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八月夺权28 祸国的珍宝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佳人兮蛾眉,慕君犹可知?”
蝉羽的歌声在一片微醺的雨雾中悠悠传来,像一缕淡淡的轻烟,伴随着莲花的香味,浸人心脾。
我缓缓地踏上了舞台,还未坐定,却发现琴弦竟然断了一根,这一断不要紧,还是最重要的那根!
司徒煜离的前奏已然响起,如果我这时下台,一定会落人话柄。来不及焦急,就像是一瞬间的事,眼前竟然出现了许多支离破碎的场景——红衣女子,踏波而行,雪中舞剑……我使劲地摇了摇头,禁不住地抬眸,只见远处的人们都瞭望着舞台,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就像往昔的记忆被硬生生地划开了一个口子。
模模糊糊,好像有一个人站在彼岸,他一直在等我,却看不清面容,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向我伸出了手,他在等我!
我怔怔地站起身来,那些场景也随之烟消云散了。那么真实,真实到只要一想到,就涌起了无限的悲伤,心痛苦地像被撕裂了一样。
仿佛做梦一样,脚边突然多了一把雪剑,那剑上拴着长长的红绫,很是凌厉,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拾剑而立,在众人的目送中缓缓走到了台前。
过往的记忆根植于身体中,我足尖轻点,剑画长空,衣袂的下摆被水波给打湿了一些,那剑光好像银色的玉龙,伴随着我的越来越流畅的动作而蹁跹不已。
出剑——破空——流转——
到底是谁在等我?而我,又是谁?
剑走偏锋,寒光初绽——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停留在心里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清晰,九岁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那么那九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头越来越疼,可是舞剑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
音乐一点一点地慢了下去,最后柔柔的一颤,像七彩的霓虹逐渐晕染开来,我陡然转动方向,轻若游云般地收了剑。
台下雅雀无声,余光见到皇后好像神色大惊的样子,靳皇还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她,谢飘渺虽然高坐远处,也是神情疑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背后有一道温暖而熟悉地目光射了过来,是他吗?是那个一直在等待我的人吗?我不敢回头,在众人的赞叹的目光中缓缓地离开了舞台。
接下来的五国竞宝环节,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大靳国,上次的风波之后,沛国公又成功炼出了一颗丹药,这丹药表面上平凡无奇,效果却十分显著,听说能让死人复生,让病弱者变得生龙活虎。沛国公他老人家虽然八十多岁了,精神头却很好,晚年沉迷于他的炼丹事业中,也落不得清闲。
“没想到大靳国真是卧虎藏龙啊,连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家也会制出如此神奇的丹药。虽然我们西皖国稍显逊色,但下面的这件宝贝,就算给大家抛砖引玉了。”
西皖国的国主西门鎏是个略微浮夸的人,他腆着大大的肚子,衣服像个五颜六色的大麻袋,才勉强装得下他胖胖的身躯,本是初冬,没想到他坐着欣赏节目竟然还流汗了,拿着帕子不住地擦汗。
话音一毕,四位内侍恭敬地抬着木桩进入暖阁,桩上还放着一个雕花精美的盒子。
那盒子突然裂成了几瓣,像花盛开的样子,中央托着一个小盘,盘里放着一件珍宝。波动曲折的荷叶上,露珠晶莹滚滚,好像下一秒就会在风中凌乱,叶上歇着一只蜻蜓,灵动逼真。
谁会想到,这副浑然天成的图景竟然全由冰种翡翠雕成的?看不出一丝矫揉的成分,恐怕连技艺最精湛的工匠也要花费许多年的心血吧。
“这珍宝名曰‘一露清风’,是百年前穹禹国皇妃姒沅最喜欢的珍宝,世上仅此一件,传言还是穹禹国末代皇帝禹瑑送给这绝代妖姬的定情信物。”
此语一出,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至此。众所周知,百年前这五洲大陆本为一统,自从穹禹国国灭后,才成为如今五州分割的光景。
而国灭的根源,却少不了提到这个人——姒沅。
从古至今,倾国倾城都是人们心中绝色美女的模样,可是若是女子太美,真的倾了城,又免不得和红颜祸水的骂名联系到一起。
说也奇怪,“一露清风”虽然名声很大,却并不好,就像它曾经的女主人一样。这珍宝本已经失传,没想到竟留在西皖国国主的珍宝库内。我听说,历史上,凡得到此宝的人都很难长寿,这宝贝就像被诅咒了一样,很多人说,是因为姒沅的魂魄寄居在上面,才让它未来的主人不得安宁。
“如此的绝世珍宝,想必皇后也甚是喜欢吧?”靳皇面上含笑,皇后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从木盒打开后,皇后的目光就一直流连在上面,片刻都不曾分离。我觉得,如果皇后真能得到,她必定心生欢喜,谁还管什么诅咒不诅咒的谣言?
“本王愿以此宝相赠,希望靳皇能答应本王一个条件。”西门鎏用袖子擦了擦汗,很是郑重其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