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深情第四十三杯
景胜打电话来说快到超市时,于知乐特意把车推去了二楼电梯口等他。
男人果真一下班就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一瞥见尽头的于知乐,也不顺着电梯慢吞吞往上移,三步并作两步就窜到她身边,扯出一个足以让人当场患上雪盲症的笑容:
“哎呀,来晚了。”
于知乐瞄他一眼:“非得过来。”
“来都来了,”景胜垂眼看她车里零零碎碎的东西:“买了半天就这么点儿?”
“买多了也用不上。”于知乐回。
景胜去拉她把手,把购物车调了个方向:“多买点,晚上去你那吃。”
于知乐稳住车身,回眸:“去我那?”
“哎,对,”他侧目:“不然去我那?”
于知乐极慢地,摆了两下头,一字一顿:“不、去。”
景胜说:“那就去你那。”
于知乐驻足:“我那怎么吃?”
“你那没厨房?”
“有厨房,”于知乐回:“我不会烧菜。”
“你不会?居然有你不会的东西?”景胜无比诧异,随即风光得意地笑开来:“没关系,我会。”
“你会?”这可在于知乐意料之外。
“会啊,”男人答得轻飘飘,仿若举手之劳:“我以前在英国上学的时候,我那帮同学,吃了这一顿就整天念着下一顿,说我的手艺比□□还容易上瘾。”
吹得跟真的似的。于知乐微微颔首,眼里仍是怀疑:“不吹牛?”
“绝对不吹牛。”
“那你去我那露一手?”
“好诶。”
推着车回到鲜蔬区,于知乐停在一个现场片雪花牛肉的柜台前,问:“买这个吗?”
“你随便买,我随意发挥,”景胜陡然蹙眉,认真问:“你不挑食吧?”
不等于知乐开口,他自己先弯起了嘴角:“不不,你挑食,不然也不会喜欢这么万里挑一的我。”
于知乐扬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你还是选喜欢的吧,”景胜劝着:“活着最怕什么,被迫做不情愿的事。”
于知乐双手轻轻搭在伏柄上:“有人能填饱肚子不错了。”
“那以后把要求放高点,”景胜探出身子,和片肥牛的师傅要了五斤:“变成要吃就吃喜欢的。”
“太多了。”于知乐扳下他竖在那,分外嚣张的五根手指。
连师傅都很诧然呢:“对啊,你们小俩口吃这么多?”
小俩口?
这个称呼显然取悦了景胜,他当即夸奖:“师傅你这么一说吧,我都想再加五斤了。”
师傅:“???”
于知乐冷巴巴干笑了两下:“您别理他。”
称了一大堆想吃的,不想吃的水果蔬菜肉类海鲜,于知乐又无奈至极地被财大气粗小景总拽到了奶制品这。
两人立在冷柜前。
“喝酸奶么。”景胜问。
“你挑。”你是奶瘾少年。
“嘶。”景胜倒抽一声凉气,快速回:“你挑,你选什么我喝什么。”
于知乐这时才注意到他皮夹克里就穿着一件白衬衣,还很正统地系了根窄款领带:“你就穿了件衬衫?”
景胜敛目瞥了眼自个儿衣服:“对啊。”
“不冷么?”女人问。
景胜回:“冷。”
于知乐吩咐:“把拉链拉上。”
景胜旋即摆手:“不行,拉起来就不帅了。”
于知乐:“……”
互瞪两秒,景胜双眼一亮,快步跑到于知乐后边,嘴里念叨着:“你帮我在前面挡着冰柜风好了。”
于知乐:“……”
刚想道一句“傻么”,一双修长结实的手臂,已经从她腋下穿过,交叉在她身前。
根本,没反应过来。
男人结结实实地拥住了她,那下巴,就搁在她左肩上。
她的后背,他的胸膛,紧紧贴着,不留一隙,像长在了一起。
同在买鲜奶的顾客,全都新鲜地望这边偷瞄,窃笑。
于知乐感觉自己脸颊,在不受控制地滋生热量,她用力拱了下左边肩头,并确定这个力度绝对能给景胜下巴来个会心一击,尔后冰着嗓音提醒:
“让开!全是人。”
景胜近在咫尺回:“我正吸收热量呢,别动,会走火入魔。”
他是用气流说的,七分笑意,三分恶劣,有种刻意使坏的性感。
于知乐慢慢推着车走,小声微斥:“吸完了就给我起来。”
景胜亦步亦趋跟着,气息如火舌,舔过她耳廓:“不行,起不来了。”
于知乐:“为什么?”
景胜还是笑:“跟冰块一个原理,本来是固态,可以站住,但一吸热就化了,你千万要架好,不然我只能滩地上了。”
呵,于知乐从鼻腔里滚出一声轻笑:“景胜,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早就死了。”
“怎么死的?”
他骤然紧了下她的腰,那力量几乎能把她拔地而起:“心放你那了,我现在和行尸走肉没差别。”
“……”
……
唉——
于知乐在心里接连叹气,怎么才能免疫得了这家伙层出不穷的蜜语甜言,恐怕真是个世纪难题。
——
出了超市,斜阳西下。
小区里,花圃里不少地灯已经亮了起来,为早春时分,仍会措手不及降临的夜晚,提前做准备。
于知乐所住楼道的门坏了有一阵子了,
有业主反应过情况,也不见那边派人来修,物业费跟打水漂玩儿似的。
上了楼,进门前,于知乐回头强调:“我这环境很差,你别介意。”
踏踏实实,言出必行,手提两大袋子物品的男人,乖巧地点了两下头。
但等真正打开门,这个房子的简单,不,简陋程度,完全超出了景胜的预估。
“你就住这?!”他进去就难以置信地问。
于知乐磕眼,扔了双拖鞋给他,短而轻地,“嗯。”
“多亏我来了,才稍微蓬荜生辉点。”
“……?”于知乐歪了歪头,并不想理会脑后传来的感慨,把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拿去了厨房。
“你墙上贴这么多男人海报?”有人开始纠结家里布置。
“是我喜欢的歌手和乐队。”
“我认识!”他话锋一转,忿忿不平:“你每天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脱衣服睡觉?对得起我?”
“……”于知乐深深佩服这个脑回路。
把于知乐粗犷的“闺房”风格指点了一遍,景胜终是累了,坐回桌前,旧事重提:“你真不考虑跟我住?”
“以后再说。”于知乐把西红柿往洗菜池里捡。
“今日复明日,万事成蹉跎。”得,傻蛋儿还诌起了诗。
……
在强劲的水流里,搓了会金针菇,于知乐突然有点纳闷,回头看好整以暇坐那,撑腮望她的男人:“你不是说你烧菜的吗?”
“我烧啊。”景胜回。
“那你坐那?”
“还没轮到我啊。”
“……”于知乐恍然大悟:“哦,敢情你只负责烧菜这个步骤是吗。”
景胜指背在桌面一叩:“对头!夫人太聪慧了,理解能力满分!”
于知乐偏脸讥笑,再回头:“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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