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亡云烟事十五 铁衣百战碎 8
裴绪此刻心底忽的一片澄明，但细思陈封之话却是至理。他已明白，此刻自己已与陈封绑到一处，休戚与共了。遂道：“崇恩兄之意，我已尽知。当下取蜀才是头等大事，旁的小事便也无需记挂了，军中些许小事也无需尽教朝廷知晓。崇恩兄若能专心战事，不为后方所扰，伐蜀必成。”</p>
陈封满意地点点头。他费了这半日口舌，只为裴绪这最后一句话而已。如今裴绪果然已想明白其中利害，他又觉这裴绪心思清明，见事极快，日后前程必不可限量。</p>
郑国景曜四年正月十七，大军开拔，至朝天镇北十余里处下寨。郑军分三座营寨驻扎，陈封自领中军，左右两寨依旧是于介与冯渊两卫兵马。三寨相连，绵延十余里。</p>
第二日一早，陈封唤程备与黄梃，点五十精骑跟随，一同踏看朝天镇地势。</p>
一行人循小路纵马疾驰，只一个时辰便到了朝天镇。陈封登上一处山坡，遥看朝天镇。这朝天镇背倚嘉陵水，是一处极繁盛的市镇。镇内房屋鳞次栉比，人烟稠密。</p>
蜀军的营寨便设在镇北大路旁，其地平坦开阔，背后是密林，再后方则是嘉陵水，无法绕到背后去。营寨两侧无山无林，似也只有强攻一途可行。</p>
陈封看了半晌，又与程备商议，一时却没想出攻打的法子来。陈封便问道：“漫天寨距此还有多远？”</p>
程备道：“漫天寨距朝天镇十里有余，也是倚嘉陵水而立。都司莫非要去看漫天寨？”</p>
陈封道：“正是。这朝天镇营寨难攻，若是能打下漫天寨，断了朝天归路，朝天便可不攻自破了。”</p>
程备道：“都司所想固然不错，但都司万万不可以身犯险，亲自去看漫天寨。我等来看地势，蜀军焉能不知？不过是畏我大军，恐中了埋伏，这才不敢轻易出营伏击我等。但若我等过了朝天，去往漫天，只怕瞒不过蜀军。他必出兵断我归路，则都司危矣。此事万不可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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