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掌门太年轻第95章 永昌郊外
是夜,洛河帮东院宴客厅内,灯火璀璨,映照出陈天九与许长老为黄不凡精心筹备的盛宴。 黄不凡甫一落座,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陈天九那张火红面具上,心中暗自嘀咕,此事怎生如此凑巧? 陈天九见状,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此正乃他特意留下黄不凡的用意。 龙王殿内,帮众云集,俞先水的真容人尽皆知,陈天九自是不便显露真身。 唯有此刻,三人独处,方能有机会释除黄不凡心中疑云。 否则,若黄不凡当真心存疑虑,归返百花楼后,万一提及此事,恐亦难免令那百花楼主心生猜忌。 须知江湖路远,人心叵测,一步错,满盘皆输。 陈天九行事,向来周密严谨,不容丝毫差池。 因此,他欲借这百花楼使者黄不凡之口,先将这段“巧合”化为确凿无疑的事实。 陈天九早已确认他并未见过俞先水真容,于是指尖轻抚面具边缘,火红面具缓缓裂开一角,露出了一道狭长的缺口。 那缺口恰好能让陈天九的嘴唇与下巴露出,方便进食。 而内里,正是他那精心伪装的“毁容”之相,皮肉焦黑,疤痕交错,与白日英姿判若云泥。 黄不凡见状,愕然失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他未曾料想,那火红面具之下,竟当真藏着如此触目惊心之貌。 陈天九轻叹一声,声音沙哑,佯作被浓烟熏坏的嗓子,犹如金石相击:“黄兄,此处无有外人,亦不必再行遮丑。这便是我俞先水此时的真容。” 黄不凡闻言,连忙知趣地将目光从那张“毁容”的脸庞上移开。 他放下酒杯,起身一揖至地:“俞帮主高风亮节,黄某佩服之至。男儿大丈夫,当以胸襟气度立于世,皮相之美丑,何足挂齿?” 言罢,举杯一饮而尽,以示敬意。 陈天九回敬一杯,随后,宴席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派温馨和谐之景。 酒足饭饱后,众人各自散去,回房歇息。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洛河,波光粼粼。 黄不凡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他心中疑虑尽消,唯余对陈天九款待地感激与不舍。 临别之际,他紧握陈天九之手,深情道:“俞帮主,保重!他日百花楼再会,定当痛饮千杯,共叙江湖风雨!” 陈天九微微一笑,目送黄不凡远去。 然而,待其身影消失于视线尽头,他身形一转,返回厢房。 迅速摘下面具,洗去脸上伪装,恢复本来面目。换上布衣,戴上斗笠,他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尾随黄不凡之路。 二人一前一后,乘一叶扁舟,顺洛河碧波悠悠而下,两日时光转瞬即逝,东川镇已遥遥在望。 舟泊岸畔,二人换马而行,沿东山蜿蜒小道,疾驰如风,越过那险峻的望涯岭,转而向西,直奔那声名远扬的永昌城而去。 城郊之外,一座巍峨大宅赫然在目,黄不凡轻车熟路,步入宅门,仿佛归家一般自然。 陈天九见状,心中暗自戒备,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环顾四周,身形灵动,一跃而上,攀附于一株古木之上,枝叶茂密,将他身形完全遮蔽。 他屏息凝神,静待时机,不愿过早惊扰宅中之人。目光如电,穿透林间缝隙,只见宅内景象荒凉,似久无人居,连暗哨的踪迹也寻觅不得。 陈天九心中稍安,身形再度掠起,悄无声息地潜入那院落的阴暗之中。 他步伐轻盈,紧紧追踪着黄不凡的足迹,步步为营,不露丝毫破绽。 不多时,黄不凡已至一屋前驻足。此屋布局古怪,孤零零地立于空旷之地,四周无物可挡,仿佛特意为之,以防他人藏身窥探。 陈天九心知无法再近,只得远远守候,目光紧紧锁定那扇门扉。 日头西沉,金辉洒落,为大地披上一层淡淡的金纱,然而黄不凡却始终未曾踏出那屋半步。 陈天九心中疑虑渐生,又等了片刻,屋内依旧毫无动静,连灯火也未曾亮起。 他眉头紧锁,暗自思忖:莫非黄不凡此来,竟是早早歇息? 终于,夜色如墨,万籁俱寂。陈天九利用这难得的夜色掩护,身形再次展动,犹如鬼魅,悄无声息地落在屋子的窗台之下。 屋内漆黑如墨,月光稀薄,难以穿透那厚重的窗棂,将一切笼罩在阴影之内。 陈天九凭借过人的目力,才勉强在这黑暗中辨清屋内物件的模糊轮廓。 这偌大的屋子内,杂物堆积如山,几无立足之地,然而黄不凡的身影却无影无踪,仿佛融入了这片黑暗,凭空消失。 他心头一震,难以置信,目光再次透过窗台的缝隙,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屋内,却依旧不见黄不凡的踪影。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身形微动,悄无声息地移至门扉前。 一手轻轻推开门扉,另一手则凝聚真气于掌心,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他小心翼翼地步入屋内,每一步都落在最不易发出声响的地方。 屋内更加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陈天九凭借着门口微弱的月光,在杂物间穿梭,试图找到黄不凡的下落。 他走走停停,四处打量,几乎将这屋内转了个遍,却仍是一无所获。 他心中暗道不妙,正当他迟疑之际,瞥见一侧置有烛台。于是心中一动,伸手入怀,取出火石,咔嚓一声,点燃了灯芯。 火光瞬间照亮了四周,驱散了黑暗。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股异味悄然弥漫开来。 陈天九脸色一变,大吃一惊,猛地朝手中那烛台看去。 他意识到情况不妙,大袖一挥,将之火光拂灭,避免由中散发的气味进一步扩散。 随即,他感到脑袋一阵昏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他心中一凛,暗道那烛台果然有毒。 他连忙就地打坐,运起先天真经的疗伤篇章,将体内真气凝聚成一股股细流,在经脉中流转不息,很快便将那汹涌而来的毒性驱散于无形。 但也恰在这时,屋外传来一丝微弱的动静,陈天九悄然起身,身形一晃,已至那窗台,目光一瞥,只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正踱步朝这处走来。 且看那装束,竟与黄不凡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