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山河聘死鱼
萧闻怕对方还有同伙对林嫣儿欲行不轨,不再恋战,抽身而退。
姬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卫敛应该把事办成了,就没有去追。
萧闻十万火急赶回客栈,透过门缝发现林嫣儿睡得好好的,才算放下一颗心。
他对今晚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人仍有疑虑,便打算去敲隔壁魏玉之越云的房门问一问。
毕竟那两位的武功可比他高多了,不可能没有发现动静。
而且……萧闻其实有点怀疑,他在江湖多年不曾遇敌手,哪能这么短时间内遇上那么多个武功比他高的?那黑衣人的身形与越云太像,由不得他多想。
没想到他正打算敲门,就听到里头青年暧昧的喘息:“夫君,轻点……”
然后是男子温柔又宠溺的低语:“师兄怎么这么经不起折腾?”
萧闻:“……”
他是做错了什么要刚好撞破这事。
萧闻心情复杂地回到自己房间。
他虽然对断袖没什么偏见,可不小心听见那尴尬场面对他心理冲击还是挺大的。
同时他又收回了那点疑虑。如果那两人刚才正在……正在那什么的话,应当是注意不到外面的动静的,他去问也问不出结果。
更不可能是那个黑衣人。
这一桩事注定要成为萧闻的未解之谜。
-
屋内。
卫敛低声道:“走了。”
姬越武功比萧闻高,即便绕远路从另一条路回来也比萧闻回来得早,不过也只是前后脚的距离。
基本就是姬越刚从窗子外进来,一身夜行衣还没换下,萧闻就在门外打算敲门了。
这么短的时间当然来不及换衣服。卫敛急中生智,一边嘴里唤着“夫君轻点”,一边迅速将姬越拉进被子里裹好那身装扮。
姬越也反应极快地配合,才算是把萧闻打发走。
姬越一边销毁那身夜行衣一边问:“成功了?”
“主人格没有出来。”卫敛说,“但现在这个林嫣儿差不多打探清楚了。”
他将得到消息原原本本告诉姬越,然后道:“这些消息未必真实。”
“次人格承担了属于主人格的痛苦记忆,却不知道主人格的存在。”卫敛说,“那么主人格经历的事情大概会以另一种方式被次人格合理化,让次人格以为那是她经历的事。林嫣儿说的过去,不一定是真实发生的过去,但至少有重合点。”
“真正的林嫣儿,曾与一群孩子一样,都是被某个女人掌控的受害者。她从十四岁开始就身体不再自控,不行合欢之事便欲火难忍,发疯失智,但与同一人合欢多次又会使对方死亡。”卫敛推测道,“我猜,她曾经试过强行忍耐,结果失去理智,跑到野外,被一群觊觎她美貌的男子……”他露出些怜悯的神色,“然后……那些男子都死了。”
卫敛怜悯的不是那些贪恋美色而死去的男子,他可怜的是那身不由己受人侮辱的女子。
大概便是在那次刺激中,巨大痛苦刺激女子分裂出一个全新的人格。
姬越凝眉:“将她变成这样的人何其恶毒。”
“我怀疑,那个把她害成这样的女人。”卫敛眸光冷冽,“就是对你下咒的人。”
“我刚才闯进林嫣儿房间,发现一个问题,她使用的毒粉,和麦尔娜如出一辙。”
“她曾经被迫和一群孩子一起学习毒术,掌控他们的女人位高权重,容貌出众。”
“姬越,”卫敛道,“对秦国百姓出手直至对你出手的人,一定有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关系。”
“梁国是神权至上的国度。我本以为下咒之人出自梁国王室,但一路上所见所闻,这里的百姓比起王族,更敬爱神灵。我听他们说,国巫才是梁国话语权最高的人。”
国巫是梁国独有的职位,负责直接与天神交流,地位与王平起平坐,甚至要比王更高。
梁国有一套完整的神权体系。国巫之下,便是圣子和圣女。
“然后我便想,比起更接近普通人的王族,这位神乎其神的国巫,与麦尔娜有牵扯,与林嫣儿也似乎有关联,更有本事……对你下咒。”
姬越听完后,先是觉得卫敛多智近妖真是令人佩服,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你听谁说的?你不是听不懂南疆语么?”
“一个月前是不会。”卫敛疑惑道,“难道这一个月时间你还学不会一门语言吗?”
语言环境在这里,加上林嫣儿充当翻译的时候卫敛一直都有留心字词对照,日常的交流是没问题了,并且发音绝对标准。
只是还不会读写罢了。
姬越:“……”他还真不会。
感觉自己有点废物。
卫敛安慰他:“没事,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无所不能。”
姬越和卫敛都算是那种天才型的人物,但术业有专攻,天才也各有所长。姬越的天赋更多都是点亮在军事打仗和治国理政方面。
姬越看卫敛这小尾巴快翘到天上的模样,毫不留情道:“你会做菜吗?”
卫敛顿了顿:“你这样我们就没有共同语言了。”
他不高兴道:“你应该夸我不计其数的优点,而不是使劲找我为数不多的缺点。”
姬越立刻换了种委婉的方式攻击他:“你的制毒本领确实很强。”
竟然还一语双关。
又夸了卫敛医术高明,又内涵他做饭宛如制毒。
卫敛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
但他绝不认输。
于是伶牙俐齿的公子敛在发现自己已经无言以对后,果断切换卫莲人格来帮忙。
漂亮的青年黯然神伤地低下眼睫:“您不爱我了。您以前都不这么对我说话。”
姬越从善如流地微笑道:“装可怜对孤没有用。小白莲,孤早就说过,孤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秦王了。”
青年无助地咬唇:“您要怎样才肯信我?”
姬越说:“简单,叫芝芝出来。”
他笑道:“孤吃高兴了,就算你再做一次上回那样黑不溜秋的死鱼,孤也会夸你厨艺精湛的。”
呵,男人。
卫敛无情指出:“你根本不想夸我厨艺精湛,你只是想夸芝芝床上功夫了得。”
“孤没这么说过,孤岂是这样肤浅的人。”姬越义正辞严,“所以芝芝呢?”
卫敛看他片刻,面无表情地躺下,盖上被子,翻身朝里:“没有芝芝了,他被嫉妒的人格们联手杀死了,从今以后你会收获一条床上的死鱼。”
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