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花月落赴会
果不其然,见宁安与公孙少共同沿着沿着青石铺就的走道向石亭走来,一位身着浅橙色衣服的少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与发冠,看准时机,快步走上前去。 “奚公子、公孙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少年标准地行礼,看上去格外礼貌,必是个知书达理之人。 奚宁安一愣神,心想:哦?我们的知名度这么高吗?他竟然认识我们,不可思议。 那少年个子还算高挑,显瘦,头发用一支金色的螭龙纹发簪固定着,雕刻的纹样很是生动,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想着必是出自名家之手。头发浓黑,头低着,看不清脸,身上的一袭橙衣很是亮眼,腰间还用墨色的细丝系着一块圆环状的玉佩。 “哪里,兄台谬赞了。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公孙少谦逊的回礼,不紧不慢的说。 “啊,在下萧奂亭,字·晚枫,江北人氏。”橙衣少年把头抬起,正视着公孙少。 “江北?可是被誉为‘江南稻米之乡’富庶宝地?”公孙少问。 “正是,公孙公子可真是知识渊博,学富五车啊,连我的家乡都知一二。届时若得空,我必定诚邀二位公子去我的家乡一观,定会好生招待,不让二位公子落憾。” 萧奂亭见奚宁安一言不发,便拿他打趣道:“先前在麒麟客舍便久闻奚公子棋艺之‘精湛’,要不我等弈上一盘。” “不了不了,对于棋艺,我实在是才疏学浅,一窍不通,萧公子就不要拿我来打趣了。”宁安连忙拒绝道。 “今后,大家都是谦泷学子,不如现在就交个朋友,不知道二位可愿?”萧奂亭再次拱手问道。 “甚好,你今后便叫我‘柯礼’便可。”公孙少说。 “呢,你今后直接叫我‘宁安’吧,显得亲切些。嗯哼?”奚宁安说。 “二位公子就唤我‘晚枫’吧,我的朋友都这般称呼我。石亭那儿正在弈棋,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萧奂亭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萧奂亭的年龄与宁安年纪相仿,只是小了三岁,十七岁,加之其外向开朗,富有童真的性格,使他看上去更加年轻而富有青春活力。虽说他还未到取字的年纪,但他的父母见他喜欢也只好顺着他的性子,提前几年给他取好了字。当时正值秋天的日暮,窗前火红的枫叶分外鲜艳,故取之。 “那行,一起去看看。”奚宁安吵不远处的亭子看了看,亭内已经围满了人,还不时传出叫好的声音。 见奚宁安与公孙少表示了同意,萧奂亭小跳地走在前面,和刚才判若两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洒脱许多,不再有刚才那份拘谨,快活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也是他也才十七岁,心智还未完全发育成熟也实属正常。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世上芸芸众生,生来就与众不同,独一无二,为何硬要追求人人在这般年纪,都要像秦朝始皇帝时候的天才少年上卿——甘罗,一样卓有成就,像公孙少一般成熟稳重的人,又有多少呢? 看这眼前这个样子的萧奂亭,公孙少与奚宁安不禁心想:我们该不会是上了条贼船吧? 虞媕斓在琴弦上欢歌悦舞的灵巧的指尖忽然停了下来,不远处的河滩上,沉醉于雅乐中的鸟儿们纷纷把头扭过来,想弄清楚是哪个可恶的家伙使这般动听的乐曲被打断。 “奚公子,公孙公子,别来无恙,你们也来赴会啊!”虞媕斓身子微微下屈,行礼说道。 “那是当然,难得能有机会来结识些新朋友,瞧,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公孙少刚才结识的萧奂亭萧公子,字·晚枫。”奚宁安与虞媕斓见面次数已不算少,互相早已熟知,交流起来也放开了些。 “见过萧公子。”虞媕斓在襦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彬彬有礼。萧奂亭也连忙回礼。 “不知三位公子可有兴致听我弹一曲新学的《庐江月》?”虞媕斓问。 “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公孙少回答道。 一阵新的悠扬的旋律在洛水两岸回荡起来,鸟儿们再次进入了曰曲的世界,闭上眼,久久伫立在河滩松软的草甸之上。时不时轻轻合唱,希望自己也能融入其中。 “嗨,哥们,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 “嗯,比刚才那首更加清新有味儿。总之每一首都好听,听得我耳朵都要怀孕了呢!” “嘘,请安静,请倾听。” “哦~” 也许这就是鸟儿们所谈话的内容吧。 石亭内,这一场难解难分的较量。这么眼望去,棋盘上黑白两股势力相近,相互牵制,约束,剩余的空位已经寥寥无几了。但并没有人想就此放弃,依旧在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希望能够尽快解决战斗。但……总是事与愿违。 一分钟后,随着又一枚黑子的轻巧落下,白方捏着棋子的右手在半空中悬停着许久,久久沉思。而黑方那边却显得轻松了许多,饮了一盏茶水,回味醇厚。“不吃兄台可有妙计能解此局?” 白方陷入了尴尬的处境,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向命运屈服了,落下手,摇了摇头,说:“我输了。” “凭一子而控一方,实在是妙。”很快,一旁的言论声又起,像汩汩的泉水,喷涌不断。 白方站起身子,拱手说:“在下甘拜下风,不知樊公子可愿收我为徒,大方赐教呢。” “只收徒就免了吧,今日阳光正媚,风光正好,既然是下棋失败了,就得接受点惩罚,可愿?”樊祺湛也站起身来,伸手向亭外之景指去。 “愿闻其详。” “听闻杭公子精通诗词歌赋,名动京城,今日可否就以此景作诗一首,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此机会甚是难得呢。” “对呀对呀,早年前便在京城听着了‘大晋诗少(shào)杭溶溢’的名气,一直想领教一番,今日杭公子便不要推脱了,让我等也见识见识么。”一位向来喜欢凑热闹的吃瓜群众慕绥游(字·贺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