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望月,不见长安第一卷:行香子「8」
启元元年正月十六,长安京兆府栎阳县,仙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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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晌午,傅蕴玉正同李怀珠席地而坐在修宴殿偏殿里用膳。两人相识两年,李怀珠隔三差五都会以太子伴读为由入宫与玉环公主傅蕴玉一同读书读书,现在两人确定以后婚约关系,便来往更加亲密了。
看着李怀珠自顾埋头吃饭,傅蕴玉从宫女手中端来一只黑碗,递去说,“你尝尝这个,是打南边来的,好像叫云吞。”
看到公主亲自递来,李怀珠垂眸,青涩的笑了笑。
“你可否同表舅请求,你多留在宫中几日回府。我在这修宴殿里委实无聊透顶,虽有灵雨朝夕相处相伴,可倘若你不在,我便如孤家寡人一般寂寥,偌大的宫殿瞬间犹如金丝笼,华而不实。”
傅蕴玉率先用好膳,继续端坐在茶几边等待李怀珠用膳完毕,脸上突然有些沮丧,亦唉声叹气起来。
李怀珠放下碗筷,疑惑不解的看着傅蕴玉片刻,直言道,“太后殿下她,不是常来看公主您吗?”
“啊…”听到李怀珠这句话,傅蕴玉一阵苦笑,她舒了一口气,让李怀珠更加迷茫。
太阳高高升起,长安四处再次人潮涌动,整个京兆府都恢复了盎然生机,叫人愉悦起来。连续半月多的风雪交加,突然在正月十六日清晨停住,人们心情随之改变,本说这大雪是不祥之兆,是先帝在天之灵另有它意。
可此刻,人们却改口说这是:新皇登基天下改元与民更始,这半月以来之风雪,乃瑞雪兆丰年,是大吉之兆。
听着修宴殿外斗拱上的琉璃瓦当传出流水声,傅蕴玉转头向窗外看去,心情亦稍有好转,她便对李怀珠道,“倘若阿爹还在,今日便是我们成婚之日了。这日出雪停,还真是好日子呢,阿爹真有远见。”
随着傅蕴玉的目光,李怀珠也有所感慨。他知道她早已等不及了,而且她心思缜密想法多重,早前便尝尝担忧夜长梦多,只是李怀珠觉得是在杞人忧天罢了,皇家一诺千金,怎会生变。
何况他是国舅之子,而她是太后爱女,这桩婚从哪里看都无可挑剔,没有变故之道理。
李怀珠慢慢吃着云吞,笑容满面的宽慰傅蕴玉,道,“只要公主在,怀珠会信守诺言,即便不能常常在公主身边,怀珠也会与您书信往来,望公主珍重玉体,尽可宽心。”
“且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李怀珠吃了一口茶,笑了笑。
“阿娘跟表舅公务繁忙日理万机,无暇顾及我们,倒是不错呢。”
饮了一口茶,傅蕴玉眸子一垂,突然想起什么。
李怀珠思忖着,“等三月大丧期过后,那我尝试去求求家父向太后殿下提议先订亲,不大操大办便是。”
傅蕴玉听着李怀珠的话,她微微莞尔,
虽然她想起昨晚的事,觉得此刻在自欺欺人。
而午后,在仙都宫东部的垂拱殿,一群人正在宫殿里情绪高涨的争论着国家大事。
身为皇太后的韦薏端坐在皇座左下方的交椅上面如冰霜,仿若一座雍容华贵的雕像。
其实,韦薏是看着丹陛下的文武众臣们唇枪舌战丑态百出,不由得自觉焦头烂额才逐渐无心听政。
终于,韦薏一手扶了扶头顶的花钗凤冠,又揉着太阳穴眼眸抬起,冷静道,“吵够了没有,这里不是坊间茶肆,任由你们吵吵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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