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是引渡人第12章 你的报应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老夫人?”绿柳震惊地看着卫清晏,想拦路又不敢,更多是害怕。 老夫人醒来,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她权衡之后,觉得这是个机会。 可没想到新来的小姐胆子会这么大,敢对老夫人动手。 她好像还是选错队了。 卫清晏眸光清冷,“和老夫人一起发病的老嬷嬷在哪里?带过来。” 绿柳很想坚定立场,但踟蹰不过片刻,便扭身去了旁边偏房,跟她一起的几个婆子忙跟了上去。 郭嬷嬷比老夫人醒得晚,加上平日不及老夫人保养的好,尚未缓过劲,就被绿柳几人拖了过来。 她跟在老夫人身边一辈子,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气得骂道,“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账皮子,是想造反吗……” 绿柳顾不得还嘴,她这次铁了心得罪郭嬷嬷,是决意站到小姐那边。 可人带来了,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子? 卫清晏回到风晓院,阿鹿正陪着笑笑在院子里等她。 “您刚走大小姐就醒了,一直在这里等您。”阿鹿解释。 卫清晏蹲下身,捏了捏笑笑的脸,“先回屋,姑姑有事同阿鹿说。” “好。”孩子乖乖应着,转身回屋。 “去审郭嬷嬷,问问她,老夫人为何要害自己的孙女。” 昨日郭嬷嬷昏睡不醒,杜学义无法审问,今日他又不在府中,卫清晏便将此事交给阿鹿。 顿了顿,她又道,“或许老侯爷和夫人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好好审审。 另外,在你家侯爷回府之前,不要让府中任何人出府。” 阿鹿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心如鼓擂,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姐的话听着别扭,但信息量太大了。 她说老夫人害了侯爷的妹妹,甚至侯爷父母的死也与老夫人有关。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老夫人的儿子儿媳和孙女啊,她疯了不成。 尽管有侯爷昨日审出的一些事,心里依旧觉得难以置信,身子却已往院外跑。 一个时辰后,他满脸震骇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杜学义傍晚回府时,阿鹿将从郭嬷嬷口中问出的话,如数告诉了他,“侯爷,您打算怎么做?” 他至今未能消化那些消息,身处其中的侯爷又当如何自处。 阿鹿心疼主子。 杜学义脸色由黑转白,再由白转青,用力呼出一口气,最后挤出一句话,“请小姐去老夫人的院子。” 他以为自己查到的已经够多,没想老夫人做的恶远不止于此。 那些被她害的人,未能如方氏般化作鬼怨,是不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 想到这个可能,杜学义满腔怒意恨意交织,好似整个胸腔要炸开。 阿鹿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刚转身,就见卫清晏牵着笑笑往这边走来。 杜学义亦看到了,他背过身,深深呼吸两口,极力将情绪压制下去。 随后迎上前,努力扯了扯嘴角,在笑笑面前蹲下,“今日和姑姑出去,玩得开心吗?” 笑笑迟疑了下,点头,糯糯道,“开心。” 杜学义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很快又放下,再度牵了牵嘴角,“那往后爹爹常带你去。” 他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颤着的。 笑笑有些害怕,往卫清晏身边缩了缩。 卫清晏看着杜学义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眼里多了一丝怜悯,“好了,为时不晚,你们父女还有一辈子。” “嗯。”杜学义快速低下头,掩去脸上再难藏住的情绪。 晚了,还是太晚了,失去的家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如今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只有笑笑了,可他却险些失去她。 就因他错信那个恶魔。 卫清晏给他片刻时间平复情绪,便让阿鹿陪着笑笑,她和杜学义踏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杜学义已从阿鹿口中得知,老夫人是被卫清晏劈晕的。 提着桌上的茶壶走到床前,他看着往日熟悉的祖母,只觉陌生无比。 想到她做的那些事,他手中的冷茶淋在了老夫人脸上。 “乖孙你可回来了,再不回祖母都要被欺负死了。” 醒来的老夫人看清是杜学义,先是欢喜,再看到他手中茶壶,反应过来,转喜为怒,“你疯了?我是你祖母。” “你不是。”杜学义冷冷道,“你不是我祖母。” 老夫人心里一咯噔,怒道,“混账,你疯魔了不成,忘记你母亲去世得早,你父亲缠绵病榻,是谁抚养你长大?是谁撑着这个家,事事为你谋算?” “学义怎敢忘?” 杜学义突然将手中茶壶用力摔在地上,情绪彻底爆发,“可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吗? 妹妹何错之有?她才三岁,你是怎么忍心将她卖到那种地方?你也是女子啊。 你又是怎么做到,一边假意安抚伤心的母亲,扮作慈善的婆母,一边暗暗给她下药,让她早早离世。 还有父亲,便是他不是你亲生,可他从不知自己身世,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生母。 他敬你,爱你,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儿子,你又为何要对他用毒,让他身弱多年,满腔抱负不得志遗憾而终? 方氏给我的信里,除了写笑笑,便是你,她将你当成她的亲祖母般,你怎敢那样待她?你怎敢啊?” 昨日审讯,从下人口中得知,父亲每日吃的药有问题,而这问题竟在祖母身上。 心头震惊的同时,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祖父随先帝打天下,立下不少战功,却在开国前一月战死,先帝感念祖父功绩,赐封年幼的父亲为安远侯。 父亲受祖父影响,一直有报国雄心,他也非庸才,十六岁入军便得先帝赞许。 十八岁那年乌丹来犯,父亲自请出征,本可一展抱负,可突生疾病,再难征战沙场,只能做个闲散的安远侯。 他想不通祖母为何要害自己唯一的儿子。 今日出城便是去寻祖父当年的老友,起初那老人如何都不肯说。 直到他说出父亲的死乃是祖母所为,他才告知真相。 原来父亲乃是妾室所生,抱养在祖母名下,祖父为护祖母体面,给了一大批银钱遣走妾室,对外宣称父亲乃祖母所出。 杜学义表情恨到狰狞,他一把掐着老夫人的脖子,“你无法有自己的子嗣,父亲有出息,于你来说岂不是更好? 你为何要害他?为何要害母亲和妹妹?为何要害我妻女?他们无人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啊!” 老夫人被勒住脖子有片刻的窒息。 秘密暴露的恐惧很快被燥怒取代,既然杜学义什么都知道了,定也是找齐了证据的,她辨无可辨。 可,事关那人,她有何惧? 这般想着,她竟笑的轻松,“你竟知道了?老身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她偏头看向静静坐在一旁的卫清晏,“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我这孙儿如他父亲一般蠢,对老身孝顺得很,绝不会疑心到我头上。” 卫清晏漆黑的眸回视着她,“有风方起浪,无潮水自平,莫道因果无人见,关氏,该是你的报应到了。” “报应?哈哈哈……”杜老夫人大笑,“若这世间真有报应,你猜老身为何不能孕育自己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