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神探[八零]第 87 章 消失的子弹1787
胡东愣了半晌，才道：“也对，孙春苗确实不像会杀人的，都生两个孩子了,她还在听爸妈的要把第二个孩子当弟弟养,这种憋屈温吞的性子突然爆发的可能性不大。”</p>
许天虽然觉得有问题,但也只是以为孙春苗有帮手，可现在想想，确实有可能是为了掩盖真相,大家被女儿分尸父母，还四处抛尸吓到,最关注的就是这一点，再加上孙春苗并不逃避,一身血迹抱着孩子在家等着,谁也不会想到凶手另有其人。</p>
她忍不住也学胡东吐槽一句：“可惜时间过去太久,所有罪证都已经不复存在,想查也没法查。如果是这样的话,吕新杀孙星一家的逻辑就通了。孙春苗替她顶了罪，她替孙春苗报仇。只是还有个疑点，如果地理老师是吕新杀的第一个人,那她从第一次作案就考虑周全，李老师唯一的血亲不找他,邻居也以为他跟着女儿走了，消失十年都没人知道。那她杀孙春苗爸妈时为什么不制造个意外,或是把人埋到山上去,扔到水里,总之拖一段时间,要是没人找他们，这事可能也就不了了之了。”</p>
宁越道：“是啊，除非她已经把现场弄得不可收拾，可就算这样，也仍旧有办法掩盖，小丈村的村民是在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才发现路上扔着的尸块，顺着血迹才找到了孙春苗家，正常来说，他们应该有一晚上的时间来毁尸灭迹。”</p>
许天指指审讯室的方向：“再去问问吕新吧，就说咱们有了新的突破，发现他跟孙春苗爸妈的死有关，也许能诈出真话来。”</p>
宁越叹口气：“都知道吕新和田元凯在撒谎，可却没办法戳穿他们，只能先去诈一诈了。”</p>
吕新见许天跟宁越进：“你们扣留我多久了？按规定可以扣留多长时间？到底什么时候放人？”</p>
宁越道：“别急啊，我们又有新的发现。孙春苗家出事那天，你有没有去过小丈村？”</p>
吕新一愣，肉眼可见地慌了一瞬，随即哼了一声：“怎么了又想给我扣帽子呀？什么小张村大张村？我都没去过。”</p>
许天疑惑道：“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说去孙春苗家家访过吗？那肯定去过他们村儿啊，现在又否认？吕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突然开始查旧案吗？”</p>
“我上哪知道去？你们都是官，你们想查什么自然可以查。”</p>
许天笑了，“这话说的，我还以为你是村里什么也不懂的老大爷老大娘，你之前不就一直在找孟检察官，你还知道什么叫抗诉，甚至想杀了不帮你的孟检察官，现在又装可怜装无知。我劝你别再撒谎，你去小丈村家访时，谁跟你一起去的，当时你见到孟春苗爸妈了对吗？那时你就对他们很不满。”</p>
“当然不满了，高中虽然不是义务教育，可只要念得下去，家里都会支持，哪怕不上中专中职，高中毕业出来都比初中好找工作，可他们家并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只有春苗一个女孩，居然不让她念书。”</p>
宁越皱眉：“不对吧，你第一次去家访时，应该是孙春苗不想去读书，不是她自己要跟对象订婚结婚吗？”</p>
吕新怔了下，张张嘴，又傲娇地冷哼一声，“我记不清了！”</p>
许天道：“记不清了？吕新，这事还是你自己跟我们说的，看来你不只家访过一次。”</p>
宁越：“第一次是跟着学校的老师去小丈村，第二次是去孙春苗他们的出租屋。”</p>
许天：“我看这两个地方她应该都不只去过一次，吕新，你真以为你来来往往没人看见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上你吗？事情做得再隐蔽，也总会留下痕迹。”</p>
吕新刚要否认，许天又紧接着道：“我说你可不如孙春苗，她帮你掩盖罪行，怕警方查出来还自杀了，而你呢？还在这里推三阻四，什么都不敢承认！”</p>
“你们到底要我承认什么？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就死在你们看守所里，我还没问你们呢，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是不是你们严刑逼供了？把人打死就说她是自杀，现在又开始查真相，查什么查？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p>
宁越被她的强词夺理气笑了，“你还倒打一耙？吕新，别以为你什么也不说就能蒙混过关。一桩桩一件件总要查清楚。”</p>
吕新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原来你俩只会放大话啊，那你们就去查吧。”</p>
许天叹息一声：“吕新，你是不是觉得你在帮孙春苗？可就算你替她报了仇又怎样？她被抓之后，你从没出现过，你从哪儿觉得你很义气？”</p>
吕新傲然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什么？”</p>
宁越冷冷道：“你很清楚许法医在说什么，孙春苗也许有自己的计划，为了你，她只能舍弃她儿子，在她被抓时，正给儿子喂奶。”</p>
许天本来只是猜疑，可看吕新这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又给出致命一击，“吕新，你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p>
吕新怒道：“闭嘴，我谁的都不欠，都是他们自找的！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乱说一气，你不了解她，也不了解我，她爸妈……”</p>
吕新自从被带到刑侦队，一直很冷静，她的愤怒指控也是装出来的，来表达她的不满，可这次她真的生气了，脸涨得通红，眼里戾气十足。</p>
许天跟宁越都以为她终于要自曝了，哪想到她咬着唇，又是一声冷哼，“你们不怪她爸妈，不找她家的原因，总盯着我干什么？我当时就是个实习老师，我能怎么帮她？”</p>
许天看着她从要炸的气球突然就泄了气，很有些纳闷，但又好像探查到了她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东西。</p>
“她爸妈？你很讨厌她爸妈，我们也没说孟爸孟妈好啊，对了，你爸妈呢？你一直在你表哥家，他们都没管过你吗？”</p>
吕新不耐烦地嚷起来：“哎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会儿问孙春苗一会儿又问我爸妈，我跟我爸妈不熟，想诬陷我，不必找他们，找了也没用。”</p>
宁越想到案情板上列出的两人生平，突然明白许天的跑题了，他跟许天对视一眼，也跟着问：“你爸妈也像孙春苗爸妈一样不负责任对吗？你是不是把对他们的恨，投射到了孙爸孙妈身上？”</p>
吕新抿着唇，眼里的冷意越来越浓，她不再回答任何问题：“什么时候放我走？要扣留我是以什么罪名？什么时候起诉？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可别让我像孙春苗一样畏罪自杀了。”</p>
许天还想提她爸妈，可她疯了一样大喊大叫起过了，我跟他们不熟！”</p>
宁越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更确定了这个方向没问题，吕新应该是冲动杀人，她可能是在孙爸孙妈身上发泄着对自己爸妈的愤恨。</p>
许天等吕新发完疯，又问：“一提你爸妈，你就发疯？这可不是关系不好这么简单，我有点奇怪，既然你这么能干，为什么不先对你自己爸妈动手呢？”</p>
吕新见发疯也阻止不了这些问题，干脆两眼一闭，摆出拒不合作的架势，问什么都不理会。</p>
等许天跟宁越要走，门一开，她马上睁开眼睛，“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以什么名义扣留我？把话说清楚。”</p>
宁越叹口气：“别急，四十八小时还没到，我们还有时间，你也还有机会坦白。”</p>
许天已经出了门，又探头回他们都不在本地对吧，这耽误的时间可就长了。”</p>
她话还没说完，吕新已经再次发出尖利的嚎叫，把办公室的人都惊动了，小跑着过来，生怕发生什么意外。</p>
宁越直接把门关上。</p>
胡东担心地问：“宁队，她不会也跟孙春苗一样自杀吧，咱们得把人看好了。”</p>
许天道：“放心吧，她惜命得很。”</p>
可宁越却被胡东的话警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里外都让人守着。”</p>
正好刑侦队唯一的女同志梁荷刚测完了上楼，宁越把人喊住：“不用管她，也别跟她说话，看着别出事就行了。”</p>
梁荷也算是老人了，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有我在，她肯定好好的。”</p>
宁越又问胡东：“田元凯情绪如何？”</p>
“很镇静，甚至叫人给他拿本书看，说干坐着无聊。”</p>
“给他拿！”</p>
这边许天已经通过朱达找到了吕新父亲的联系方式，“她母亲早就出国了，一直没回来。”</p>
宁越疑惑道：“出国？那联系她爸吧。”</p>
吕爸在西北油田上工作，电话只能打到单位，等他来接电话时，语气惶恐，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什么单位？找我什么事？”</p>
许天也怕给他带话方便吗？”</p>
那边更紧张了，“不方便，我半小时后给你打回去。”</p>
宁越听着嘟嘟的挂断音，皱眉道：“看来吕爸知道些什么。”</p>
胡东也说：“这是亲爸吗？听到是他女儿的事，不应该先问问吕新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听起来他一点也不担心吕新？”</p>
许天看看表，“再等半小时就知道了。”</p>
吕爸很守时，半小时后打了过来，这次很安静，没有刚才嘈杂的办公室背景音，“吕新出什么事了？”</p>
许天开了免提，“她涉及到几起杀人案？”</p>
吕爸倒吸一口凉气：“几起？”</p>
宁越道：“目前还不确定，吕工，我是豫北市刑侦队的队长宁越，我们想跟你……”</p>
“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是几起，我刚才只是惊讶而已。”</p>
许天一听他又想挂电话，忙说：“吕工，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们只好找到你单位了，你跑那么远是不是想避开吕新？你知道她杀过人对吗？最早是什么时候？”</p>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别来找我，我跟她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p>
办公室里的人都大吃一惊，宁越问他：“什么时候断绝的？因为什么事情？都谁知道？”</p>
吕爸长叹一声：“你们先保证别来单位找我。”</p>
许天无奈道：“我打电话到你单位，说的是户籍科找你，为的是户口迁移的事，你来接电话我也问过了，方不方便，你应该明白，我们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但如果你确实知情，我们为了查案也只能以刑侦队的名义去单位找你。”</p>
“别，我不知情，真的，我可以跟你们发誓，至于我跟吕新，确实已经断了父女情，这事吧……可能你们不信，但怎么说呢，当父女也是要缘分的，我们缘分浅，各过各的就行了……不过在她工作前，我一直有支付她的生活费用，她妈有没有给她打过钱我就不清楚了。”</p>
吕爸说得断断续续，遮遮掩掩，许天再次追问，他才艰难道：“好吧，这事很难启齿，但也不是不能说，毕竟过去这么久了。”</p>
宁越有些急，见他吞吞吐吐的，就直接问：“吕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你们断绝父女关系？她跟她妈不会也断绝母女关系了吧？”</p>
“她……小新她曾经想毒死我跟她妈。”</p>
吕工再次语出惊人，许天愣住，可想到吕新刚才疯癫大叫的样子，又觉得好像都在情理中。</p>
吕爸跑去西北油工，吕妈出国了，她够不到自己爸妈，于是把孙春苗爸妈当作自己爸妈来发泄怒火吗？</p>
吕工声音哀伤，“当时还好发现得早，我强忍着肚子疼跑出去找人，我们一家三口都被送到医院，小新没喝粥，她没事。我们都说是老鼠把老鼠药带到锅里的，可我跟我妻子……我前妻都知道，老鼠药是小新放的，她还放了很多红糖，颜色和味道都遮掩住了。我们不吃糖，只她喝小米粥时爱放糖，可那天她一口也没喝！却不小心把红糖放进锅里了，她知道我们不会浪费，她就是想毒死我们。她……而且她也承认了！”</p>
许天急着问：“她为什么要杀你们，你们对她做了什么？”</p>
“那段时间我跟我前妻总是吵架，她说我跟车间的小姑娘不清不楚，我说她去参加同学会回我们吵得厉害，影响她学习了。”</p>
许天傻了，她以为肯定是父母对女儿家暴了，动辄打骂，甚至吕爸可能是个兽爸，对自己女儿动手动脚，吕妈也不管不问，才会让吕新想要杀爸妈，居然是因为他们吵架吵得太厉害？</p>
“你确定吗？你们没有虐待她？”</p>
吕爸哽咽一声，“你可以问问她，我很爱她，没动过她一指头，可能我们确实没考虑她的感受，但我们吵得厉害了，也怕影响她，还送她去她小姨家，她小姨也很喜欢她，她也说喜欢跟她表哥玩，跟其他小朋友玩不到一块。她平时就是爱跟大点的孩子玩，我以为她喜欢去她小姨家呢，结果她居然一直恨我们，要毒死我跟她妈。”</p>
宁越问：“当时她多大？”</p>
“十三岁！她站在那里眼神特别冷漠，就像看两个陌生人，她说你们一天天问我跟着谁，真的很烦，都死了她就不用为难了。”</p>
许天无语极了，“所以你们不光吵，还一直问她离婚的话，她要跟着谁对吗？这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p>
“我知道我们有错，可我们毕竟是她亲爸亲妈，她至于要毒死我们吗？”</p>
宁越道：“不至于，但也请你不要避重就轻，把当时的事一五一十都说清楚。”</p>
作者有话要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