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八月夺权11 初入帝宫
京都帝宫在人们的印象中一直是威严皇权的象征,而金陵王气很重,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从外观上看,整个帝宫气势磅礴,华丽张扬,像一头心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烈狮,毕恭毕敬地匍匐在天子脚下,不知何时便会爆发,将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帝宫,最不缺的就是斗争。
人人都在斗,上一秒你可能布了局引人入陷阱,下一秒却不知道入了谁的陷阱。不过这斗争却到底和市井小民的泼皮耍赖不同,它残酷、理智、冷血,风险极大——若赢了,便是步步高升、无限荣光,若输了,便是一败涂地,家破人亡。
无论前朝,还是后宫。
数月前被处决的罪臣卫宰相,就是最好的例子。卫宰相受靳皇恩宠时,曾经门庭若市,春风得意,手中握着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权,他出事后,金陵城中却人人自危,对“卫嵩”这个名字仿佛噤若寒蝉,连提一下都像脏了自己的嘴巴。
接踵而来的是,靳皇派去捉拿卫宰相独子、骠骑大将军卫征的兵马官员也不知所踪了。一月前传来消息,卫征已成为高芷国清和公主的驸马,而高芷国历来是我大靳国的附属国,每朝都派王子来大靳国为质,近些年因为新任君主的夺~权而变得野心勃勃,国力空前强大,甚至连对大靳国的朝贡都一再减免。
说起这现任君上,还有一段尘封的故事,我也是听外面的说书人讲的。高芷国现任君上未忧君今年刚满二十六岁,是高芷国老国王的第十四子,早年曾在大靳国为质,与现太子朱厚祯曾为一绝色佳人而争风吃醋,无奈那佳人心慕朱厚祯,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未忧君也不敢放肆。他为质期满,回国后不久,当时还是皇孙的朱厚祯与先皇狩猎时被贼人所掳,那佳人也因伤心过度而香消玉殒了。
未忧君听此变故,不禁悲从中来,他愈加勤奋刻苦,手段也愈加残暴绝情,争相收编外族,曾在与犬戎一役中坑杀敌军二十三万,这是高芷国历史上有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
后来未忧君能在高芷国夺~权成功,这场战役可谓是居功至伟。
——二十三万人的性命,换一个王位。
值得吗?我不知道。
随着这些风波接二连三的发生,外界对这三人的关系也猜测怀疑了许久,有人说这佳人是狐狸精变的,专门迷惑男人,也有人说,这佳人是天上的仙子,因相貌过于美丽而不能久留人间。但佳人已矣,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风流韵事也慢慢地隐于历史的间隙中了。
年轻的高芷国君上下帖,望靳皇不要再追究大将军韦征的过错。不过,我们的皇帝陛下怎么能依?通敌叛国这项罪名历来是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心头刺,甚至是奇耻大辱,所以韦氏一族除了前大将军韦征外,凡年满十六岁的男子全被诛杀,其余诸人或流放,或关押掖庭,或净身为奴、卖身为妓。
已而是太平盛世,盛世未央,可是当前的朝局却如一汪奔腾不息的河水,表面上静谧无波,平静和谐,最可怕的是那看不见的河底,暗流涌动,礁石横生。
因卫宰相擅专,其子又叛国,靳皇一气之下废了宰相这个职位,改用内阁,由十位内阁大臣加一位内阁首府组成新的政治集团,看似分散权力实则加固皇权。
马车辘轳地行驶在宽阔平稳的官道上,我好奇地掀起帘子,眼光向外一瞟,却听见对面嬷嬷的一声斥责:“魏姑娘,请自重。”
我一惊,赶忙答了声“是”,心里却有些不快,都说好奇害死猫,难道好奇在帝宫中就是不自重的意思吗?
许嬷嬷是个不苟言笑的、五十多岁的女人,脸看起来很像一块方方的砖头。从我上马车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目光平视,冷冷淡淡,比那茅坑里的砖头还要冷硬。我却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地东张西望。
马车终于停了,我舒了一口长气,赶忙跳下了马车,背脊却一凉,我听到许嬷嬷不带感情的深沉声音在后方响起:“姑娘,这里是帝宫,不比外面,凡是还请姑娘留个心眼。今日虽是太子殿下的寿宴,也不可造次,好奇通常是帝宫女人最大的敌人,而姑娘的身份在一干女眷中尤其特别,更应注意礼仪得体,奴婢要说的便是这些,还请姑娘等待片刻,奴婢马上便来。”
我有些讪讪地咳嗽了一声,呵呵一笑道:“许嬷嬷,您且去吧。”
她向我行了个礼,便与一干嬷嬷一同离开了。
环顾四周,其他马车上下来的姑娘全都妆容素雅,清秀动人,我虽与她们不熟,却也知道她们是京都高官的女儿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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