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雪第112章 借刀
午后小憩了一会儿，孙福儿便起身梳妆。 她道：“准备两份一模一样的礼。再在这个基础上，减一等，备下四份礼。” “都从御赐之物里头来选，选那种不容易被人动手脚的。” “尤其是什么玉如意之类的。” “从大件的挑起。越占地方的先送出去。” 皇帝赐的东西倒是不少。虽然孙福儿不能拿来换钱，但可以转赠给其他人，省得搁在库房里面可惜了。 “然后再准备一小份一小份的礼物备着。” “也是从不容易给人动手脚的东西里头选起，别选太好了。” “所有东西都不要选稀奇的。什么常见选什么。” 东西很快就挑好了。 孙福儿一一看过：“先预备着。等人家来送咱们来回礼。有人送咱们就回。没先给咱们的，咱们就先不回。” 上头已经发了话。宫规的执行已经悄无声息地渐渐松弛。 还是有太监们守在门口的，只是这些人都缩在倒座的房间里，也不出来了。 有人进进出出，他们也都只当没看见。 这是个开头，之后会越来越松的。 郑嬷嬷道：“按照以前，新晋的主位娘娘去中宫谢恩后，是可以在自个宫里张罗宴会的。各宫的嫔妃们大多会来捧场，就算不到场，也会送来贺礼。”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套路。 孙福儿在宫里长大，自然听得多，见得多。 “这世间就没什么新鲜事。” “预备着起。我们没必要出头。” 如果没猜错，会有人主动出来挑这个头的。 只要有人带头，那么接二连三自然有人跟着了。 郑嬷嬷想了想：“祥嫔应该不会第一个冒头的。” 祥嫔是高调，但不是傻，并不需要这种冒头来彰显她的地位。 孙福儿道：“会有人的。” 总有人按耐不住。 果然，过了两天，淑妃那边就派了身边的李嬷嬷过来了。 李嬷嬷请了安：“孙嫔娘娘，奴婢奉了淑妃娘娘的命令，给您送上迁宫的贺礼。” 孙福儿脸色刻意扑了白粉，看起来精神恹恹的：“妾身谢过淑妃娘娘。” 李嬷嬷笑道：“淑妃娘娘说，您进了宫，就是自家的妹妹。请您得了空，去咸福宫多坐坐。” 她环顾了一圈永寿宫。 看这里都是中规中矩的，倒是没什么出挑的地方。 就是主位上坐着的孙福儿也没有什么格外引人注意的地方。 也不是说人不美。 就是孙福儿少了一股劲。 没什么特色。 李嬷嬷放心了不少。 孙福儿咳嗽了几声。 安音笑道：“李嬷嬷，感谢淑妃娘娘的厚爱。我家主子本该去谢恩的。但她刚出月子，身子没好利索。实在不好意思。” 孙福儿有气无力地道：“本该去的，但最近身子不大舒服。” 不想去见，那就病遁呗。 就算淑妃曾经打理过六宫的事儿，但她到底不是皇后，况且现在也不是现管了，也不能把孙福儿绑着去。 腿长在孙福儿的身子上，她不想去，有的是理由。 李嬷嬷道：“孙嫔娘娘，您身子不舒服，要请太医的。” 她被拒绝了，自然是不高兴的，说话声音都硬气了几分。 孙福儿苦苦一笑。 安音也跟着叹气：“李嬷嬷，我家主子是个省事的。” “总是说养养就好了。” 孙福儿腼腆地笑着道：“不碍事的。也看过，就是要静养就行。” “谢谢淑妃娘娘了。我让安音备份回礼给您捎带过去。” 她才不去呢。 说白了，淑妃自己这棵树都风雨飘摇的，孙福儿没有必要去抱。 现在后宫的格局已经不是当时淑妃、德妃分庭抗礼的时候了。 她们两人已经是昨日黄花。 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是祥嫔。 况且还有三位秀女还在学宫规。也不知道她们当中的一个会不会是未来的皇后。 所以，乾坤未明朗，孙福儿没必要淌混水。到底她也是有皇子的人，真惹急了，她豁出去闹，也未必会怎么样。到底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李嬷嬷开了头，后面来送贺礼的人就接二连三。 位份比孙福儿高的，或者和孙福儿平级的，那么孙福儿就出来见一下。 要是位份比她低的，孙福儿就打发郑嬷嬷或者安音去招呼一下。然后顺带让她们把回礼带回去。 孙福儿道：“收到的东西，登记好，然后都收起来。” 她们送来的东西，得先放一放。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掺合什么料呢！ 郑嬷嬷笑道：“奴婢都去仔细查一遍吧。” 孙福儿道：“有劳郑嬷嬷了。祥嫔那边怎么样了？” 这话问的是周经。 周经道：“送迁宫贺礼的，一般是先去祥嫔那，再上咱们这儿来。” “祥嫔收了东西，只去了淑妃那边谢了恩。德妃这边没去。其余人也都没去。” 孙福儿道：“祥嫔一个人去的，还是带着皇长子去的？” “祥嫔是带着皇长子去向太皇太后请安后，再顺路去谢淑妃的。倒是没有将皇长子带过去。” 周经想了想。 他继续道：“路过的时候，祥嫔是让底下人抱着皇长子先回去的，然后自己再去的咸福宫。” 这就不算祥嫔专门的拜访。 而且她的这次顺路，也表现了对淑妃的亲近。 到底她是从淑妃宫里出来的。 这彰显了她的不忘本。 孙福儿道：“祥嫔经常将皇长子带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么？” 周经道：“是的。太皇太后很喜欢皇长子。” 得了太皇太后照看，祥嫔的日子不会难过。 就说嘛，宫里就没有蠢人。 相比较而言，祥嫔选的这个大腿还是比较粗壮的。 至少，太皇太后是肯定希望皇长子平安顺利地长大成人。 而其他的嫔妃就不一定了。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到那种利益冲突的关卡，真不知道对方是打着什么主意。 确切来说，利上无好人。 没必要对人家有那么多的要求。 孙福儿想得很开。 她只是道：“随他去吧。咱们的人远着一点皇长子他们！” “不出门，应该没设么的。” 说话的是安音。 孙福儿笑道：“咱们不可能在这里窝一辈子啊！” “总是要出去见人的。” “而且咱们不仅要防着别人来害我们，更要防着人家借刀杀人。” 要是真给人做了局，那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到底她怎么看，都怎么有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