此。”幼清的声音有些落寞。
笑笑实在不知方才的红衣卧雪究竟触动了幼清的哪一段心事,刚开始还一副欣欣然的样子,提到那红衣卧雪之后便一直落落寡欢。
趁着第二支舞还未开始,笑笑也走到栏杆边,就立在幼清身旁:“难得此宴,该开怀才是。”
幼清的眼波不知漫向哪里,用很小的声音慢慢道:“我十岁那年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的亲姐姐就在雪地里触壁而亡。红色的衣服,红色的血,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尤其触目。”
笑笑未曾想到,在如此欢乐的玫瑰宴上竟能听到如此惨烈的故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劝说幼清。
突然间,三声画鼓响起,竟有震天绝地之响,意欲将在场每个人的思绪粉碎,沉淀,刷洗,再心甘情愿地重新投入到抓人心魄的乐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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