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雪第119章 靠山
孙福儿收拾妥当，就往寿康宫去了。 没有人会为她出头。 孙福儿自己得找棵大树靠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嘛，哪怕这个树只是虚虚地站在旁边给她挡一挡，对她来讲都是好的。 皇帝是不可能指望得上了。 那就是一个花心的大萝卜，见一个宠一个也就算了，心里头爱着的还是江山。 嫔妃对他来说，就是衣服上的珠子，掉了一颗，他都可以把整个衣服换掉。 所以根本不会对她有更多的想法的，更不可能去想方设法去护着她。 太皇太后之前跟她没交情，孙福儿也不好贸然去求见。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太后这条门路可以走了。 孙福儿在心底叹口气。 真真没法子，后宫里的嫔妃绝大多数是高官家的，都有根基。而她背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没有权柄，没有银钱，就没有办法吸引人家来投靠，更没有办法去养庞大的关系网，做事就很难。 到底这世上人家都是愿意锦上添花，很少有人愿意雪中送炭。 于是，强者就越强，弱者就越弱。 孙福儿倒没有那种当皇后的野心，但她得想方设法让自己和儿子安安稳稳地活着。 而光做到这一点，孙福儿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前头几次去寿康宫，孙福儿都给挡了回来。 但她还是依然一日两趟地往寿康宫跑。 终于跑了第十几次的时候，常嬷嬷让她进来喝杯热茶。 “太后娘娘凤体违和，一概不见外客，您是知道的，就别再来了。” “能进寿康宫，给太后娘娘磕个头，都是臣妾的福气了。” 孙福儿面不改色地说。 被拒绝根本算不了什么，她这种人已经很低了，根本没有什么面子可言，所以并不怕丢人现眼。孙福儿怕就怕人家要她乃至儿子的小命儿。 虽然宫里人人都揣着一张笑脸，但她怎么知道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后再怎么说也是皇帝的亲娘，只见嫔妃们起起落落的，就没见皇帝的亲娘有个三长两短。 所以太后要真愿意护着她，还是能护着她的。 但关键是人家未必会愿意。 这么多年这么多嫔妃，肯定也有其他人想走过她的路子。 但到目前为止，也没听说哪个人成功的。 太后就是把自个儿关在寿康宫里，不问这人间世事。 常嬷嬷笑了：“如今福嫔娘娘已经磕过头了。” “皇次子殿下年纪小，还需要娘娘多照顾。” “娘娘是个心细的，天天守着，皇次子殿下越发好了。” “太后娘娘是做祖母的，总是希望皇子们平平安安长大。” “太后娘娘素来爱静，身边有奴婢等伺候着，也就够使唤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真是皇次子遇到什么事儿，太后不会袖手旁观，但别的什么事儿就别来打搅寿康宫了。 有了这句话，孙福儿松了口气：“臣妾叩谢太后娘娘。” 她出了寿康宫，拐道就去了慈宁宫。 孙福儿没有求见太皇太后，只是在外头磕了一个头，然后就去乾清宫如此这般接着磕头。 一路走来，倒是没有人来直接笑话她。 但有不少人用异样的眼光瞟了她一眼。 孙福儿我行我素。 她的行为早就被传开了，肯定是觉得她不要脸面，身为一个主子娘娘，根本没有摆出自己应得的地位，人家都不搭理他，她还眼巴巴往宫里最尊贵的主子身上凑去，简直是自不量力。 但这有什么法子。 如果不是去巴结的话，她真的是够不上的。 嫔妃就算个毛。 一宫主位说的好听，其实不也就那么回事，手里头能调动的资源也就是芝麻盖大的那一点点，没有跟上位者交换的资本。 很多在她们底下人看来很难的事情，兴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完成不了，但其实也许就是上位者一句话或者是一个眼神的事儿。 后宫这种地儿，总是越往上，能耐就越大。 这点她还是跟祥嫔学的。 太皇太后不怎么见祥嫔母子，但她依然还是会坚持请安。 次数多了，太皇太后见了祥嫔母子两三次。 这也就够了。 只要让众人瞧着，祥嫔还是能够登上慈宁宫的门的，其他人就是想下手，也要掂量掂量。 孙福儿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后也就跟着做了。 但这种事，也只能她们两个打着小皇子的旗号来做。 到底跑来磕头也是需要底气的。 当然，德妃、淑妃也是有这个底气的。 但她们面子上豁不出去。 坚持到了夏天，孙福儿也就陆陆续续见到了太皇太后、太后。 虽然她们只是让孙福儿磕了一个头，就打发她走了。但好歹是见到了。 真要皇次子遇到什么事儿，相信太皇太后、太后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至于皇帝从头到脚都没有露面。 皇帝除了夜里翻牌子以外，没在白天见过一个嫔妃。 至于两位小皇子，他都是吩咐底下人好好养着，没有去召见他们。孩子太小，连话都说不好，见了也没有什么大用。 而德妃的位份到现在都没有升。 按照以往的惯例，是可以给她升一级的。 但她上面就是贵妃、皇贵妃了，便不好因为怀孕就给。 到底诞育皇嗣都是要晋升一级的，所以德妃晋封为贵妃是迟早的事。 但她不可能因为生育晋升两级了。 到底皇后很快要入宫。 有皇后在位的情况下，一般不会立位同副后的皇贵妃。 几个月来，皇帝隔三差五翻牌子，嫔妃们轮流侍寝。 许含琳也传出了喜信儿。她位份低，就给晋升为婕妤，等她生下孩子大概就有个嫔位。 一个是这样，两个才是这样，到了第三个还是这种样子。 孙福儿也就摸到点规律。 皇帝不会太亏待给他生了孩子怀过孩子的女人，生了皇嗣一宫主位是跑不掉的。 除了淑妃，现在嫔位上的，要么是生了孩子的，要么是怀过孩子的。 盛夏的时候，皇帝先是去翻了祥嫔的牌子。 过了三天，敬事房的太监来报信，皇帝召孙福儿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