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春山眠春山_分节阅读_第74节
两人一起提着进?了西边的?浴室，说浴室算是抬举了它，因为除了有个小木桶外，和?一个排水沟还有扇窗户，其他只有零散的?洗漱用品。</p>
等小木桶装了水，蔓蔓推着徐祯出去，她要洗澡了。</p>
关?于男女有别的?知识，她两岁会说话?起姜青禾就教她了，到这里提醒的?次数更多。</p>
所以?才四岁的?蔓蔓已?经?懂得，什么叫做私密，什么叫隐私。</p>
蔓蔓光溜溜地坐在木桶里，害羞地捂住脸，三岁的?时候给她洗澡从来没有过。</p>
“咋，你害羞个啥，”姜青禾给她的?胳膊搓搓泥。</p>
“没有哇，”蔓蔓放开手，她腿在水底下扑腾，她指指白气，“弄到我眼睛了，闭上，不叫它进?来。”</p>
姜青禾无语，她刚还想说，娃大了一岁就是不一样，合着是她想太多。</p>
今天全家?都洗了澡又洗了头，头发老久没剪过了，这里不管男女都盘发髻，要长发才盘得起来。</p>
长发又很不容易干，春天的?夜里风大，擦不干就披着，撬开封闭的?火塘。架起木柴烧，将罐罐茶绑在横梁悬下来的?绳子?上，熬一盅甜茶吃了，头发也干透了，上床美美睡觉。</p>
被子?换了小的?羊毛被，晒了一整日太阳，虽然不是暖烘烘的?，可那?蓬松且不厚重的?感觉，真叫人觉得舒坦。</p>
第二日蔓蔓是最后一个起的?，她从被子?里爬出来。坐在乱成一团的?被子?上发懵，眼神半闭着，好困。</p>
她砸吧下嘴巴，揉揉眼睛，想下床去上厕所。鞋都穿到一半了，这才看见对面挂衣架上的?衣服，红彤彤的?。</p>
“娘，娘，”蔓蔓大喊。</p>
“咋了，”姜青禾赶紧走过来。</p>
刚才苗阿婆来给她送面，说是上回说过的?，娃生日给她这个做娘的?送碗面，精白面，还卧了个鸡蛋。</p>
正?叫姜青禾感动呢，不知咋才好的?时候，这小崽子?就在屋里叫唤了。</p>
“裙子?，给我的?吗？”蔓蔓简直想转圈圈了，这裙子?比花花袄子?都要好看。</p>
大红的?衫子? ，袖口和?领口绣了一团团黄色小花，下摆的?裙子?是白布绣红花，尾布还加了一圈红，层层叠叠的?。</p>
头花没做红的?，而是用染的?黄毛线勾了两朵五瓣花，很小的?。太久没勾姜青禾指法都生疏了，勾了十朵只有这两朵最好，其他乱七八糟的?。</p>
花花包她暂时有心无力，用了浅蓝和?浅黄混色拼接，勾了中间有镂空的?小包，装一个水鳖子?足够了。</p>
蔓蔓她扑向姜青禾，她甜甜地笑，嘴巴也甜，“妈妈，我好爱你。”</p>
她还没忘记妈妈这个称呼呢，她不会忘记的?，甚至这句话?她还是用普通话?说的?。</p>
小孩子?的?记忆力在记爱的?东西时，总是那?么出色。</p>
“爱我还是爱花花衣裳，”姜青禾也配合她，此时说起母语仍会有种颤栗感。</p>
“唔，”蔓蔓歪着脑袋，头发乱蓬蓬的?，“花花衣裳是喜欢，我更爱你呀。”</p>
“为什么更爱我呢？”姜青禾给她穿上红布鞋时问。</p>
“因为你生了我呀，”蔓蔓伸手摸摸姜青禾的?肚子?，她又蹭蹭姜青禾的?脸。</p>
她说:“妈妈，你也快乐。”</p>
姜青禾亲了亲她的?脸，其实?不得不说，这辈子?唯一没后悔过的?是，生了蔓蔓。</p>
毕竟生了她后，每一天都快乐。</p>
今天从早上开始，蔓蔓就在笑，她实?在太高兴了，爹娘都祝她生日快乐。</p>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绑了花花头绳，低头瞧自己?的?红布鞋，一转圈那?白色的?裙摆和?红边像蘑菇一样绽放。</p>
平常穿着灰扑扑的?衣裳，蔓蔓虽然说也可爱，但总爱在土里地上滚，可爱也打了折扣。</p>
但今天红衫子?白裙子?，辫子?绑的?齐齐整整，露出光洁的?额头，背着个小包，眼睛又大又乌灵灵的?，而且总笑着。</p>
不管是谁看见，都难免说一声，好水灵，真叫人稀罕。</p>
上午可叫蔓蔓听够了夸奖，谁见了都夸她，还叫她转一转圈，四婆把她揽在怀里直稀罕个不行?。</p>
给了她一大包各色的?零嘴，小草给她个红绒花的?头绳、二妞子?送她一束野花、虎子?不说也罢…</p>
捧着满满的?礼物回来，她又高兴地喊了声。</p>
“马，木头做的?马。”</p>
“来，试试好不好玩，”徐祯踩了踩木马，木马前后摇摆。</p>
蔓蔓撩起裙子?跨过去，握着扶手前后摇摆，闭起眼晃着头，真好玩呀。</p>
晌午姜青禾还叫大伙都来吃一顿面，蔓蔓碗里是一截长寿面，姜青禾让她不要咬断，她吸着吸着差点没把面给喷出来。</p>
终于吃完最后一点的?时候，蔓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娘，你下次别煮长长面，不咬断我会吐出来的?。”</p>
她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差点从这里出来。”</p>
大家?哈哈大笑。</p>
晌午后启程去了平西草原，蒙古包换了个位置，离得更远了些，姜青禾暂且没去拜访。</p>
此时牧草蓬蓬勃勃，绿芽又短又毛茸茸的?，还没下过雨，水泡子?只有浅浅的?水。</p>
来自贺旗山那?边的?风，一点不猛烈，吹得极温柔，空中弥漫着股来自泥土和?草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