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春山眠春山_分节阅读_第25节
“羊就算了，不?白占你这个便宜，钱我收一半，肥和草给?我打满，”姜青禾要求。</p>
姜青禾也不?白拿这笔报酬，给?没来?的?草原阿妈揽了个活计，她跟骆驼客说:“肉干路上?带着特?划算，你们做肉干不?成，草场上?的?阿妈的?手?艺一绝。”</p>
“你们羊太多，全换是?吃不?消的?，剩下的?羊你们赶着也麻烦，还不?如都请阿妈给?你们做成肉干。”</p>
她拿出一兜子肉干，叫大家?尝尝，蔓蔓在旁边嚼的?口水直流，还夸，“呱呱好吃。”</p>
小胡子搂了一兜子，他也是?出了力的?好不?，他使劲嚼着，“换这不?亏，你们赶五十头羊来?换，路上?死了十来?头，”</p>
“闭嘴！”领头瞪他。</p>
骑马先生翻了个白眼，他拿起?一根，越嚼越香，肉渣子在嘴里迸溅，他问，“咋换？”</p>
这姜青禾就做不?了主了，得去问阿妈他们。</p>
牧民阿妈可?比牧民大叔嘴巴要活泛得多，问的?最多的?就是?，他们带了哪些货物来?。</p>
来?草场换货的?人不?多，就算来?换每次都是?些糖块、砖茶、铁锅，时兴点的?东西全都没有。</p>
她们要是?想换东西，不?会去贺旗镇，要去草场更里面的?蒙藏市集换，每次得走两三个时辰，到那也换不?了太多，照旧是?那老套的?几样。</p>
骆驼客走南闯北，从塞北运送水烟包包、皮货、羊毛往各处运，又换了南边的?东西运回?来?。</p>
到平西草场，东西有大批还没出手?，骑马先生就说:“要不?摊开给?你们瞅瞅。”</p>
其他骆驼客把包袱拿下来?，一个个摊开铺在草地上?，南边的?货物琳琅满目，他们随便挑了些带回?来?。</p>
有油纸裹的?糖块，一叠子油纸，微黄的?泛着油光，牧民阿妈说:“能拿来?包奶渣。”</p>
还有一卷卷生丝，光泽度很好，姜青禾没碰，她现在的?手?糙得能把丝给?勾花。</p>
有叠起?的?棉布，蓝的?和白的?居多，细棉布轻薄，厚棉布重得压手?。布料不?管在哪地都是?紧俏货，其他的?姜青禾能忍住，可?唯独布料她特?想要。</p>
贺旗镇上?最多的?就是?麻布和褐布，线麻产得多，山羊毛更是?漫山遍野。可?这两种布，都磨得人皮肤生疼。</p>
她都忍不?住心动了，更遑论其他人，一直嚷着问咋换，出头小羊羔都成啊。</p>
“换换换，”小胡子在旁边帮腔。</p>
可?骆驼客愁的?是?咋写蒙人的?名字，谁拿了啥，谁换了啥也不?晓得，这生意哪有记在脑子里的?做法。</p>
小胡子最多能把自己名字写清楚，着实?无奈，帮不?了他们。</p>
这时候姜青禾又从她随身带的?包里掏出炭笔和一叠子瓤瓤子，徐祯上?次给?她做的?桦皮本子，她可?舍不?得用。</p>
她说:“我帮你们记账，但是?棉布得给?我留三匹，打个折。”</p>
都到这份上?了，哪有不?应的?道理。</p>
姜青禾自己都顾不?上?换啥，先给?阿妈一个个记账，都兰也来?换了，她只换了棉布条子和糖块。</p>
她手?头太拘谨了，就她和姐妹俩过活，再多抠半个子都抠不?出来?，不?过她也要帮骆驼客做肉干，还能换半尺白布。</p>
牧民阿妈要换的?东西并不?算太多，除了布匹、针头线脑、糖油盐等等，酥饼啥的?点心，她们用奶制品换的?。</p>
可?把那些娃乐得跳脚，姜青禾有点怜悯，吃吧，多吃点，毕竟明天还得干活，不?过这也都是?娃干惯了的?活计。</p>
都兰把自己换的?糖块包，拆开拿了点给?蔓蔓，蔓蔓在身后扭着手?，她小声说:“娘说给?我换的?，我不?吃。”</p>
她一点不?馋，怕都兰硬要塞给?她，跑到姜青禾旁边蹲着看地上?拆开的?糕点，吞口水。</p>
等大家?换的?货一一对过了后，姜青禾揣着刚拿到手?还热乎的?酬金，连多少钱都没数，开始买。</p>
有好些货其他人都不?认识啥，可?姜青禾知道啊。</p>
那一个个圆滚滚棕黄色的?干货，可?不?就是?桂圆干，剥开里头的?肉特?别紧实?，很补。她喜欢生吃，撕扯下那层肉在嘴里嚼，不?过以前她家?乡那地，更喜欢把水煮沸，将桂圆放进煮，煮到肉从干瘪到饱满。</p>
招待人时要不?放红枣，要不?磕两个鸡蛋搅散或是?就鸡蛋包。</p>
以前她都不?爱喝，如今到了这里都是?奢侈了。</p>
桂圆干在南货里卖的?并不?算好，骆驼客也只带了一小袋，全叫姜青禾包圆了。还有那袋灰扑扑很难看的?笋干，也没人要，她也拿了。</p>
“这看着都要烂了，别买。”</p>
“对啊，这不?能吃的?。”</p>
牧民阿妈们忧心忡忡的?，姜青禾就跟她们解释，“我认识的?，都能吃。”</p>
她还看到一袋面粉，不?过兴致缺缺，骑马先生说:“那不?是?面粉，叫糯米粉。”</p>
“换，”姜青禾丝毫没有犹豫。</p>
徐祯戳戳她，“问问地上?那桶桐油。”</p>
桐油阿，这地根本不?产，要价特?高。买也买不?起?，石木匠做家?具都是?上?漆的?，春山上?有特?别多的?漆树。</p>
可?漆树操作?不?当就会让人过敏肿成猪头，徐祯中招过好几次，脸倒是?没肿，但手?肿得巨大。</p>
还是?桐油实?在。</p>
“搭给?你，走个交情，”骑马先生做主，领头的?那位还在自闭，小胡子找他说话都不?搭理人家?。</p>
“这咋好意思，”姜青禾也就客气几句，又问，“你们都去南边了，没带些海货？”</p>
天知道她有多盼望能换到一星半点的?海货，这里是?极度缺碘的?地方。没有加碘盐的?日子，姜青禾每天都想换干海带和紫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