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半句线索(1/1)

作者:知是荔枝来

且听剑吟第二百五十章 半句线索

何家堡以西,五里,歇脚凉亭。 凉亭周遭的地面上已横七竖八躺着何家护院的尸体,若是细细查看,就能发现这些尸体皆是被长剑封喉而亡,这些尸体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攻击姿态,有持兵刃,有持暗器 但这些尸首都有相同之处,便是面上的神情,无人露出死时的惊恐神色,并非这些护院不怕死,而是因取了他们性命的人,剑法太快,快到他们的神色来不及变为惊恐,就已丢了性命。 取了他们性命的正是那歇脚凉亭中,神色清冷,宛若仙人的白衣女子,不过此时的女子神情可不像交手之初那般轻松。 乌黑的秀发稍显散乱,如雪白衣上已经沾满了血迹,那柄覆雪凝霜的狭长剑锋正微微颤抖,长剑主人伸出纤纤玉指,止住剑刃颤抖,尽管俏面依旧冷冽,可微微急促的呼吸与不住起伏的胸膛,还是彰显了她的乏力。 江凝雪轻抖惊鸿剑身,将长剑上的血迹甩落,冷眸中透着杀意微瞥,转向正步步逼近凉亭的众人。 让她如此狼狈的,并非那这些已丧命剑下的金银衣护院,若论起武境来,这些追击之人单打独斗没有一人是江凝雪的对手,本是抱着拖延时辰的心思,江凝雪停下逃遁的步伐,将追击的何魁并何家堡众人拖在这凉亭周遭。 被何魁激怒出手的她也并未留手,惊鸿剑直指口出污秽之言的何魁。 何魁见状,只是含笑负手微退,并未出手,身旁早已有锦衣的何家供奉亮出兵刃,接下江凝雪手中长剑。 可他却不知惊鸿剑的犀利,尽管何家堡所佩腰刀亦是精铁所铸,但比起惊鸿来,只如同孩童手中木剑一般,相触一瞬,便已被惊鸿斩断。 江凝雪蕴怒在心,全然不理一旁断了兵刃的何家供奉,长剑前刺,冲着何魁喉间便刺何魁身侧一人出手,哪里能任由江凝雪如此,抽出兵刃,趁着江凝雪出剑之际,由身侧攻来。 冷眸瞧着何魁嘴角得意笑容,江凝需不甘撤招,欲先打发了这偷袭之人,横削之下,见对方只是竖起兵刃抵挡,不由轻蔑冷哼,自己的惊鸿剑适才已经是斩断了这么多兵刃,这供奉居然还敢硬接。 可在手中惊鸿与对方兵刃相交一瞬,江凝雪才发现对方兵刃不仅未被惊鸿斩断,反倒丝毫未损,暗暗心惊之下,江凝雪收敛轻视之心,想要撤剑变招,却不料握住剑柄收招时,却怎么也抽不动手中长剑。 心惊之余,还未来得及思考,另外几个供奉的兵刃已至,江凝雪不能弃剑,仰首低头,躲开几人刺击,手握剑柄而起,连出几脚,暂退几人。 身形落定一瞬,就觉掌风袭来,余光望去,只见那以兵刃吸住自己惊鸿的供奉,已是抬掌攻来,想要逼迫自己弃剑 当即横下心来,左掌运力而出,对上那掌风。 “嘭!” 两人掌心相对,两股内力迸发,竟将欲上前围攻江凝雪的几个供奉震退数步,武境稍低的人,已是被这迸发而出的内力掀翻丈余。 江凝雪只觉面前这供奉内力霸道异常,不过尚不是自己的敌手,寒玉诀心法运转之下,俏面之上寒意更盛,芊芊玉掌更是以肉眼可见转为寒玉之状。 寒气顺着两人对敌掌心传入那供奉体内,这供奉不由眉头紧锁,本是红润面色霎时被寒意所替,仅是数息之后,就连张口吐出的雾气已瞬间凝成冰雾之状。 暗道一声:“好厉害的寒气功法。” 这供奉似是受不了寒意袭扰,当即咬牙放弃继续纠缠住冷面仙子手中长剑的念头,同时运足内力推向仙子与自己对峙掌心。 江凝雪见逼迫对方放弃纠缠自己惊鸿的目的已成,而适才被两人对掌震开的几名何家供奉已再度反身攻来,便顺势借着对方掌力后跃而去。 江凝雪白衣身影在几道锦衣至前,已是从人群迅速退去,再度回到凉亭之中,望向那几个供奉身后负手观战的何魁。 暗道可惜,江凝雪何家堡众人斗了许久,本想擒贼先擒王,却不曾想这几个何家供奉居然如此棘手正盘算着如何擒住那何魁之时,却听何魁倒先抚掌开口。 “姑娘好身手,只可惜那少年不动的怜香惜玉,让姑娘做诱敌之饵,当年我纵横仙界之时,亦未见过姑娘这等绝色之女,不若与我双修,有朝一日我重归仙界,到时你亦可成仙,我们做一对” 江凝雪听到此等轻薄之言,本欲再度攻去,可转念一想,就已识破了对方激怒自己的目的,强压心中怒意,反讽道:“你不过是夺了何魁身躯的一缕残魂罢了,有什么资格能让我成仙?” 何魁见这姑娘并未像先前一般,被自己的话激怒,反倒是出言讥讽称自己为残魂,怒笑道:“肉眼凡胎不识仙,让你们这些凡人瞧瞧什么是仙。” 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了个小小瓷瓶,弹开瓶塞时,瓶中飘出淡淡血腥之味,瞬间弥漫此地周遭,同时也传入在场所有人的鼻腔内。 这有别寻常血腥味的浓烈之味,江凝雪并不是第一次闻见,与顾萧去往抚远镖局后返回何家堡时,撞见笑阎罗等人去掩埋方月华等人尸身,那巨大的麻布袋口被顾萧破开,传出的便是这等浓烈的血腥味道。 强忍心中恶心,江宁雪掩鼻微退,却诧异瞧见那些本手持兵刃逼近凉亭的供奉们,仿佛被这浓烈数倍不止的血腥味所吸引,目中露出的并非厌恶,而是贪婪之光。 正当江凝雪诧异之时,那几个锦衣供奉竟调转方向,弃了兵刃,向着身后何魁,从小小瓷瓶中倒出数枚药丸匍匐爬去,如恶狗一般。 江凝雪从未见如此情形,这群锦衣哪里还有先前初见时高高在上的模样,就这么瞧着这些锦衣似失了理智的野兽一般,疯狂地抢着何魁从掌心丢于地面雪中,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丹丸。 而何魁则如高高在上的仙人一般,俯视着脚下这些口角流涎,贪婪抢食的锦衣,抬起眸子,向着不远处凉亭中掩鼻戒备的冷面仙子开口道:“能掌生死,夺轮回,便是仙,凭什么仙人能享万年寿命,而其他却只能如蝼蚁你瞧瞧这些和你一样的人,你的下场和他们也会是一样的。” 说话间,瞥见这些锦衣已是抢夺了丹丸吞入腹中,何魁嘴角阴冷笑容一现,轻弹响指,本还在地上露出贪婪享受面孔的锦衣们,赫然起身,面上贪婪之色顿消,转而替代的是阵阵透体而出的血腥之气。 望着这几个锦衣眼神,江凝雪心中暗惊,这哪里还有半分人的眼神,即便是嗜血的野兽,也没有如此冷漠、杀意的眸子。 略退一步,江凝雪正要持剑戒备,却见宛若野兽般的锦衣动了,身形来时,早已不似将才与自己交手之态,已是快上数倍不止。 仅在自己分神一瞬,这些锦衣已分散开来,从凉亭四周攻入,江凝雪冷眸惊意微现,忙踏地跃起,身形才及凉亭内梁之时,只听下方“咔嚓”声响。循声望去,只见那些供奉并未持兵刃,更似野兽一般,攻入凉亭之时,身形交错间,以身躯撞向凉亭之柱,耳中听到的断裂声响正是这些柱子发出的。 江凝雪此刻左手正抓着横梁,悬于凉亭之中,眼见下方托起凉亭的柱子已被在几个供奉撞击下即将断裂,整个凉亭也已摇摇欲坠,连忙单臂使力,右手惊鸿直刺向凉亭顶端,同时双脚互踏借力,如仁者之舞的天鹅破开浓雾般,破开凉亭之顶。 手中惊鸿破开这个木梁瓦片轻而易举,身形跃出之时,江凝雪余光瞧见下方锦衣仍在凉亭之中,双脚疾踏,一则借力,一则用这凉亭之顶盖向下方的锦衣野兽。 “轰隆” 烟尘夹杂着积雪席卷丈余之地,江凝雪翩然落于地面,回首望向垮塌的凉亭,见那群仿佛失了心智的锦衣们被压在其中,方才舒了口气,心中暗道:“如今这剩下那何魁了。” 可还未等江凝雪稍稍放下戒备之心,垮塌凉亭内竟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之声,江凝雪忙举剑戒备,冷眸望向垮塌之处。 烟尘积雪尚未落定,残垣败瓦微微耸立,垮塌之处浮现巨大虚影,江凝雪凝神望去,见是巨型怪物拨开面前烟尘积雪出现在不远处。 为何称为怪物,只因为它以锦衣肉身融成,身高丈余,浑身留着令人作呕黏液,而在它肩上赫然便是那几个锦衣扭曲的面容,不过他们早已不能称之为人,如今皆张口流涎,数只眼睛不见眼球,只现眼白,死死盯着江凝雪。 错愕、震惊、恶心都不足以描述江凝雪的内心,却听那远处何魁遥遥开口道:“怎么样,我这秘法所制成的人屠畜,姑娘可还满意。” 江凝雪俏面凝重,此生从未见过这等怪物,心中尚在思索应对之道时,那令人作呕的怪物已飞速跃来,江凝雪没想到这怪物如此庞大的体型,移动竟如此迅速,眨眼间已近身前 面前留着黑色液体的巨大手臂呼啸而来,江凝雪已来不及施展轻功闪避,唯有举惊鸿格挡,没想到这怪物的力量奇大无比,江凝雪只觉自己被千金巨石锤中一般,手中惊鸿无法抵挡,整个人被击得倒飞出去,直撞断两棵枯树直至后背撞在第三棵枯树之上,方才落下。 还未摔在地面,江凝雪在半空中尽力控住身形,落在树下,站定身形。 胸腹之中,已是翻江倒海,尤是剧痛已让江凝雪的身形摇晃,鲜血已顺着唇角而出,一滴滴落在胸前白衣之上,宛若绽开的冬梅,可她依然咬牙坚持,凝立不倒。 现在此地,木一不在,那人也被自己劝离,没人能帮到自己将将自己为了击杀哪些金银衣,已用过惊鸿剑中的残留仙力,虽然在何家后山中有所感悟,不似那班吃力,可身体的负荷依然在。 面对人屠畜再度袭来,江凝雪已顾不得受伤之躯了,俏面寒意上涌,口中轻吐寒气于惊鸿剑身之上,随着寒气入剑,惊鸿寒芒顿起,如生灵智般萦绕白衣仙子身侧,欢腾而鸣。 江凝雪冷眸灿若星河,莲步微移,并未出招,而是手捻剑指,冲着不断萦绕周身的惊鸿微微一点,口中轻喝。 “凝。” 随着江凝雪轻喝出口,惊鸿剑身之上,‘惊鸿照影游人间’七字如星辰闪耀,与江凝雪眸中星河遥相呼应。 惊鸿寒芒渐升,剑中残留仙力随之四散,让再度袭来的人屠畜身形一滞,几双满是眼白的目中露出忌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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