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八月夺权20 奸细是谁
我用手指蘸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名字。
“你确定?”
我郑重地点头,心想本姑娘办事还会错吗?眼珠转了转,朝着朱厚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将耳朵凑过来。
许久。
“来人,给本太子打一盆清水净脸。”
宫女薇儿赶忙轻声推门而入,将铜盆放在案上,而另一个宫女香草又拿了些花瓣洒在盆中,水不住地晃着,带着一点淡淡的香味。
朱厚祯刚将手伸入铜盆,突然眉头一皱,紧接着手臂狠狠地一扫,将整个铜盆都弄翻在地,水“哗”的一声就流了出来,大片的金木地板全是水渍。
“竟然用这么烫的水,是想烫死本太子吗?真是笨手笨脚!看来你们的手是不想要了。”
薇儿和香草赶忙跪下,不住地磕头,“殿下赎罪,殿下赎罪啊!求求您别砍奴婢的手!”
太监小顺子和小照子闻声赶来,看到这场景大觉不妙,蝉羽也过来了,她赶忙吩咐小顺子再打一盆水来。
我清咳了一声,打算缓和下气氛,说:“太子殿下何必与奴才们置气呢?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太不值得了。”
朱厚祯哼了一声,脸色铁青,这时蝉羽将新换的一盆水端来,白色的脸帕搭在盆边。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手心揉搓,说:“就由太子妃替本太子净脸吧。”
我接过脸帕,他突然又一用力,我竟然坐到了他的腿上,只见朱厚祯懒洋洋地搂着我的腰,将头顺势埋在我的脖颈,散漫道:“就由太子妃服侍在侧,你们都下去吧。”
“是。”薇儿和香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恨不得立马长上翅膀逃离这里,其他人也都离开了。
房内一时静谧无比。
“喂,戏演完了,可以松手了吧?”我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便想起身,谁曾想到,他竟然还是抱着我不放,眼中含着玩味的笑容,像是专门与我作对。我眼尖手快,突然戳了一下他的咯吱窝,立刻弹了起来。
“你是怎么肯定香草是内奸的?”他慵懒地支着头,好像一点也不以为意。
“当然是靠脑子了!”我退后离他三步远,这男人太危险,一定要这样心里才觉得踏实。我整了整衣服,继续说:“我注意到,皇后娘娘的未央殿每次都要摆上一小桌糕点,上次我去请安时便故意将每种都尝了一点,味道还不错,回来时便装作过敏,将手臂上点上些许红点,闹得风风火火。这之后,我在空闲的时间便故意地放出消息,对侍候在侧的宫女太监分别说我对某种糕点过敏,又不好拂皇后的意才每种都尝了些,而今早再去请安时,便发现,小桌上的核桃糕被莫名其妙地撤走了。而这核桃糕,我记得,是对香草说的。”
“你就不怕他们互相闲聊的时候走漏了消息,然后疑心?”
“当然不会,我跟他们说,这是秘密,若是不能守口如瓶,便只能丢了舌头了。”在帝宫中,最忌讳的就是乱嚼舌根,我想,这些宫女太监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那么刚才,为何让本太子演这出戏呢?倒像画蛇添足。”他将手中的折扇一点一点打开,我注意到,折扇上画的是一幅秀丽的山水图,旁边题了几个清隽的小字。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香草以为我与你关系亲密,皇后也不至于多分些神在我们身上啊。”我顿了一下,看来朱厚祯是铁了心要与皇后夺~权,不过这也难怪,大靳国是朱家祖先打下来的江山,皇后又太过强势,难免要扫除权力之路的障碍,可是外界传说中那么和睦的母子,真的要因为权力,而分道扬镳吗?亲情与权力,孰轻孰重?我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想,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毕竟是外人,便眼眸微垂,静默不语。
“你知道吗?”朱厚祯顿了一下,突然说,“母后,她从来都没对我笑过呢。”
朱厚祯的目光变得很轻很远,渐渐地飘到了窗外,好像吹着一团云雾散去,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轮皎洁的月亮。
可惜,是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