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虞当杀手那些年第47章 西湖边灼灼其华
春风和煦,日暖风轻。 吹拂在脸上,好似与春天来了一场拥吻。 扬州折柳郡繁华的市集上,人潮汹涌,人生百态。 桃夭夭抱着才买来的狸花猫,走在热闹的街头,时不时还用脸蹭蹭猫咪的毛发,欢声不断。 裴礼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固定的三步距离。 倏地, 汹涌的人潮中,桃夭夭回眸一笑,比春风还要柔,比暖阳还要暖。 “诶,这猫是不是很可爱?” 裴礼回道:“我看不见。” 桃夭夭愣了一下,又道:“是你付的钱,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裴礼很认真地想了想,“你是不是不准备还钱了?” “嘻嘻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裴礼叹了口气,天眼通看了眼桃夭夭怀里的狸花猫,“就叫花花吧。” “花花……” 桃夭夭呢喃几声,展颜一笑,“那花花就当是你送我的咯。” 裴礼没有回话,像是没听到,往人海中走去了。 桃夭夭笑靥如花,抱着花花追了上去。 两人没有再逛,而是来到西湖边上的一家名为如意楼的酒楼。 这里的西湖醋鱼声名远扬,今日得闲,倒是可以尝尝。 如意楼临湖而建,可以一边喝酒,一边赏景,故而客源不缺。 裴礼两人来的早,在二楼占了个临窗的座。 转眼,酒过三巡,菜却没怎么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桃夭夭说起了往事,这一说,便停不下来了。 她说,她从小就是孤儿,五六岁的时候,就在街头跟一群同样落魄的孩子抢东西吃。 她说,她进入血冢只是意外,好在还有些武道天赋,历经十余年,终于在血冢有了一席之地。 她说,血冢就像是在养蛊,只有杀死对手的人,才能活下来。 她说,她杀了很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没办法,她不杀,她就要死。 她不想死。 不知不觉,桃夭夭脸颊上竟是多了两道泪痕,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往事。 她分明在笑,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还说如果没有进入血冢,或许生活会与现在大不相同。 或许会如大多数女子一般,遇上一个中意的少年郎,成亲,生子,白首,死去。 又或许,会是个更加纯粹的悲剧。 裴礼坐在她对面,一言未发,只面向窗外的西湖。 西湖面上,有成双入对的鸳鸯,在水中嬉戏。 再远一些,有一叶扁舟,其上有身影一双,四人诉说着相见时难别亦难的纸短情长。 人世间的悲欢各不相同。 一个个故事串联在一起,编织出了百样人生。 谁都有故事,谁的故事都刻骨铭心。 有些故事辞藻华丽,拼了命的想引起旁人的共鸣。 可有些故事,仅是三言两语,便让人长叹一声。 日落西山。 残阳如血。 折柳郡城中,一支忙着赶路的商队北上凉州。 商队有十余车货物,装的都是布匹。 今日,商队增加了一架马车,位于商队中间。 商队本不想让生人同行,但是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桃姑娘,从扬州到凉州,这一趟要走大半年时间,有事招呼一声便好。” “多谢杨叔。” “小事。” 马车外马蹄渐行渐远。 马车内,桃夭夭怀里抱着花花,手掌不断抚摸在其身上。 临出城门时, 她掀开窗帘往城中看了一眼。 只是,并未看到那道双目缠着缎带的身影。 心中一阵失落,叹息着放下了窗帘。 走了。 这一去,便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至少,十年内不会再见了。 倏地,她从怀中取出了一部黑皮秘籍。 大剥离术。 桃夭夭不知裴礼为何会愿意将秘籍给她。 分明先前问他要,他都没有给。 不过桃夭夭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耳边仍旧回荡着裴礼最后的那句话。 “日后若是听到你杀人成性,我会走一趟幽州,亲手杀你,而且,我不会一剑将你穿心。” 突然,桃夭夭笑了,两行泪水落了下来。 她感觉她前半生的泪水,也没有今日落的多。 “只可惜,你不是剑圣。” “还好,你终是剑圣。” 就在这时, 笛声响起。 桃夭夭下意识掀开窗帘,无比希冀地探头往后方巍峨的城墙看去。 只是, 人潮汹涌,难觅其踪。 …… 城墙内。 裴礼坐在墙角下,腰间悬着两把剑,腿上靠着一根竹竿。 玉笛放在嘴边,笛声飘飘荡荡,莫名有些忧伤。 “未曾走到绝境路彼岸花不开,辛酸只为长安远倒卧在琼台……” 一曲终了。 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不论懂不懂曲,此时皆是眉头紧锁。 有人误将裴礼当成了街头卖唱的,将大把铜钱丢在了裴礼脚下。 裴礼收起玉笛,拿起竹竿,从一地的铜钱上踩着走了过去。 此一幕,看的围观之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视金钱如粪土,世上竟有这种人? 还是他是个瞎子,看不见? 耳边不断有议论声响起,裴礼充耳不闻,一路往南。 之所以会将大剥离术给桃夭夭,自然也是有考量的。 这半个来月的接触,裴礼发现桃夭夭骨子里是有善的。 只是以往的生存环境,迫使她不得不将善意隐藏。 一个内心有阳光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尽管她是魔修。 可裴礼并不觉得魔修就该斩尽杀绝。 他始终觉得,武道就该百花齐放。 另外,魔,又是谁定义的呢? 在魔或者妖的眼中,人又何尝不是异类呢? 除此之外,上古之时,发生了神魔大战,可这是后世对上古的总结。 那么问题来了,是不是输的一方,就被打上了魔的标签? 无人得知。 其实裴礼原是想将大剥离术衍化一下再给桃夭夭,可他发现,居然衍化不了。 此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这功法已是最完美的状态。 其二:这功法已经被衍化过。 当然,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一种可能。 至于其上的自宫之说,也并不是所着之人的恶趣味,而是这本就是为女子量身定做的。 接下来的时间,裴礼都在赶路。 约莫一旬时间,裴礼回到了白龙寺。 白龙寺好似已经恢复了原样,除了少了些僧人。 各大宗门之人也已是离去。 裴礼在寺中上了柱香,就欲下山牵着白马离去。 倏地,新任住持空见大师走了过来。 “裴少侠,姜姑娘还在藏经阁顶层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