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只想谈恋爱第24章像在谈恋爱
“好了。”沈弈在沙发上坐下,“要吃点什么吗?”
傅予鹤:“晚上没吃饱?”
“……你是在不高兴吗?”沈弈迟疑了一下问,他拿过一包薯片拆开,清脆的一声响。
傅予鹤哂笑:“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话音刚落,影片开头的音效响起,声音不小,傅予鹤调低了音量,把遥控器扔到一边,两人的话被打断,就没有再接上。
傅予鹤看着影片面无表情的想,影片开头还挺正经。
但随着上面的画面逐渐推进,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影片里一片漆黑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先是粗沉的呼吸响起,接着镜头晃着,接连响起的是脚步声,似乎是一个人在慌乱的奔跑。
几十秒过后,画面渐渐亮了起来,那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影片里的画面切到了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器,监控里灰蒙蒙的画面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下一刻,一张披头散发沾着血污的脸猛然出现在镜头前,伴随着恐怖音效。
傅予鹤拿着烟盒的手陡然攥紧,把烟盒捏住,没有防备,呼吸都连带着一滞。
——“午夜惊魂停车场”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
“咔擦咔擦……”
房间里响起了啃薯片的声音。
傅予鹤侧过头,就见沈弈放松的陷在沙发里,手上拿着一袋薯片吃着,忽明忽暗的光线照亮了他的脸,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看着有点拽。
察觉到他的视线,沈弈转过头,顿了顿,伸出手,“要吃薯片吗?”
傅予鹤:“……”
“你说的,看片。”他指了指投影,“是这个?”
“嗯。”沈弈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很刺激啊,晚上看才更刺激。”
傅予鹤一想先前的对话,听着有点不对劲,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
刺激,看片,精神一晚。
的确挺刺激。
傅予鹤莫名笑了声。
是他想岔了,沈弈再怎么荒唐,也不是那种人,他这个人,看起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都不掩饰,目的性也明明白白的让他知道,但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恶劣到没有底线。
他的恶劣,只是体现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上,最初是给他找不痛快,但从来也只是动动嘴。
他很懂得那种分寸感。
傅予鹤捏了捏眉间,连日来的忙碌让他很少能睡个好觉,每年这几天,他都很难睡得好——除了忙,也因为他父母的忌日快到了,他今天上午和傅澄去了一趟墓地。
他窝在沙发上,听着耳边“咔咔”细微的声响,没有看投影,垂眸视线没有聚焦点。
“哥,你喜欢看恐怖片吗?”沈弈问。
傅予鹤:“……嗯。”
他不太喜欢,也从来不看这种东西。
“那下次我看到好看的,咱们再一起看。”沈弈说,“这些片子很有趣。”
傅予鹤默了默,“嗯,我也喜欢。”
寻找共同点是一个能够拉近彼此距离的好主意。
“这部还好,不算很吓人。”沈弈说起感兴趣的,话就会变多,“就是气氛紧张,细节拍的很不错。”
“唔。”傅予鹤应了声,沈弈的声音驱散了几分恐怖片来带的那种阴冷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傅予鹤话少,一开始他回应只是“嗯”、“哦”之类的感觉很敷衍的话,沈弈也没怀疑他看没看,直到傅予鹤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没了回应。
沈弈侧过头,就见傅予鹤窝在沙发里,脑袋往左边搭着,身体还在往下慢慢的滑落,在他倒下去前,沈弈凑过去坐在他身旁,用肩膀接住了他的脑袋。
电影还在放着,剧情正进展到高潮阶段,傅予鹤呼吸绵长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眼底下有遮盖不住的乌青,疲惫从中泄露。
沈弈抽出两张湿巾纸擦了擦手,把电影的音量开小了。
“看恐怖片还能睡着……”他拿了个抱枕放在自己肩膀和傅予鹤的头之间,靠在沙发上把这部昨晚看过的片又看了一遍。
临近影片结束时,远方传来了“嘭嘭”的烟花声响,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照亮了天空,一场灿烂盛大的辞旧迎新。
新的一年到来了。
傅予鹤睡眠浅,在他清醒过来的前一秒,听到了耳边的清越的少年音,“新年快乐啊,哥。”
与此同时,沈弈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不断的有新消息发送进来,震动了半分钟停歇。
他伸手去拿手机时,感觉肩头一轻。
“零点了?”傅予鹤睡眼惺忪,嗓音带着倦意,他扶着脖子动了动,没有太难受。
沈弈:“嗯。”
他低头看了眼消息,发现其中还夹杂着傅澄的消息,他回了一个“新年快乐”,那边没回,大抵是醒来发了消息又睡了。
“睡吧,不早了。”傅予鹤说。
沈弈:“明天有安排吗?”
傅予鹤:“……有。”
什么安排他没深聊,让沈弈赶紧上床睡,“手机记得静音——”
沈弈:“哦。”
他把振动也关了,随后把手机扔一边,上了傅予鹤的床,拉过一节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他侧躺着,面对着的是傅予鹤的那一边。
傅予鹤也是侧躺着,不过是背朝着他,他看着零碎发尾下的白皙后颈,道了声晚安。
没过几分钟,被窝里的人翻了个身。
傅予鹤一转回来,就毫无预兆的对上了沈弈点缀着光一般亮亮的眸子,里面毫无困意——毕竟他白天睡得已经够多了。
傅予鹤:“……”
“闭眼,睡觉。”他说。
“哦。”沈弈乖乖闭上眼,睫毛还在颤动着。
傅予鹤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盖在了他眼睛上,感觉到掌心颤抖的睫毛慢慢归于平静。
“新年快乐。”他说,“晚安。”
他掌心往下,沈弈上扬着的唇角勾了勾,“我听到了。”
你也听到了,我对你说的新年快乐。
他伸手抱住了傅予鹤的腰,又说了一遍,“晚安。”
两人纯睡觉什么事都不做的时候很少,不过今晚谁也没动手动脚,就单纯的盖棉被睡觉,第二天一早。沈弈是被床头的手机振动吵醒的。
他的手机已经静了音,振动的是傅予鹤的手机。
傅予鹤睡眠质量差,很容易被吵醒,在沈弈动作之前,他已经皱着眉伸手拿过了手机,看了眼来电提醒,他面上不耐的接了电话。
沈弈掀了被子起床,换上了衣服,进傅予鹤的洗手间洗漱,他捧着温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听着外头傅予鹤不耐的声音。
“……不用了,今天我没时间,不在家……之后再说……”
镜子里的人眉眼清隽,脸上沾着水,汇聚在下巴往下滴,沈弈抬手抹了把脸,他从卫生间出去时傅予鹤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坐在床上回神。
沈弈走过去时,趁其不备,在他柔软的发间摸了两把,说:“我先出去了。”
沈弈已然摸清,他刚醒来这会儿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嗯。”傅予鹤也没在意沈弈的小动作。
外面天气冷,墙壁上的爬山虎嫩叶上都覆盖了一层冰层,院子里的雪还没融化,一栋栋别墅的屋顶都是白色的,看起来格外的干净,这是独属于冬天的景色。
沈弈去了一楼,没多久,傅澄也下来了,他在厨房倒水喝,看到沈弈脚步停了停。
“你昨晚没回去吧?”傅澄端着水杯。
沈弈坐在客厅的沙发,拿手机回着消息,昨晚收到的新年祝福不少,他一一都回着,听到傅澄的问话,他头也没抬,说:“没啊。”
“那你睡哪了?”傅澄问,“我去客房找你都没找着,床上被子也没铺,我还以为你昨晚回去了呢。”
沈弈指尖在屏幕上顿住,眸中微闪,他抬头,笑道:“昨晚找你哥看电影去了。”
“啊?”傅澄反应了一下,“你怎么不叫上我!”
“你不是说你不看吗?”沈弈说。
傅澄:“我什么时候说的!?”
“前天晚上啊。”沈弈挥了挥手上的手机,“我问你要不要一起看片,你说你没兴趣。”
“嗯?你说的看……片,是电影?”傅澄脸上短暂的茫然。
……
傅予鹤下楼的时候,听到的就是傅澄说要一起看的声音,他朝客厅看过去,就见傅澄摇晃着沈弈的肩膀,拉长了声音,委屈的说他不带他玩,不够意思。
沈弈说:“下次带你,我保证,别晃了,我早饭还没吃呢,再晃要吐了。”
傅予鹤轻咳一声,傅澄意识到他哥下来了,立马收了那小孩耍赖的姿态,乖乖的叫了声“哥”。
今天傅予鹤要带着傅澄去他舅舅那边走一趟,沈弈回去了,他在家里看书打发时间,看的困了就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了,中午,傅予鹤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他在哪。
“在约会啊。”沈弈闭着眼睛,手拿着手机放耳朵边上。
傅予鹤:“……约会?”
沈弈听着傅予鹤那边有聊天声作为背景音传来,还有人叫了傅予鹤一声,傅予鹤说了句“等会”。
“小鹤,吃点水果吧——打电话呢?”年近中年的妇女端着果盘放在桌上,她看着温婉,说话语气也温温柔柔的,这是傅予鹤的舅妈。
“嗯。”傅予鹤说,“我先出去会儿。”
他每年过年都会和傅澄来他舅舅这儿,当初低谷时期,要不是他舅舅,他只怕也没那么快能缓过来。
他去了一边安静点的地方,“沈弈。”
“嗯,在呢。”沈弈说话时带着鼻音,嗓音低哑。
“和谁约会?”傅予鹤追问上一个问题。
沈弈:“你猜。”
“……别闹。”傅予鹤低声说。
“周公啊……一个人好无聊,只有睡觉了。”沈弈说。
傅予鹤:“还没吃饭?”
沈弈:“没呢,等会吃。”
傅予鹤:“给你定了餐,等会留意电话,别睡太沉。”
沈弈:“哥……”
傅予鹤:“嗯。”
“我们这样——”
“好像在谈恋爱啊。”
其实沈弈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正式的在谈恋爱,但是亲吻、拥抱和上床,这些都不是随意能和别人做的事。
他一开始不明白,现在也明白了。
他脑海里浮现了这么一个想法,他想要和傅予鹤谈恋爱,但他不知道傅予鹤想不想和他谈。
但他感觉得到,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傅予鹤说的,他这样的小男生,的确是能让他感兴趣,让他别想太多——这些话,像是气话。
电话那头静了静,傅予鹤站在窗口,打开了窗户,冷风吹来,他额角的碎发被吹乱,耳边有一瞬间的安静,又变得嘈杂了起来。
他垂下眼帘,“那你,想不想试一试?”
“试什么?”沈弈问。
傅予鹤:“自己想,挂了。”
电话下一秒被毫不留情的切断。
傅予鹤轻轻吐出一口气,空气中起了一层白雾,又很快消散。
另一头的沈弈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盘腿坐了起来,回想着刚才意识不太清晰时说的话。
——我们这样,好像在谈恋爱啊。
——那你,想不想试一试。
想不想试试,谈恋爱吗?
所以,傅予鹤也想和他谈恋爱吗?
沈弈毫无目的性的盯着眼前的一个地方,手机再度响了起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接通。
“请问是沈先生吗?您的订餐到了。”
傅予鹤刚才好像说给他定了餐,沈弈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稍等”,起身去开门,傅予鹤给他订的是一家饭馆的饭菜,里面有沈弈很喜欢的麻辣小龙虾。
他拿手机拍照发给了傅予鹤。
【沈弈:[图片]】
【沈弈:谢谢哥。】
【傅予鹤:嗯。】
两人谁也没有提及刚才的那两句对话,就像是随意的谈话中,再寻常不过的两句话,被轻飘飘的带过,似乎只要不提,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之后的几天里,沈弈闲着没事就自己待着,他爸妈给他发过消息,没问过他要不要回去过年,倒是给他发了过年红包,离婚的夫妻都已各自组了家庭,沈弈也无意去打扰。
初五下午,沈弈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在楼下公园像个游魂一样的晃悠透风,雪地已经开始融化,他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傅澄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正蹲在花坛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你怎么出来了?”他递给傅澄一根棒棒糖。
傅澄拆了包装,也叼着棒棒糖蹲在他旁边,双手揣在兜里舍不得拿出来冻着,“我二婶来了,不想在家待着。”
“嗯?”沈弈看向他。
傅澄:“我二婶他儿子,比我大两岁,上了个……不太好的大学,就是混日子,在外头沾上赌博,欠了一堆钱,我二婶想找我哥帮忙。”
他叹了口气,“我哥不答应,她等会就得来找我去说服我哥了,我得出来待着。”
沈弈笑道:“跑的挺快啊。”
傅家的家庭关系沈弈有个大概的印象,傅予鹤他爸那边的人,都不怎么样,被扒上就会像水蛭一样的吸他的血。
傅澄无奈,“不跑快点,又要给我哥添麻烦了。”
两人在楼下待了会,冷风吹得有点受不了,一块进了公寓楼的电梯,傅澄说起去玩的事,“就定在了初八出发,我看见那边有一个古街景区,晚上应该会很热闹,还有游乐园,可以去坐海盗船过山车,你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我?我都行。”
傅澄在沈弈这儿待到了晚八点,傅予鹤打电话过来时,他下午在外面吹了会冷风,嗓子有些哑了。
“哥,我在沈弈这儿呢。”
“要不我今晚不回去了吧。”
“你没家吗?”傅予鹤在电话那头说。
傅澄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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