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人格们逼我水仙[无限]我失忆了10
是尤黎自己的眼睛,
它熟悉又陌生。
发生车祸的人到底是他的丈夫还是他自己被撞击到全身剧痛的人到底是他的丈夫还是他自己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会自己杀了自己他真的被自己杀了吗
他现在是不是还准备再杀他一次
这双眼睛就是尤黎的梦魇,他好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面对死亡的恐惧笼罩住他的全身。
但下一眨眼,他的面前却空无一人。
周围依旧人声吵杂,只有尤黎隔离了人群一般,独自如坠冰窟,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猛地深呼吸一口气,仓皇地找着护士。
护士看他面色不对,匆忙赶过来,“13号,13号你怎么了”
尤黎死死抓住护士的手臂,唇色发白,“医生,医生我要去找医生,我刚刚又看到了,又看到了”
他慌忙恍惚的话语猛地停住,想起了今天在病房里医生看他的那冰冷至极的一眼。
“我,我”尤黎找寻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语无伦次地仿徨无助道,“我不去找医生了,我要打家属电话,我要跟我的家属通话他说过很快就来接我出院的,他怎么还不来,他怎么还不来,他怎么还不”
护士,“13号”
尤黎猛地从无尽的梦魇中回过神,他浑身失力一般,瘫软在轮椅上,掩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快哭了,“有人要杀我,护士姐姐,医院里有人要杀我,他已经杀过我一次了,我要出院,求求你让我跟我的家属通话好不好”
一般来说病人出现这么严重的精神失控,护士应该第一时间去喊病人得主治医生过来,但尤黎就好像被人遗弃了一般,没有人再管他。
护士径直把他推到了属于他那层的电话座机旁,因为尤黎的手一直在抖,还是护士帮他拨的号码。
对方好像跟尤黎一样就在电话座机旁一般,第一时间电话就被拨通了。
尤黎有轻微的过度呼吸综合症,他只能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将口鼻都捂在小小的空间里,人为地不让自己吸入过多的氧气。
把自己身体控制不住的自发深呼吸用这种笨拙,可怜的方式控制住。
导致他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后都带着一股潮湿闷热感,一边急促的呼着气一边带着细微的哭腔,似乎眼泪都快从贴着腮肉的手指缝隙里流进大张的嘴巴里。
今天的信号似乎好了很多,话筒里的男声不再虚无缥缈,而是真实了许多,像他们的距离无端拉近了,但明明他们还是隔着个电话线在交流。
“怎么了宝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号变好了,他丈夫的声音听着也不再失真,但尤黎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变得比他昨天听见的年轻了一些。
尤黎一边控制着呼吸,一边困难地说着话,“他们,他们说你出车祸死了,医院跟我说,医生也跟我说,所有人都这么跟我说,我还失忆了,他们说我失忆了。”
男声诧异,“怎么会我只是出了趟国而已,昨晚刚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了。”他顿了顿,“而且出车祸的不是你吗亲爱的。”
因为车祸遗留下来的情绪,因为面对死亡的恐惧太真实了,尤黎相信自己有个丈夫,但现在很显然,他的相不相信已经完全不需要这两个论据了。
他必须相信。
男声问,“你不是因为出了车祸,留下了严重的应激障碍才进精神病院的吗”
尤黎恍惚,又觉得这个才是真实的,“真的吗我是因为这个进精神病院的吗”
男声在笑,调情般温柔,“当然,不然我怎么舍得把我的宝贝送进去。”他顿了顿,“没想到这个医院敢趁着你失忆骗你。”
“我可怜的小尤黎,现在一定很害怕吧我听到了你在哭,别怕,我在。”
“我一直在。”
尤黎像看到了希望般,“你说你会来接我出院的,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出院”
男声故意吊着人胃口一般,片刻才低笑,“今晚,我今晚就能来。”
下一秒,他的停顿让尤黎高高提起了一颗心,“不过,宝贝你知道的,我得收取一点报酬。”他轻笑,“我早就应得的报酬。”
尤黎的过度呼吸终于慢慢停止了,他说,“我有钱的,我有很多钱。”
男声似乎被逗笑了,“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他诱哄着般,想听到尤黎承认,“宝贝,你应该叫我什么”
尤黎唇齿间都是自己咸腥的眼泪,他摇摇头,松开了捂着脸的手心,只低着眼睑,说不出口,好一会儿才被迫应酬一般,生疏地学着,“我我是你的。”
男人似乎被他可爱到,“今晚乖乖在病房里等我,别乱跑。”
尤黎总算能松下一口气,但下一瞬,他有些怪异地闭了闭眼睛,好像有个人站在他面前,爱怜又珍惜的,舔了舔他沾满泪水的脸肉。
他捏着话筒的手一抖,迷茫地往空无一人的前方看过去。
听筒里的人道,“乖,晚安。”
尤黎下意识也说了“晚安”,但等电话挂了又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要说晚安
他今晚不是就能出院了吗为什么对方一副他还会在病房里睡一觉的语气。
尤黎被护士推回了病房,他不安地在等,频频看向高悬的时钟,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查房时间到了,也没人来找他。
说会来接他的丈夫没有来,平时会来查房的医生也没有来。
尤黎的满心期待慢慢变得失望,但病房里安安静静的,给他的感觉很安心,不像昨晚,他能感觉到有个人跟他一同住着。
他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衣,把自己从轮椅上挪到床边坐着,频频看向病房门口。
把自己洗得又香又软又干净,完完全全就像个迎接着自己丈夫到来的小妻子。
但尤黎什么都没等到,直到了深夜,他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才不得不把灯关上,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半夜,尤黎突然惊醒。
他明明睡得很好,可莫名其妙就是在一瞬间惊醒了,直觉般连困意都快速消去,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自己半掩着的房门。
好像刚刚有谁进来了,
而他被这个人惊醒了。
他睡觉之前不是关好门了吗难道是他一直在等人来接他,所以今天忘记了吗
尤黎借着走廊传过来的微弱灯光,看了看周围,只有他,只有他自己,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
他又躺下来,想重新酝酿困意,可心底隐隐的不安,让他怎么也睡不着。
闭上眼的一瞬又好像恍惚间,有人坐在了他的病床上,发出了“吱嘎”一声。
尤黎倏然睁开眼,却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没看到,只要他自己,可他却感觉好像有人躺在了他的病床上,喟叹着缓缓抱住了他。
他又出现幻觉了吗
他真的有病吗
尤黎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不敢乱动,他怕得要死,只能催眠着自己快点睡过去,明天一觉睡醒就没事了。
直到系统忍无可忍,在他脑子里冷冰冰地说,“有个人跟你睡在一起,你没有任何感觉吗”
尤黎悚然睁开眼,他在黑暗里往自己旁边过去,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系统还在他脑子里冷笑着说,“他都快插你腿里了,你是蠢货吗”
尤黎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他想说这里就他一个人,病房里就他自己,但是如影随形的注视却让他自动回想起昨晚枯坐一夜的痛苦。
他昨晚不敢出门,是因为他不确定房门到底锁上没有。
尤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明明病房的门是锁不上的,但他昨晚莫名有种自己被关起来的错觉。
可现在房门是半掩着的。
尤黎躺在被子里看着那扇透着走廊微光的房门,他小声呼吸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屏住呼吸。
他动作很轻,很缓慢地从床上撑着坐起来了,摸索着找到自己在床边的轮椅,想把自己从床上挪过去。
下一秒,轮椅却诡异般被人推了一下。
尤黎骤然从床上跌落下来,他痛呼一声,眼泪都快掉出来,直觉般感受到身后的危险,没敢再回头看被推进黑暗里的轮椅一下。
忍着疼痛,憋着眼泪和呼吸,用手肘撑着地,拖着他有行走应激障碍的腿,近乎半跪半爬地把自己往半掩着的房门挪过去。
因为前所未有的狼狈,连眼泪滚在脸肉上,又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在尤黎爬到房门的那一瞬间,病房门堪堪擦过他的指尖,就差一秒,就能将他的手夹断,下一瞬,就被无来由的风重重吹紧,“砰”一声合上。
尤黎安慰自己那只是一阵风。
下一秒,他几乎残废的双腿就被什么东西倒拎起来,攥着脚踝往身后的黑暗里拖去。
尤黎死死扒着地面,却还是阻挡不了那股大力,他近乎惊声哭叫,“不要,不要”想回头看,却发现自己的身后仍旧空无一人,他囫囵呜咽着哭,“你是谁你是谁,救救我,救救我,医生,医生”
他想起医生今晚还没查房,下一秒却意识到医生今晚不会再来查房了。,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