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2)

作者:望三山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第 39 章

这碧绿珊瑚绿得幽幽莹莹,通透深沉,顾元白抚了一下,“送玉的人何在?”

宫侍便退下将人领了上来。

跟在后面的是个中年男人,神情激动举止拘束,来到顾元白面前就行了一个大礼:“草民拜见圣上!”

这人正是京西张氏的人,顾元白问道:“这玉是你献给朕的?”

张氏人拘谨道:“草民族中有一族人偶然之间远行海边,巧合之下发现了如此美玉。这珊瑚群并非雕刻,而是天然长成。此等东西,献给圣上才能彰显其不凡。”

顾元白微微一笑:“你就是京西张氏的族人?”

张氏人紧张得满头大汗,背上的汗水浸透了衣服,“草民正是。”

顾元白摩挲了下玉珊瑚,笑了,“巧了,朕正好想同你们谈一谈生意。”

顾元白知晓没有利益的合作不会长久,他既然提出了合作,自然也会让张氏有利可图。

而他让张氏做的事,就是同边关游牧民族建起一条商路。

卖给他们大恒的粮食、茶叶、布料、食盐等,再低价购买他们手中的牛羊骏马。

这条商路将会被顾元白垄断,安全被顾元白保证。买来的良马运往军中,培养轻骑兵和重骑兵,劣马和牛羊高价卖向内陆,牛羊之中也会分出其中一半,同样运往军中给士兵们添添荤腥。

但不能不养,兵马是一个皇帝让人惧怕的根本,是掀桌子的底气。而当一个皇帝没有掀桌子的能力时,他也就不是一个真正的让人敬畏的皇帝了。

只要张氏做好了这条商路,军中就会省了大笔的银子,朝廷也会因为高价的贩卖牛羊和劣马而赚到白花花的银子。

而朝廷有了银子,就可以做很多事了,最先要做的就是修路和建设。

张氏自然不肯要圣上分出来的这些利益,他们本来就打算倒贴钱也要做成皇帝吩咐的事,现在知道不必贴钱之后,已经很满足了。

顾元白却道:“朕占八分,你们占二分。”

张氏推辞了几次,最后还是在顾元白的坚持下接受了。心中不免惶惶,顾元白发觉了他不安的神色,温声安抚道:“你们也是朕的子民,大恒律法之中就写了贪污处置的律法,朕应当以身作则,岂能以身犯法?你们如此辛苦,朕总不能让你们白做事、白干活。”

天下之主都不愿意占他们的便宜,言语如此的暖心体恤,但那群贪官,却嚣张跋扈。

张氏人的眼圈瞬间红了,他朝着顾元白行了最后一个礼后,就被带离了这处。

不久后,御史大夫带着褚卫又匆匆赶来了。

御史大夫与顾元白商讨着御史台的事情,在御史大夫身后,褚卫手心提着一副卷起来的画作,心平气和地等待着。

薛远瞧见圣上只去说话了,眼看盘中的荔枝快要过了新鲜的劲,于是捏起一颗肉多饱满的荔枝送到了顾元白的唇边。

顾元白下意识吃到了嘴里,温热的唇瓣在薛远手指头上一触而过。

褚卫就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先前平静的脸色微变。

薛远瞥了小皇帝的唇一眼,极为自然的将手伸了过去,放在顾元白的唇下,面色不改地接住了顾元白吐出来的黑色荔枝籽。

他倒是不嫌脏,擦了擦手后又喂了小皇帝一颗荔枝。

顾元白全神贯注着同御史大夫说话,待说完之后,品着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又赏给了御史大夫一盘荔枝。

御史大夫笑呵呵:“圣上如此说了,老臣再辛劳也要把这事给圣上办好了。”

顾元白拍了拍御史大夫的手,笑着和他说了几句亲切话。

御史大夫离开后,一直安静等在后方的褚卫终于上前一步,将画作捧在双手之上,道:“臣已将画给画好了。”

田福生上前接过展开,平整的纸面上,一副顾元白的肖像画就展露了出来。

画中人眉目有神,气场沉稳而自信,其容貌与身后花丛交辉相应。都说一个人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画出来就是什么样的,顾元白满意的颔首,觉得自己在褚卫心中很有君主的气概。

褚卫看着圣上神情,知晓圣上应当满意,心中不由提起来的那股气瞬间松了下去,他自己都不由好笑,何时有因为自己的画技而感到忐忑不安的时候了?

“双眼当真画得栩栩如生,”顾元白手抚上,赞叹道,“褚卿这画技乃是一绝。”

褚卫微微一笑,抬起手想指指画中隐藏的奥妙,却未曾想圣上也恰好抬起了手,两个人的指尖在空中微微碰触,双方皆是一愣。

两只手都漂亮得仿若玉雕,只一更为修长稍大,一更为养尊处优,放在一起时,就仿若画一般的精美好看。

顾元白率先收回了手,不由往褚卫的正牌兄弟看了一眼,谁想薛远却双目黑沉,面无表情地看着褚卫。

褚卫手指瑟缩了一下,才收回袖中,他垂眸看着画,继续口吻淡淡地道:“圣上,这处还有一道玄机,此处……

荔枝送到嘴边,顾元白下意识吃下,等到要吐出时,面前就多出了两只手。

褚卫挽起衣袖,也恭恭敬敬的抬手同薛远一般伸出了他的唇边。

薛远笑容更阴森了。

顾元白顿了顿,侧头吐在了薛远的手上。

毕竟褚卫清风朗朗,相貌出尘,又是他的臣子,不像薛远一般又糙又粗,怎么能吐到褚卫手上?

这不是折辱了吗?

褚卫见此,沉默着将手收了回来。前头的杂剧还在演着,顾元白让人将画作收了起来,让褚卫也在一旁看了起来。

待到午时稍乏,顾元白才挥手结束,回到寝宫歇息去了。

当天散值时。

褚卫从翰林院中离开,周围都是散值的同僚,上了马车之后,褚卫道:“去安诚书院。”

马车在安诚书院前停下,褚卫下车,刚走到安诚书院前头,却突然被人从后捂住了口鼻,闪身被拉到了一旁的巷子之中。

褚卫用力挣脱,眼神淬了冰,周围阴影里站着几个高大的身影,他们沉默地握紧了拳头,直接冲了上来。

褚卫躲过了一击,下一击却被人袭上了腹部。巷子里沉闷的殴打还在继续,褚卫闷哼出声,傲气却不肯呼出一声求救。

这些人的拳头都避开了脸,外头看着无伤无碍,实际疼得几乎让人忍受不住。直到喉间出了血腥气,褚卫才听到巷口有声音响起。

他勉强侧头一看,薛远骑着马,马蹄缓步地从巷子口踱步而过。

似乎是发现了巷子里的动静,薛远漫不经心地侧过了头,他同褚卫对视,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面上毫无波动。

褚卫咽下一口血水,眉目阴翳。

是他。

薛远。

同行的还有常玉言。常玉言第一次被选到圣上身边侍讲,君子端方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止也止不住。褚卫同他并行走了一段路,突然问道:“常大人,你似乎与殿前都虞侯很是相熟?”

常玉言笑容微收,微微颔首,反问道:“褚大人怎么会问这事?”

褚卫语气寒雪夹冰,“听闻薛大人今年才回京城,先前一直在边关军营。这样的人物,应当很是了不起吧?”

常玉言含笑道:“九遥的事,我也并非样样清楚。”

褚卫唇角冷冷一勾,不再说话了。

等他们二人进入殿中时,褚卫抬头一看,就看到薛远站在一旁的身影,他眼中阴霾顿起,垂眸同常玉言同圣上行了礼。

等半个时辰后,褚卫上前记录圣上所读书名时,宽袖却勾住了桌角,褚卫皱了皱眉,抬手剥去了衣袖。

圣上从书中抬起了头,看到了他手臂上的暗伤,不由眉头一皱,“褚卿这是怎么了?”

圣上眉头皱得更紧,“可有损失钱财?”

褚卫道:“并无。”

圣上声音冷了下来,“那便是在京城脚下为非作歹了。”

褚卫抬起了头,同另一侧的薛远对视了一眼,对方面色不改,还有闲心朝着褚卫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褚卫心底一沉,垂下眼道:“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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