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一脉第二十七章:酸梅
歪脖公子模仿时下最红的摇滚巨星,扭动身姿,哼出车上音响演奏的那首歌曲。两名镇民像听到道士招魂铃的僵尸,匆匆跑过去。跑前边的屁民把他脚上的皮鞋擦得黑亮闪光,后一个屁民从跑车内取出皮衣,熟练地给他披上。
整装完毕,公子自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撒向空中,大喊:“穷鬼们,尽情的捡吧。”
钞票尚在飘摇,等不及的群众犹如飞跃地鱼群,争着趴到地上捡钱……一出手便叫两腿直立的人变作抢屎的恶狗,公子得意得呲牙大笑,一口钻石般的白牙闪亮亮的。
“好庸俗的排场,好闪亮的怪胎。”一脉给出评语。
公子的姿势固定住了,等着米又尼堂主过来,给他拥抱。他叫末悉尼·马哈马哈,系米又尼堂主二房生的庶子。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因忍受不了堂主的病菌口水,于多年前带上他的嫡长子远赴国外,不知所踪。
有传言,堂主的长子威廉后来成了扬名四海的剑客,绰号——玫瑰剑士。而街上这名庶子同样一表人才,堂主更视之如心头肉,兴许是从小对其溺爱过度,致使末悉尼人格缺陷,患上一种罕见的“恋老癖”——超迷恋年过花甲的老太婆。
对于这项怪癖,他有套另类的人生格言:追求别人的女儿,我是那人的女婿;追求别人的老婆,我是那人的兄弟;也就是说,追求的人辈分越高,我的身份也就相对提升。以此类推,我是镇上许多人的祖父、乃至曾祖父。
小镇盛传这样的谣言:堂主儿子末悉尼平均每年和十余名年长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累积下来,惨遭辣手摧花的阿婆足足有百余人,而实际数字极有可能高达近千人。受害阿婆中,最老的101岁。
其兽行令人发指,这不仅体现在受害者人数众多,还表现在其手段之恶劣。镇民称,他精于利用社会闲杂人员及学校未成年人引诱或威吓阿婆,通常通过打麻将、练太极来认识、诱骗一些老妇。甚至,他和一些“皮条客”达成协议,由这帮人替他物色对象,事成之后给予数额可观的金钱。
根据末悉尼传发的手机短信显示:他非老女不要。他每追求一位阿婆,都要拉到无人处,自顾自地撕心裂肺地哭叫,博取阿婆同情,直到如愿俘获其芳心。
相关传言不胜枚举,无需过多引述,即可证明末悉尼是个禽兽不如的败类。可就是这样一个败类,却担任镇内工商协会主要负责人,多次被评为优秀工作者,同时兼职镇职业学院语言文化系教师。可见,他深得上级领导的信任和器重。
因丑闻满天飞,对当地官场而言是桩天大的失面子的事体。故,官方首先想到的是下达封口令,坚决不许老阿婆和受害人家属接受记者采访。
碍于上级领导持续高度关注并施加压力,末悉尼近来收敛了不少。
这一个月,公子大门不出,“闭关反省”,害人方面的造诣不减反增。他由野蛮的刚劲,淬炼出棉柔的巧劲。
此际,末悉尼又像个淘气的孩子,跟老爸撒娇:“爹地,我昨天看上了大街中心那位如花似玉的莉莉阿婆,今天特来请我的心上人回我那‘爱的小窝’。”
“上吧,尽管示爱,大胆表白。爸爸永远是乖儿子最坚强的后盾。”米又尼拍胸脯鼓励儿子。
“来人啊,把莉莉阿婆给我请出来,我要当众表白。事成之后,爷重重有赏。”末悉尼一招手,数名飞鹰走狗似的镇民直奔莉莉婆婆家。
他们齐头并进抢着进门立头功,浓妆艳抹的阿婆倒先兴高采烈地出面“迎亲”。她跨出门槛,人们才发现阿婆脚下另外拖了个男人。男人是莉莉阿婆年逾不惑的儿子,他为难地拖住母亲的小腿,放声哀求:“不要啊,不要抓我妈!求求你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管得着嘛你?”老妪极度厌恶脚下的“拖油瓶”,“去,别妨碍老娘进宫享福。”阿婆飞起一脚,儿子即滚回家里。随后,她踮起了右脚、双手斜置于左腰,收缩下颌,姿势就像只鹌鹑,一只静待雄鸟示爱的鹌鹑。
末悉尼潇洒地一弹指,高科技跑车的感应系统启动,按照指令播放一首浪漫情歌: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凄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他拿捏歌声节奏,舞蹈着接近莉莉阿婆,伸手托起阿婆的下巴,深情款款地向她告白:“亲,都说女人越老就越有味道,这真是至理名言。我爱死你了,亲~”
“死相,人家这辈子算跟定你了。”阿婆的脸唰地红了,宛如一朵皱巴巴的玫瑰,学人家羞答答地开放。老街的镇民全静悄悄地吐了。这画面“太美”,消逝不忍直视。一脉却由此产生灵感,想出了一条激励人民反抗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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