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范儿的新书第一篇民国爱情第98章 苦与乐（二）
“这个月15号就是新年了，还有七天，也不知道公公他们能不能赶得回来。” 宋清歌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把玩茶盏盖，碰撞的杯子叮当作响。 “能赶上，将军和二老爷昨晚上就上车了，大概三四天后就能到北城，到了北城来关城就快了。” 杨江北坐在桌子的另一侧，给宋清歌剥桔子，“吃点儿橘子吧，省的嘴干。” 宋清歌接过橘子，掰下一瓣塞进嘴里，“啊，好酸！” 小脸儿皱成一团，惹得杨江北拍桌子哈哈大笑，“你还笑，还不是你，干嘛给我吃这么酸的橘子，酸死人了！” “有那么酸嘛，看样子就很甜。” “不信你吃一瓣尝尝就知道了！” 她把橘子递给他，杨江北不信，接过橘子吃了一口，“我的妈呀，怎么这么酸！” “这回你信了吧！” “信了信了，太酸了！”他赶忙把手里剩下的橘子扔到果盘里，拿刀给她削了个苹果。 “吃苹果吧，苹果肯定不酸！” 他把苹果递给宋清歌，又见她皱起了眉头，“又怎么了，苹果也酸吗？不能啊，我买的时候那老板说苹果挺甜的呀！” 他拿过宋清歌手里的苹果，准备切一块吃一下尝尝。可等他把苹果拿到手，看到上面的果肉没有被咬过的痕迹，不由得纳闷。 “这苹果你也没吃，怎么就觉得酸呢？” “我想的不是苹果的事，是公公他们若是知道温家和我爸妈他们事会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只能接受了！” 他也叹气，当他知道温家出事之后也是难过了好一阵子。 两个人都在那叹气，白曼端着厨房刚熬好的排骨山药汤推门进屋，就看到两个小家伙在那叹气，愁眉苦眼的。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皱眉了！厨房刚熬好的排骨汤，你们两个趁热喝一碗。” “曼姐，”杨江北一脸愁容的看着白曼。 “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儿了！你平时可不是这样，有什么事情跟我说，看我能不能帮你们解决！” 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盛了两碗汤递到他们二人面前。 “曼姐，将军他们快回来了，你说他们知道了温家的事情会不会受到打击？” “你们还小，当然想的不全面。方将军和温二爷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受了打击。难过倒是会难过，但是不会一直消沉的！” “希望是这样。” “好了，别想那么多，再过几天就过年了，想吃什么零嘴，下午我上街去买。” “过年呀，爸妈走后的第一个新年，好想他们！” 白曼和杨江北听她这么说，都担心的看过去，发现她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白曼伸手摸她头，“我记得歌儿最愿意吃夹心买糖，和一款巧克力奶皮糖，下午我去百货大楼看看，这里也应该能有。如果没有的话，让王经理他们买好，再让方将军他们给你带过来。只是今年不能穿红了，我觉得清歌穿粉色的也很好看。” “怎么样都好，曼姐，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 “去吧，慢点儿！” 两人看她起身，慢慢走向里屋，瞬间都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大概等方墨舒回来，孩子生下来就能好些了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这世间最让人难过的三件事已经让她经历一场了，恐怕这辈子都难忘记了。 “真是奇怪，我往家里打电话竟然没人接。”温二爷和方有恒坐在返程的火车上，望着车窗外渐渐后退的景色，他感觉越发的不安。 “还有两天左右就到家了，别想那么多。” “三个多月没打电话，这在往常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往宋家打电话也没人接，难道都去关城史家了吗？” “现在歌儿怀孕了，大家都很关心她，说不定就都去了呢。” “但愿是这样吧！” 三天后两人和随从下了火车，站在火车门口没看到温家的车倒是看到了李景华。 “景华？你怎么来火车站了，要接客人吗？” “是啊，过来接客人。不过他们已经到了，请上车！” 李景华带着墨镜，看不到眼神，只能看到他和善的笑容。 “我们？” “是啊，知道大将军和二爷回来了，自然要过来接车。有什么话咱们回去说，请上车。” 方有恒看了一眼温二爷，此刻他眉头紧锁，一副紧张的样子。 他们上车后，李景华也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景华，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怎么我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呢？宋家那边也是，只有管家和下人接电话。” 二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神情迫切的注视着他的背影。 杨江北通过车子里的后视镜望向后座的两个人，他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道:“一会儿我们先去二爷家看看您就知道了，不过景华劝您二位心里做好准备！” 他说完这话，方有恒和温博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方有恒看他欲言又止的，看上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事实，到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一车子的人都沉默了，纷纷望向窗外的景色，表情上看上去都心事重重的。 车子匀速的驶向温家，转过了熟悉的街角，温家的围墙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只见墙壁斑驳，大片大片火烧后的黑灰将墙面大面积覆盖。 “这，这是怎么回事！！？” 温二爷和方有恒都不敢相信面前的温府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他俩推开大门，看到里面更是到处都是大火烧过的痕迹。 “之若，之若！”温二爷发了疯似的往他的院子里跑去，看到的依然是一片焦黑。 “之若，小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啊！”他跑遍了院子里的每一个房间，蹭的衣服上到处都是黑灰，“之若，小晴，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啊？” 他此刻无助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焦黑，心里彻底的绝望了。 方有恒和李景华闻声赶来，看到他满脸心酸，绝望无助的样子，赶紧大步走到他身边，“博阳，事已至此，节哀呀！” “都没了，他们母女两个都没了！大哥大嫂也没了，没了，都没了！” “二爷别难过，跟我再去个地方！” 他拉着他们两个又往方家开去，“这，这不是回方府的路吗，去那干嘛，清歌和小阳又不在家！” “他们确实不在家，不过将军府里有人住着。” “什么意思？难道大哥他们还在？” “没有，温大爷和夫人还有二夫人都不在了，当场就被大火吞没了！” “那你说的有人住是什么意思？”温二爷刚问完话，车子就停在了方府门口，恰巧温二爷的长子温墨城带着温墨晴打算出门买些贡品，明日去温家几人墓上祭拜祭拜。 “慢点儿，小晴，门口滑！” “哥哥，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他！” “应该快了，听说战争结束了，咱爸也快回来了。” “姑父也会和爸爸一起回来吗？” “当然了，不仅姑父会回来，墨舒表哥也会回来。” “那太好了，这样的话，清歌表嫂他们也能回来了！” “是啊，走吧，咱们先去上街给妈买些她爱吃的，不然她该惦记了。” “嗯，咱们买多多的，给大伯和大伯娘也多买一些。” “好。” 温墨城牵着温墨晴的手，刚跨过门口就听见有人喊他们，“小晴，小城！” 他俩抬头，就看到一尺八多的汉子满脸泪水的激动的看着他们，温墨晴放开温墨城的手立刻冲进了他的怀里，委屈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爸爸，爸爸！” 温墨城也特别高兴，他擦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先是跟李景华打招呼，再是问过方有恒，最后才走到温博阳身边，从后面搂住他，趴在父亲宽厚安心的后背。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呀，妈妈她，妈妈她，”温墨晴哭的很伤心，“妈妈她，她为了救我，被落下来的木头砸到了，妈妈她，她死了！呜呜呜……” “不哭了，爸爸回来了，爸爸保护你们好不好？” 父子三人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听见动静的温家大公子也出了门，看到方有恒和温博阳的身影后都委屈的红了眼睛。 “姑父，二叔，你们回来了！” “墨江，墨雨！” “二爷爷，姑爷爷！”三个孩子从温墨江身后冲了出来，一把扑到了他们两人身上，拽着他们衣服就往上爬，方有恒无奈，只得抱起两个孩子给他们擦鼻涕。 “也不穿多点儿出来，冻感冒了吧！” “姑爷爷，你和二爷爷怎么才回来呀，我爷爷奶奶还有二奶奶都变成天上的星星啦！” 珍儿搂着方有恒的脖子就不撒手，欢儿也是，勒的方有恒都有点儿喘不过来气了。 李景华看到这一幕，从他手里把欢儿抱到自己怀里，“景华叔叔，我可以找芸芸姐一起玩儿吗？” 李景华抽掉自己的围巾把小姑娘从头到尾包的严严实实的，“当然可以了，你芸芸姐姐很想跟你们一起玩儿呢！” “太好了，明天去看望奶奶和爷爷他们，我和姐姐还有旭儿哥哥去找芸芸姐姐玩儿。” “好，景华叔叔和你婶婶备好零嘴儿玩具在家等你们过来，好不好？” “嗯，景华叔叔真好！”她搂着李景华的脖子，笑的特别开心，小腿儿在他怀里一翘一翘的，好不开心。 “进屋吧，进屋说，外面太冷。” 温墨江擦干眼泪，把人都迎进府里。管家看到自家主子回来了，担心的上前左看右看，发现人很健康，心里的那股子担心也就散了。 “将军和二爷能平安回来，老朽就放心了。” “忠叔，让你担心了。” “没事儿没事儿，快进屋吧，我让人泡茶给你们喝。” 老管家颤颤巍巍的下去了，看的方有恒心里很不是滋味，温二爷牵着温墨晴的手，拍拍方有恒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了他一下。 “走吧姐夫，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进屋后，几个人纷纷坐了下来。温二爷率先开口道:“景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景华喝了一口水，又把欢儿抱的严实了一些。温家大公子夫人本想把孩子抱下去，可欢儿搂着李景华的脖子就不松手，无奈他只能抱着小姑娘了。 他开口道:“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晚上温府被人从内部封堵了府里的各个门，连带着角门和不起眼儿的狗洞也被人封了。紧接着就是被人投了装满汽油的瓶子，大火瞬间吞噬了整个温府。等我知道温家出事儿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这几个孩子是温家周围邻居费劲爬上围墙，被温大爷一个一个递出去的，否则连他们几个可能不能幸免于难。” “到底是谁干的？查到了吗？”温二爷有些气愤，他们温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整个北城没有说不好的，就连那些政客上意见不同的人也没人敢对他们动手，到底是谁，他是实在想不到！ “程天荀！” “程天荀？！！怎么可能是他！咱们温家有得罪他吗，就算有那也是跟他爸有关，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温二爷有所不知，程国际五年前在墨舒抓住他没多久后，被刘川弄死在了监狱里。程天荀在这之前被人在医院绑架，受了伤也受了刺激，人变得不太正常。后来他逃到锦市，被刘文所救。再在这之后他就没了动静，直到墨舒去战场没多久，清歌被他绑架，又阴差阳错的被江北救了回来。” “后来清歌一家人就来了北城，程天荀也是在那个时候跟着清歌来了这里。他在津海的时候就要对清歌图谋不轨，被墨舒阻止。后来墨舒去了战场，他又恨墨舒，于是把恨意转嫁到了与清歌和墨舒亲近之人身上。这才发生了温家这场事故！” “照你这么说小曼和你，还有亲家他们岂不是也遭受了他的攻击？” “我倒是没出什么意外，只是小曼差点儿被他杀了。至于姨父和姨母两人已经，出事了！” “他俩怎么了？”方有恒和温博阳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神情紧张的盯着他。 “他们两个在十二月份初时被程天荀杀害了！” “什么！！！？杀害了？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为了保护清歌，给她拖延时间让她逃跑，被程天荀开枪射杀了！” “怎么会这样！！” 两人都不可置信，先是温家，再是白曼，最后是宋家两夫妇，“他还要怎么样？人呢，人在哪呢？杀了他没有？” “被谢家人救走了，现在人在哪谁也不知道！” “怎么会！”他们两个坐在椅子上久久没回过来神儿，过了好一会儿，方有恒才艰难的开口道:“歌儿她，她怎么样了？” “挺好，小曼和江北在陪着她，等过了正月初三，我们打算去关城看她。” “那就好，那就好，她没事儿就好！” 他叹了口气，用手爪拍头发，“咱们明天去看看他们。” 起身拍拍温博阳的肩膀，就走出了会客厅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