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第六百一十章 还有转机
当前排名:2
——
“果然……”
一抹隐晦的弧出现,古德-讷斯下意识抬手摸一下蓬松的,一半黄一黑的头发,紧跟着重重吐出气,闭上眼,鼻尖有了点酸楚。
“长长久久的努力是不会骗人的,一时的蛰伏,一时的孤独,都是为了明天,为了更好的未来。”
“当然,这也是我对父母家族的报答了……”
略略心碎的语吐出,眼眸中的忧郁已满到装不下,古德-讷斯将衣领立起来扣合遮住下巴,低头,像是要拥抱自己,要拥抱这份甘美的果实。
“简-艾斯之前的分数已经明了了。”他缩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仿佛被世界抛弃了那般,“878,就算近身搏击和内宗训练平均给他打了95,那他的总分也才是1068,他与我一样都赢了前面这两场,不到3分的差距,五场,只要这五场我确保能赢3场拿下3分……”
“他……就绝对赢不了我。”
烫卷的发丝下垂搭在眼前,浓郁忧郁里倏然多出点光彩。
此时石室门打开;佛伯特一面擦拭脖颈的汗,一面探头往里瞅,最后在阴暗角落里发现这同学,刚要出声,一捧风已砸入了自己怀里。
湿了。
衣领处有大片大片的温-湿。
佛伯特还在发愣,抱住自己宣泄情绪的同学已发出了声音:“我成功了佛伯特,我成功了……”
哽咽声呼在耳边。
没忍住扯了下嘴角,佛伯特慢慢伸手把古德-讷斯推开,看看对方这幅自我感动到不可抑制的样子,咽口口水,仍旧安慰说:“怎么激动成这样了,这一次的内宗考核,成绩不错啊?”
擦拭泪水的古德-讷斯摇摇头,郁郁叹气,双手入兜,头低下,嘴唇贴住领口,瓮声瓮气的念:“我这次测试的不好,才9分,砸了砸了,已经是弄砸了。”
“……”长久的阻塞酝酿在喉结中,佛伯特的眼皮跳了跳,转身,要去与其他同学汇合。
“佛伯特。”古德-讷斯在背后叫住他,伸手,并往前几步,扯住其衣袖,用一种内敛又不好意思的语调念,“你今天,今天能再陪我对练一下吗?我,我感觉我还是没什么信心,需要你的帮助。”
“what-the-hell?!你们这几个人能不能正常点啊?”佛伯特没忍住爆了句粗,瞅住这快要和自己比试的人,闭目深吸气,别开后者这略使人恶心的手,皱紧眉,没好气的念,“我的招数我的套路你不是熟悉到可以背下来了吗?你们天天抓我练干嘛啊,我后面还有比试,不可能真就名次都不要了吧!”
“我是想帮助你进步啊。”古德-讷斯摸了摸鼻子,想想又释然,露出十分不好意思的苦笑,“算了,是我……”
“好好好好好,别念了别念了,就今天,下次再打就是在比试场上。”佛伯特摆摆手转身,走得干脆。
徒留古德-讷斯靠在门边,一脸受伤的低头沉默。
……
紫藤花·海德古堡
薄薄衣物下的心在跳,呼吸正常,一针秘药注射下去,床上人睁开了眼,眼中全是血丝,密密麻麻的,应当影响到了视力。
“看得见吗?”
身旁有导师平静的声音,稍带药味的手在脸前晃,而后颈部又刺痛起来,好似按住穴位的银针被取下。
紧跟着,剧烈,又刺耳的疼冲溃了威尔莫特-披得的神智。
“哎。”思科特无奈叹息一声,两手摁住这剧烈抖动的学生,抬头向旁边副手递出眼神,后者很快将银针重新插回屏蔽穴,并往上滴了点药液。
“听得见吗?”
思科特一面在学生的耳边喊,一面观察其瞳孔扩散的程度,待到药效完全挥发,这才收回双手,开始准备下一疗程的药物。
刻满血丝的恐怖眼珠转动。
思科特将注射器清空,语调平淡的揭开某个血淋淋的痂:“你以后不能再练武了,”这一句就让床上人的眼瞳紧缩,“‘烈火吻痕’是武者协会明确不允许的禁药,它的副作用太过霸烈,你竟然敢直接喝下新炼制出炉的热款,你的脑子是塞满了大便,然后被疯狗咬了几口,最后得了神经病,开始不顾一切目的的咬人了吗!”
导师勃然而来的怒与唾液一同飞溅。
血丝眼珠一颤,紧跟着无法抑制的,溢出许许多多的泪来。
“哭,现在哭还有什么用!!!”思科特吼得脸颊涨红,而后咬紧牙收住情绪,面色阴晴变化,不时发出冷笑,又能听见牙齿相互摩擦的咯吱声,最终也颓然,摇摇头,平复心绪继续给披得调试治疗药物。
“额,额……”被银针封闭的咽喉努力吸气要发出声音,全是细密血洞的手停在腿边发颤,竭力摆动起来,像是要拉住床边导师的衣袖,哪怕再疼,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之前不这样呢?”思科特终归心软了,长叹将握住注射器的手放下,转眼望住这少年,看看对方的耳钉与纹身,再看看对方眼里的泪,语调放缓,尽量温柔,“我是真的帮不了你,披得。这种秘药是那些没有未来,没有明天的亡命徒用的,你明明有这么好的前程,有学院的培养,怎么就一场比试,就这么想不开呢?”
披得的眼角滑落更多的泪。
思科特导师用热毛巾为其敷干,并微微偏头,兴许是接不住对方眼里的憧憬和期许。
“我是真的没办法。”他再次重复说,“‘烈火吻痕’作为强增幅、强药性的钻石级禁药,它对服用者的五脏六腑,以及气门经络有着不可抑制的损伤,你以为多出来的那三倍增幅真正有这么好拿的吗?你才,”导师说着说着气急,“你才一个中级武士,天天不训练想着这些鬼东西!中级武士!就算给你吃一滴,你也要被撑死!”
话完,思科特将手中的注射器对准披得心口一扎,冷着脸,语调不再带情感:“这一次的事情肯定要追责,另外学院的治疗也不是免费的,还有你租赁庄园给学生的事情,学院相关人员已经在调查了,如果情况糟糕,你不仅要被开除,还要以工抵债,到时可能是仆人也可能是管家,反正等通知吧,这七月你就在这里好好养,康复之后,会有人带你走。”
蜡黄的药液被注射完。
思科特将注射器拔起来甩甩,深吸气,对这名认识了近一年的学生,最后一次,以导师的口吻说道:“这一次,你就别再逃避和安慰自己了,你的人生啊,已经被你自己彻彻底底的走烂,写信给家里人吧,靠自己的本事还债,说不定以后……”
“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