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月升沧海-玲珑4(1/1)

作者:予与鱼

综影视之予君一梦第238章 月升沧海-玲珑4

日升月落,流年似水,转眼十余年过去了。 又是一年涂高山祭典,出行仪仗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尽头,到了涂高山祭天大殿更是恢宏盛大,结束了之后万萋萋还胸中激荡不已,想和程少商一起分享,转头却没见到她人,找了半天才看她一个人从营帐走出来。 “少商妹妹!” 程少商穿了一身素色青衣,情绪不高,“萋萋阿姊。” 万萋萋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噼里啪啦的,“我说方才祭天大典没见着你,在这躲懒呢。” 她精神头十足,眉飞色舞兴致勃勃的说,“你都不知道方才多热闹,圣上,皇后、越妃、还有皇子公主们,平日里咱们见都见不着的贵人们全都在,你怎么不去呢?” 程少商很丧,整个人都少了一股精神气。 “我有些乏,想留在营帐休息。” 万萋萋见她这模样才想起她这少商妹妹刚被人退了亲,被激动冲昏的头脑也清醒了点。不过也更不能把她一个人留下,去玩一玩,心情也要好些。 再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下一个更好。 “我和你说啊,这班侯在后山备下了骑马射箭的场地,有吃有玩。” 程少商,“我和他又不认识,不想去。” 见她连热闹都不想凑了,万萋萋更觉得她被伤的深了。 没想到不过是去了骅县几个月,两人感情这么深了。 其实论感情还当真不至于让程少商丧成这样,更多的是一种打击。她似乎真的很倒霉,从小到大一直是,永远都是被选择,被放弃的那一个。 她以为自己终于选择了一次,离幸福很近了,又一次被放弃,越想抓住越抓不住。 好像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人。 程姎文文弱弱的说,“我在这里陪嫋嫋。” “陪什么陪,不开心才更要去玩一玩,走走走!” “我不去,不去……” “走!” 万萋萋生拖硬拽,把程少商拉去了马场。 马场人太多了,场中马蹄飞扬,场外叫好声不断,万萋萋找了一个位置,按着程少商在女眷里坐下,程姎坐在她们身边,刚一坐下喝彩声爆发。 “好!!” “太好了!!” 一看,原来是一位郎君马踏飞燕,正中红心。 程少商来了点精神,就听一道傲慢的声音响起,“光看没有点彩头有什么意思,拿去,就说本公主有赏。” 一颗硕大的明珠几乎晃花了程少商的眼。 “那是谁?” “那是五公主,帝后幺女,天下承平后出生的,故而最受帝后恩宠。” 万萋萋对这都城大小事如数家珍,还提醒,“对了,她和那王姈最是亲厚,你注意遇见了避着点。” “还有她边上那个,那是三公主,你看她身上穿的,啧啧,听说这三公主一出生就被扔给小越侯,是舅母教养长大,养的一身商贾俗气。” 两人在这小声窃窃私语着,前头顶起来了。 程少商听了几句,貌似储妃说五公主祈福大典上设赌不好,五公主便话中带刺,当众嘲笑储妃穷酸,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 三公主和五公主似乎不对付,针尖对麦芒。 最后是二公主一句话按下了所有的火头。 万萋萋就感叹,“这些公主们也就二公主最稳重。” 也最有皇家气派。 正经不过一秒她又乐了,和程少商分享祭天大典的趣闻,“你是没去没看到,在祭天大典上要不是二公主在后头拉着,那俩都要为谁站在前面打起来了。” 一说到兴头上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一路狂飙。 “你看见那身上一共没几件首饰的没?那就是太子妃,是圣上大业未定时给太子定下的,听说娘家可穷了,还是乡野出身。” 她啧啧的说,后脑勺猛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一回头果然是程颂这个讨厌鬼,“你这张嘴,迟早要惹祸!” “嫋嫋又不进宫,哪用得着认识这些天家贵女,你少给她说这些密辛。” 怎么就密辛了?万萋萋不服气,却不得不闭嘴,今天说的确实有点多,可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气氛突然一阵小混乱,不止女席这边,更多是男席那里,响动颇大,像什么东西挨个掉地上,听起来激动的很。 程少商她们伸长脖子一瞧,见一个女子走来。 说不清看见的一瞬间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连呼吸都忘了。 美。 几乎穷尽人言语的美,连天光都成了陪衬。 她只穿了一袭青衣白裳,没什么过多珠玉修饰,反而尽显天然去雕饰的出尘绝俗,眉间一点朱砂,款款而来,仿佛步步生花,从天上走来了人间。 亲近又遥远,美好令人心动神摇,却不可触及。 腕上系的一对桃花铃,似为她奏起的仙乐。 看见了她你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美。 “那是谁?” 程少商公主。” “戾帝对这位公主的宠爱你简直不敢想象,这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只是后来你也知道了,不过圣上也并没有亏待她,将她养在皇后膝下,保留了她的封号。” “戾帝在她出生就给了封号,力排众议划了最富裕的一大块封地给她,现在她虽然还是公主,这封地却是没有的了,所以这位公主地位也挺微妙的。” 她又示意程少商看对面,撇嘴,“你看他们,没一个心思单纯的,但真敢娶明章公主的,没一个人。” 万萋萋怜惜不已,“天人之姿又如何呢?她的身份已经注定了,要么嫁入皇家,要么一辈子不嫁。” 敢娶她的那位皇子这一辈子也与大位无缘了。 程少商从这位公主身上,仿佛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影子。 一样的孑然一身。 二公主笑道,“玲珑来了,来这里坐。” 玲珑跪坐在她身边,“我来晚了一些。” 二公主仪态端庄,也不怕叫玲珑坐她身边会被彻底比下去,也只有她了,不在乎这些,敢和她坐在一起,五公主和三公主从来对她敬而远之。 “也不是宴会,不讲究早晚,什么时候都是合适。” 三公主发酸,瞪了玲珑一眼,“阿姊真是偏心,对我就是训斥,对她就是轻言细语,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你亲妹妹了。” “我是想做阿姊的亲妹妹,只可惜没那福气了。” 玲珑眉眼弯弯一笑,如云如雾,轻灵似水,硬生生将她衬出几分粗糙来,惹得三公主更气。 五公主冷哼,“你是没那福气,前夜里叫你来我公主府为什么不来?” 这位是不怕被容颜比下去的,她在乎的是身份。 天下承平后出生的公主,没吃过兄姐的苦,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被宠惯的无法无天,自恃身份尊贵,不管你多大的官,在她眼里都是皇家的奴才。 就是兄姐们她也不是都看的起,比如一母同胞的太子。 玲珑是前朝公主,本也是不够入她眼的,但她是享受过世间极致繁华的,文帝上位后崇尚节俭,就是再宠这个小女儿也不可能比得上戾帝。 她生而知之,那三年于她并没有被遗忘。 论享受,论奢侈,论玩乐,五公主也得拜服。 前朝公主也勉强吧,够资格和她平起平坐。 只是这两年开府出去后,五公主爱上养幕僚,读作幕僚写作面首,风姿各异的男人快住满她的公主府了。 前晚上她新得了一个小郎君,非邀请她出宫一起听那小郎君弹琴。 别说她不感兴趣,就是去了半路她的马车就得坏。 玲珑,“那日迟了些,宫门已经落锁了。” 五公主狐疑,“那明晚。” 三公主白眼一甩,嘲笑,“五妹妹可别忘了父皇已经替你和我越家表兄定亲了,你养那一公主府的幕僚可得小心些,你也知道我那表兄是个混不吝的。” 二公主听不下去,呵斥,“闭嘴,你要是坐不住就去看三驸马下棋。” 三公主,“……” 她终于安静了。 这也是一笔说不清的账。 文帝为了拉近宣越两家的关系,把宣后所出的五公主许给越家,又把越妃所出的三公主许给了宣家。 可宣氏驸马才学逸群,人品贵重,三公主却被越家舅母养的一身铜臭气,浅薄无知,又无礼,贪财又爱攀比,过的真是同床异梦,相互折磨。 越氏子就更不堪了,眠花宿柳,就一摊烂泥。 五公主心高气傲,哪里就能受得了这样的驸马,收幕僚更加无忌了。 帝后也觉得亏欠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偏偏三公主就爱拿这事来戳五公主肺管子。 玲珑想逃离这个氛围,借口更衣离开了。 还没走出多远,远远听见一片莺声燕语。 “善见公子!!” “善见公子别跑啊!!” “公子……” 大名鼎鼎的白鹿山才子袁善见,被一群女娘们追得满山跑。 袁善见被追得脱不开身,很少见的风仪尽失,他像看见她了,眼睛一亮,就冲她的方向跑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片彩云。 玲珑眼疾手快拉过瑞珠挡在前面,“拦住,我先走了。” 瑞珠吓得一哆嗦,“公……公主……” “别让他追上来!” 玲珑提起裙摆掉头就跑,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袁善见看见了,磨牙大喊,“谢明章!” “站住!!” 那道青色身影跑的更快了,像一朵青云,飘一样的。 瑞珠身负重大使命,一夫当关拦住他,仗着他不喜女子近身,专碰瓷,还真让她拦住了一会儿,身后那一大群女娘接踵而至,彻底把他围住了。 再看那无情无义的人,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很好谢明章,你既然过河拆桥,先不仁就不要怪我无义了。 袁善见不逃了,不慌不忙理了理衣襟,手执一柄黑白羽扇,一身素白长裳系了一条玉带,外罩一件墨色宽袖大袍,就那么一笑,一派明月清风,风姿卓然。 真如诗经里走出来的公子,女娘们又是一阵激动。 连瑞珠都被迷了一下。 袁善见气定神闲,一双狭长的眼睛狐狸一样,“承蒙各位女公子错爱,实恕袁某不能接受,因为袁某已有心上人。” 瑞珠眼皮剧烈一跳,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就听那才情纵横,冠盖天下的袁公子说。 “袁某心慕明章公主已久,此生已决定非她不娶。” 啪嗒。 是什么碎了一地? 哦,是女娘们的芳心。 “袁公子!!”瑞珠如遭雷劈,惊声尖叫。 袁善见笑吟吟看她一眼,“是袁某单方面心慕公主,但情不由己,此生再无法另娶他人,公主一日未出嫁,袁某就一日不娶,愿意一直等下去,等一个结果。” “辜负各位女公子心意,袁某深感歉意,但也希望各位能成全袁某一片心意,莫要让旁人误会,令袁某当真孤老一生了。” “呜呜。” 女娘们伤心的哭了。 可又能怎么样呢?只能给大家一个体面。 “祝善见公子早日得偿所愿。” “多谢各位女公子成全。” 这下她们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哭泣着掩面而去。 瑞珠,“……” 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已经可以想象今后都城会流传怎样的流言。 袁善见笑的优雅,揣一柄羽扇,像一只狐狸。 “你家公主若要寻我便来田家酒楼吧。” “……”瑞珠一脸木然。 玲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挡箭牌,走着走着越走越深,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只有四周鸟叫虫鸣,如佛家所言空镜。 一切浮华喧闹都远去了,只有令人心安的宁静。 又沿着小路走了一段,眼前忽然出现一座塔。 一重,两重…… 九重塔。 这样林深处出现这样一座塔,真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玲珑进了塔,原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却对上一双同样惊讶的眼睛。 “你是?” “明章公主!” 曾远远观望的人一下离得这么近,近看更美了,程少商愣了一下,对上那双清泠的杏眸,忙介绍自己。 “我叫程少商,是曲陵侯程始的女儿。” 她礼仪粗疏,这话也不合礼,平常程少商也常常被人嘲笑粗鄙,她以为名章公主天家贵女也会不喜,对方却一点没露出嫌弃模样,反而好奇的问。 “是少商弦的少商吗?” 程少商大大露出一个笑容,“是那个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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