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月映九州第八三九章 回头是岸
只见那群人竟然几乎都精赤着上身，也是削掉额前头发，面看像秃子，但后面编了更多的细小辫子，脸上竟然还涂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看上去无比凶悍！ 虽然双方离得大约还有一百五十多丈距离，但依然可以看到这些人肌肉虬结、雄壮无比的魁梧身躯！ 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些人竟然就是拓跋佑想截杀的女真人！ 拓跋佑的先锋营此时战马已经加速前冲，但速度仍然没冲起来，拓跋佑此时高声喊道：“准备冲锋！杀啊！”他一勒缰绳，战马顿时加速冲了出去！气势如虹，一马当先！ 五千先锋重装骑兵营的士兵顿时齐声高喊：“杀！” 杀声震天、响彻云霄！ 铁蹄飞践，马踏如雷！万马奔腾如狂潮奔涌，加速直冲向那些女真人！ 大军冲锋如排山倒海，正处于那拔女真人中间的完颜乌古乃立刻下令：“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 一时间箭如雨下！ 女真人的箭法都是从实战中练出来的，一箭射出必定见血！若要是射空，意味着自己就要饿肚皮！如果猎物是个大家伙，自己失手就意味着自己可能反过来要成为对方的食物！ 所以女真人的箭法讲究稳、准、狠，一击必杀！ 箭头纷纷射在契丹士兵的铠甲上，但他们沮丧的是箭头并没有穿透铠甲鳞片，竟然反弹跌落地面！ 完颜乌古乃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犹如蛮荒巨人，他见射在铠甲上竟然没有起到作用，本能地看看手中的粗糙箭头，心中很是愤懑，“我们自己造的箭头就是差劲！等以后我们也要造出他们那样的箭头，到那时就能穿透他们的铠甲了！” 旁边几个壮汉也觉得有理道：“就是！” 完颜乌古乃道：“射他们的马！” “他们的马也有铠甲，只露出两只眼睛，这种距离我们不一定射得那么准！”射一只老虎可以，毕竟目标巨大，射一只兔子也可以，目标也不算太小，但马眼实在小了些，而且战马在奔跑时马头还在晃动，如何射中一个移动的小目标还真是个问题！这也就是为什么马蹄更没人去射了，动得太快，瞄准是办不了，只能撞大运，胡乱射，不知哪一箭射中了！ “那怎么办？让他们冲过来我们怎么抵挡？在这平原之上又怎么跑得过他们？”完颜乌古乃有些急了！他没料到会在这里与契丹骑兵遭遇！ 他原以为自己行军速度再快一点就可以深入大辽的城镇腹地了，那里地形复杂，不利于骑兵作战，但对于身手灵活的女真人来说却是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 都是天意啊！在此相逢！ 怎么办？ 完颜乌古乃眼看重装骑兵如怒海狂潮一般向自己这边席卷而来，激起风雪滚滚如一条长龙尾随大军！ 这时完颜乌古乃身后一名猛汉说道：“大家等骑兵快到了跟前时同时向两边躲闪，他们必然会因为他惯性定律冲出几十丈，我们从他们身后包抄！” 另外一名大汉高声道：“你说得轻松，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散开来，来得及吗，一旦散开除开恐怕在后边的被前边的阻碍根本来不用逃跑！” 突然一人道：“前面有个巨石，我们快点跑到那石头后面！” 完颜乌古乃也发现了右前方二十丈外那个巨石！他立刻高声道：“躲到大石后边，快！” 他带头向巨石奔去！ 此时契丹铁骑距离他们只有八十丈！ 契丹铁骑、巨石、女真步兵三方鼎足而立，但女真与巨石相距二十丈，契丹铁骑与巨石相距也将近八十丈，按凤九霄的看法，三方构成了一个接近等腰的三角形关系。 拓跋佑看见女真人竟然向石头后方逃跑，立刻大声道：“放箭！”顿时箭如雨下！他们面对的可不是重装铠甲的步兵，而是赤裸着上身的步兵，面对这些如同羔羊的猎物契丹骑兵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 嗖嗖嗖一阵箭雨落下，不少女真人倒在了雪地里！个别女真虽然身上中箭但依然负伤狂奔！似乎这点箭伤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他们越是不轻易的死，越是让契丹骑兵兴奋！一波箭雨就射杀殆尽毫无乐趣可言！ 五千铁骑如潮水奔流，在中途向巨石方向改道，边冲锋边射箭，又倒下几十人！ 铁骑洪流快如电闪风飘迅速接近双方的距离，当契丹铁骑堪堪要冲进女真大阵时，最后几个女真人在生死关头猛地一个地滚翻避开了铁蹄的践踏！ 契丹铁骑大军如旋风般紧贴着巨石冲了过去！ 整个大军刚冲过去一半，女真人就冲过来抡起弯刀斩向马腿！ 希律律一阵马鸣，不少战马的左前腿或左后腿竟然被女真人砍断或砍成重伤，导致战马在急奔的时候无法支撑躯体一下子栽倒在地，契丹战士顿时从马背上摔下！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女真人已经蜂拥而上一阵乱砍！ 不少倒在地上的契丹战士直接被砍成肉泥！ 前冲的契丹骑兵又冲出数十丈才将冲势化解，他们迅速调转马头又是一阵箭雨射过去，瞬间又有数百人伤亡！ 拓跋佑再次组织冲锋！ 铁骑大军虽然折损了百十骑兵但不影响整体战斗力！ 大军冲锋、地动山摇！ 女真人自然不敢直撄其锋，纷纷向巨石后面绕去！ 契丹铁骑若是不改变冲锋方向就得撞在石头上！可是他们一改变冲锋方向侧翼就得暴露，又得遭到女真人的暴击！ 拓跋佑不禁心中大怒！ 一个破石头竟然打乱他的所有进攻计划！ 原本五千铁骑对付五千步兵完全是碾压态势，在这茫茫雪海他们往里逃？ 眼看离大石越来越近，拓跋休不得向两侧转向，不得不提防女真从侧翼的突袭！从大石边上掠过时，女真人果然如同老虎一样扑向契丹骑兵，又斩杀了数百骑兵！女真人以大石为盾，排成长长的队伍躲在石盾后边，而契丹铁骑一旦掠过巨石时，等于沿途是数千柄弯刀一路伺候！所以要是这么冲锋的话每一次就得折损几百人，用不了几次骑兵就得损失殆尽！ 而此时女真人只不过死伤不过五百人，这五百中人里至少还有一百人虽然受伤但仍有战斗力！所以继续拼下去契丹骑兵输定了！ 拓跋佑终于沉不住气了，这次他停在巨石远处没再组织冲锋，而是高声道：“凤公子！在下求您帮个忙，帮我们打退他们！” 凤九霄道：“只是打退他们？” 拓跋休道：“不错！我知道凤公子不会滥杀无辜，所以只求公子打退即可！只要他们不敢再战，撤回长白山就行！” 凤九霄道：“化干戈为玉帛，是我的强项，没问题！”他策马向女真人方向走去！ 女真人见他和拓跋休似乎是一伙的，便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凤九霄！ 完颜乌古乃懂汉语，他说道：“站住！你是汉人？” 凤九霄道：“不错，我是汉人，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他胯下宝马并没停下脚步。 完颜乌古乃见对方仍然向自己这边步步紧逼，觉得这是对方在找死，既然他想死，那就成全他！ “放箭！” 女真人纷纷射向凤九霄！ 凤九霄大袖一卷，漫天箭影忽然消失！ 凤九霄恍若天神，笑道：“你们来晚了，上京如今风平浪静，你们再去便是自投罗网，我劝你们回头是岸，从哪里来，回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