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孤剑萤光(1/1)

作者:盔甲山老阿鬼

唯神之临第四十八章 孤剑萤光

“这就对了!” 陆唯笑了,鼓动法力向他传音。 “阁下似乎也在早先插手了凡人的战斗,大可不必对我道德绑架。请吧!小岛外三里处的山壁之下,哪里很适合你的巫术施展。” 高傲到没边了!这种轻蔑任谁能忍受,萨满攥紧长矛,皮手套发出了挤压的声音,这一秒钟,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个自负的大公鸡扯下云端。 “狮,小心一些!” 老战友的声音中带着关切和提醒。 “这帮孩子都不是普通人,不要大意!” 狮回头看了一眼,比罗桑正在对手连绵不绝的斗气中支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混蛋,竟然能用剑技压制龙鱼队第一剑士。 【浊浪剑技·劈波斩浪】! 一剑轻盈,以巧妙刺透海浪。一剑猛重,便是海啸也敢相向。连番组合似是鬼魅,比罗桑只能凭借经验来分明哪一剑是闪躲,哪一剑是格挡。 “比这边的剑技高超太多了!” 再一次架住的杜列的迅捷剑,比罗桑也开始重新认识面前的对手。 “哈!太好了!你可以省下一具棺材了,同小天使交手的施法者从未有过尸体。” 一剑斜刺而出,又是一道贯穿天际的光芒,逼退了杜列之后,比罗桑收剑入鞘,放低身位,瞅准了杜列的软肋。 “你对你的魔法师有十足的信心。相同的,我也是这般!” “那就试试吧!” 两把剑,两颗心!两种意志,两份友情。如此搭配的组合。结局如不圆满,必是抱憾终生的孤独。 【花切式·杀蕊】! 【浊浪剑技·鱼割】! 烟尘四起! 狮默默看了一眼,挽出一片枪花,化作水流而去。 “你在往哪里看!” 比罗桑凭着感应,抬剑向右身格挡,可看到的剑锋确实从左侧杀出。他大惊失色,干脆放弃防御,抽剑抢攻,以杀求让。一剑来往,比罗桑的左臂被砍出了一条巨大伤口,深可见骨。杜列也从烟雾中跌出,胸前的衣衫破开了一条笔直的裂口。 老人家面不改色,抬眼望向战场。魔法师的攻击压制了他们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攻势,本就难以展开的战阵又被分割包围。而对方早先脱节的战士也循着火光找到了这里,多股军队联合一起,内外绞杀,龙鱼队的伏珠人拼死抵抗,却还是无济于事。 “难道真是天使的意愿吗?” 他望向杜列,这位优秀的年轻人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破绽,刚才那一剑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会用着这个战术,以小伤换大伤,将他消耗至死。 太快了,太快了!他剑慢过了人家的思考,他也注定要被淘汰掉了。 “老家伙,我们不接受投降!” 杜列一把扯开衣衫,露出胸膛上的纹身。一艘血腥之船乘风破浪,正在与湛蓝的海涛搏斗。无论是作为势力,或是民族的标签,多么骄傲,多么威风。 “我这幅模样投降给谁看呢?” 比罗桑看也没看伤口一眼,手中的木柄剑再度握紧。他看清了形势,却勃发了更强的杀意。这一刻无关信仰,而是为自己的人格而战。 “年轻人,你是欣赏维烁人的勇敢正义,还是痛恨翁雪巴亚的残酷无情?总之,对他们的这样的支持,一定会有理由的吧。” 这个问题让杜列脑子发蒙,怎么忽然间遇到的人都这么有个格调了?说气话来一套一套的,比小天使还能讲大道理。 “都有点吧!但也都不是。不过,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们伏珠人真的就以为翁雪巴亚能帮你们实现自强独立吗?” 这个问题他也是认真思考过的,可横竖也想不通,明明知道要被奴役,为何不同这里的其他族群联合反抗呢? “这是个好问题。” 比罗桑有心休战一刻,同他阵前讲理一番。 “以我个人而言,反对一起割让主权换取强大的交易。翁雪巴亚是毒药,喝下了一口,就会慢慢毒死我们这个民族。” “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是吾王的士兵。” 比罗桑淡然道出这句真理。这一刻,他自豪于这个身份,也悲伤于这个身份给他的困境。他只是想要看到民族自强,国家昌盛而已,可千万重阻碍还是将他隔绝在了大变革的时代之外。他知道的,即便是今天打退了他们,翁雪巴亚人也不会让他和龙鱼队活着离开亚鳞族的岛屿,这就是他的王,他的臣,和他们的主人为他挑选的葬身之地。 “须臾幻梦,终究难偿热血。孤剑萤光,流撒天海之间。” 悲愤的意志凝聚剑上,这位老人决意同杜列分出生死了。 “我老了,也累了!能为吾王吾族奉献的只有这么一条孤命了。我这辈子一事无成,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这手先祖传承的剑术了。小伙子!且看好吧。我将会给你展现一个与众不同的珊瑚海族剑士。” 早在听闻翁雪巴亚人与龙鱼队之间的诡异氛围之后,杜列心中就有了一些猜想。比罗桑的话补全了他疑惑的部分。这个傻子!这个犟种!他以为他为忠勇而死就能唤醒广大族群的信心吗?他怎么就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远比一走了之要重要的多呢? “你傻呀!作为最后的反抗力量就这样将自己白白葬送此地,那么你的家园谁来拯救?老家伙,他们既然靠不住,你就自己来呀!你还有有一支精锐的军队,你还可以战斗下去。” 杜列感到了他的悲愤,也觉得很惋惜。他不忍心看到这样战士在权贵的阴谋中死去,自己也不是那群混蛋任意借用的刀。他的忠诚只能补全自己的人格,可凋零的国家又能交给谁呢? “你死了,只是成全了你个人而已!对你的国家于事无补,不要这么傻!不要为了这份愚忠就抛弃梦想。你也是为了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才勇敢的踏出了这片海洋的!” 比罗桑笑了笑,没有接话。他默认了杜列说的道理,可他并不认同。总之,他已经把这一次当做人生最后的抉择来选,再回头未免有些儿戏了。 今晚的暴雨宛如当年勇敢踏出家园的那一刻。他飘摇在船上,身旁只有这把剑。每一次拔出它,从未感到过一丝负担,这洁白的剑士的一生注定一事无成。但作为名叫比罗桑的剑士的一生,已经圆满了。 拔出的剑划开天际,一片银光洒向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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