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一脉第七章:消逝
海格市的教堂内,幕布似的窗帘紧闭,一盏水晶吊灯悬挂于大厅的天花板下,付出祥和光芒,倾尽所有,奉献给这圣洁之地。它光明无私,正如日月,不以人物的强弱美丑增减暖意。此份博爱情怀,映衬了宗教“平等对待众生,不做区别待遇”的核心思想。
可是,强盛如太阳也有照不到的地方,何况这区区一盏吊灯。它微薄的光芒难以照亮凶徒罪恶阴暗的心,即便身处教会,也阻止不了他们的罪行。
两边成排座椅中间,一条铺了红毯的过道上,八名彪形大汉围住查尔斯王子,定要生擒他回王宫交予爱怜王后领赏。
厅前还有另一人,但他们视若无睹,只要他敢插手或声张,就格杀勿论!而对方也以同样或者更为尖刻的心态看待他们。那人泰然处之,犹如孤松般挺立于教堂的十字架前。
该少年身长一米九余,着黑色束腰长袍,背负布裹长杆形器物。他背对众人,轻轻摩挲着胸前月牙形的蓝宝石吊坠,闭目沉思。教堂厮杀在即,他却毫不在意。
八名大汉各自取出身上预藏的武器,目露凶光。为首歹徒手持短刀,左脸颊有蜈蚣状疤痕。他嘱咐其余七名同伙:“我先动手,你们伺机制服他。”
贼首提膝迈开一个箭步,朝王子猛冲!此人身法飞快,两脚踏上地板居然寂静无声,可见功力匪浅,已是位好手。不过,他连续迅猛地数记快刀,皆没得手。
疤脸男连攻不下,招式加倍凶狠,刀刀攻击查尔斯要害。又交手了数招,他向下虚晃一刀佯攻查尔斯下腹,中途变招刺向王子右胸。
冷风逼面,查尔斯不含糊,就势扼住对手持刀右腕,夺过短刀,反手以刀背打断其右手,鞭腿扫出,疤脸男就给踢倒于堂内。
查尔斯与疤脸大汉分出胜负时,站在十字架前的黑袍男子身位转正,走向包围圈。行至众人面前,他的冷充分体现:“让开。”
语气淡薄,不似威胁,却叫众人心头为之一寒!
发言者,黑色刘海发型,脸型瘦削,剑眉星目,相貌英俊。众人端详之后,不免惊讶于这年龄不过二十的黑袍少年,周身竟隐藏了这般冰冷的慑人气场!
行业相近的人是有迹可循的,从事类型的接近决定了嗅觉的敏锐度数。假如把现场几个歹徒比作一群鬣狗,那他们从对方那闻到的就是狼的气味。他那高深杀手特有的气息压制全场,人人不寒而栗!
受到黑袍少年的威慑,围困王子的歹徒一时没敢贸然出手。不过,难免疏漏——倒在地上的疤脸男偷偷地把左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支飞刀瞄准了搅局者。
他刚要发射暗器致黑袍少年于死地,对方斜视的目光突然逼过来,近似于狼的狠戾眼神咬住了疤脸男!他呼吸停顿,凶器险些脱手,一转念,将飞刀射向教堂上方的吊灯。噼噼啪啪,数声电流爆裂的响动过后,悬挂吊灯的铜链发出连番火花电光,应声断裂。
一盏水晶吊灯倾泻下来,余光落尽,教堂内黑幕降临。
“趁这个机会,大家一起上!”疤脸男声嘶力竭地呼吁众人发动围攻。这话犹如拳击台上的钟声,令庄严的教堂冲突立起!
冷兵器寒光交接,仿佛黑暗的墓道内来回挥舞地荧光棒,勾勒线条纷乱,非常显眼。武器碰击地声音清脆,凶险犹如丧钟。蓦地,一对冰蓝色的眼瞳放光,阴森直逼墓地鬼火!
冰蓝之眼如影随形,根据袭来地寒光游移,乃至先行定位。目光每每落定,必定附有一声惨叫!接连八声,歹徒道别人世的语言单调得可怜。
原先圣洁的教堂被他们抹上异样的色调,死寂凄凉。没人留意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教堂内亮起一束黄光。
“吊灯怎么突然就坏了?”疑问源自角落,另有其人。宽敞的大堂回音犹在,四周已然重现光明:一名拿着手电筒的老牧师由偏门走进教堂,是他打开了教堂的应急电灯。
灯光下,锁上螺丝钉的座椅没歪,上面趴了三个人,座位因血换了颜色。地毯倒卧五个,红艳的色泽加深变黑,场面就像打翻了油漆桶,红色液体流淌成滩。
撞见满场血腥,老牧师习惯性地在胸前画十字。不明不白的,教堂内赫然多出八具死尸,各自倒卧在血泊中,任谁都要惊愕!
稍微定神,牧师的焦点转移至行凶的黑衣少年——他手持一把胁差太刀,站在散落各处的死尸中央,二尺长的太刀兀自滴着热血,剑客表情却冷峻如冰。
敌人的最后一滴血自刀尖滑落,黑袍少年收回胁差太刀入袖,无事东风走过。两步内,他的上臂触碰到查尔斯的肩膀:“做为一名武者,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该慌乱,以免被对手突破心防。”
查尔斯的额头渗出几颗冷汗!王子意识到黑袍少年并无杀他之动机,压在心头的大石算是放下了。这是自查尔斯出宫后,唯一不曾正眼看他女装打扮的男人,也是他此行印象最深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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