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帝经镇万古第774章 只争朝夕
“呵呵，各位有心了，家父就在殿内，你们进去吧。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了。” “哈哈哈！少主客气了，您有事尽管忙就是！” “家主大人，我们来了！” “恭喜呀！！” 众人左右绕过百里契，如潮水般涌进那座外观朴素的殿堂。 百里契迈步向前，脸上的笑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真的很热情，热情得有些发烫。 但这种热情，却并不是给他一个人的，而是给他的父亲百里信。 百里信隐忍百年，一朝气运加身，正是踌躇满志、年富力强的时候。 说什么百年宏图，说什么一朝让位，恐怕只是一时的说辞。 而对百里契来说，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 他的父亲为这一天等了百年，他也陪对方等了二十多年。 如今对方即将上岸，却让他再等一百年。 而他，却不想再等一百年！ 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百里契与那座朴素的宅院渐行渐远，一路上，陆续有族人涌向那座宅院。 那些人都向他示好，“少主”二字曾经是他引以为傲的称号。 但现在，听起来居然有些别扭。 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他打开了父亲写下的族书。 静观片刻，忽然笑了。 “百里一族乃是数万年的顶级世家，于内于外，行事皆有法度。 族权尚未交接，却以族长名义发出‘族书’，却无族印加盖，未免不妥！” 啪！ 百里契摇头一笑，面带遗憾地合上了族书。 然后转弯，直奔大太上百里轩住处。 …… 百里轩的住处，位于百里世家的太上禁地。 作为世家的太上大长老，他虽外出百年，但他的住处一直都有人看护、打扫。 在这一点上，家主百里河，从未有过丝毫的怠慢。 百里轩返回之后，一切所见皆与百年前相同。 房内一尘不染，一切陈设打理得井井有条。 是以他在返回住处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百年之前。 仿佛这百年来的云游和族权的争斗，只是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但随即，他摇了摇头。 百年过去了，他比当初更苍老了，百里世家的形势也不同了。 这一切，当然不是梦。 他能从这些细节里，感受到百里河的用心。 但，那只是百里河作为一家之主应尽的义务，亦是家主职责中最不值一提的微末小节。 这种事情，随便交代哪位长老，再由后者随便指派任何一个侍女，都会可以做到无可挑剔，实在上升不到功劳的高度。 反而这种细节上的用心，相比家族面临的困境，反而更加凸显百里河的心虚和无能。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家族大事都能做好，何需这种细节来装裱？ “百里河，你的心思，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他摇头轻叹，心中有着难以抑制的不屑。 对于前任大长老百里信，说实话，他本人也不是特别看重。 至于初次见面的百里契，亦谈不上什么评判。 之所以坚定且固执地站在百里信这边，只因当初的赌约。 百里信如约找回了族器，作为太上长老，他当然也必须履行约定，支持对方上位。 至于家族的前途与走向，他相信有自己的匡扶和监管，应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倘若百里信真的昏庸无能，表现出败家之相，甚至心怀异术，他将毫不犹豫地动用太上长老的权威，将其废除！ 但说到百里河的女儿百里熙雨，这个女娃在族群内部似乎风评极佳。 百里契他已经见过，虽也有天才之姿，但并未给他多少惊喜。 不知那百里熙雨，会不会让他眼前一亮？ 说起来，召唤仪式已经结束，百里熙雨最快半日之内便能返回了。 那时候，他就能看一看这个现任家主的宝贝女儿，到底是什么成色。 倘若未来百里信真的不堪重用，也许百里熙雨还能获得翻身的机会，替她的父亲百里河，扬眉吐气一回？ 想到这里，百里轩忽然笑了。 倘若真的出现那种状况，今日的种种跌宕起伏难免会被族人们非议乃至诟病。 但相对于整个世家的利益，区区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百里世家是全体族人的世家，不是他百里河的家族，亦不是他百里信的私产。 作为太上长老，他的职责是为整个族群保驾护航，而不是充当谁的私人护法。 百里熙雨若真是天纵之姿，他绝不介意倾力培养。 若是有名无实，则更应作为家族的一员，像无数底层族人那样服从家族的整体利益。 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没什么情面好讲，也容不得妇人之仁。 “百里信，你最好别让我失望。”百里轩喃喃自语，眉宇间隐隐闪过一道厉芒。 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有人前来。 “谁？”他问。 “侄孙百里契，拜见大太上！” “百里契？”百里轩眸光微凝，心中顿生不悦。 值此家族权力交接的档口，百里契应该把心思放在即将进行的大事上。 到这里来做什么？ 混个脸熟，跟他留个好印象？ 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道！ 这让他对百里契的印象，又低了一分。 “老夫与你没什么可说，回吧。” 百里轩直接拒见。 百里契愕然！ 没想到对方这么果断，这让他准备好的说辞，都派不上用场了。 但他并未离开。 对大太上来说，他可能无足轻重。 但对他来说，大太上却是至关重要的。 “大太上，侄孙求见，实有要事禀报！” “百里契，你僭越了！”百里轩冷冷道：“家主之位尚未交接，你现在还不是家族少主。 依族规，普通族人不得擅闯太上禁地。 你若有事，也应经由你的父亲，向我禀报。 你可知错？！” 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分明有了责问的味道。 百里契不卑不亢。 傲然道：“作为未来的家主继承人，我当然知晓族规。 但我更知道，有些事情比族规更紧要。 所以我才不顾僭越之失，求见大太上。 但如果大太上执意拒绝，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便都与我百里契无关！”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