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报一丝啊我是社恐第162章 病态人鱼驯养手册(52)
梁牧栖说:“应该不会。”但是没过几秒钟,他就后悔刚才加上“应该”两个字。 因为温迎决定要稍微试验一下。 “你每次咬我都很轻地咬,我照镜子都没发现出血呢,这些天我们都待在一起,很少分开过,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哪种‘连接’在发挥作用。” 温迎说了一大堆,身后的人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那双手臂还揽在腰间。 趁着红灯,她回头看一眼:“梁牧栖,你睡着了吗?” “没有。”被叫到名字的人应声抬头,眼神清醒,没沾半点困意的样子。 温迎转回去:“那刚刚有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梁牧栖说,声音有点低,“要试验到哪种程度?” 温迎也不确定要到哪种程度,周天晚自习的时候先暂时把座位分开?但他们还在同一间教室里,仍旧离得很近。 那放学时不特地等对方一起走,各走各的路?也不太对,折腾来折腾去,绕好大一圈路,最终还是要回到同一个家。 温迎:“我回对面住一晚试试吧。” 梁牧栖轻轻“嗯”了一声。 小黄转了个弯,路过天桥底下,离小区不过五分钟的距离了。 梁牧栖从未觉得小黄这般风驰电掣,路程急剧缩短,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楼底下。 他去给小黄充电,再回过头,温迎已经站在楼梯间了。 梁牧栖走过去,温迎站在比他高两级的台阶:“啊,忘了这个……” 肩膀的重量变轻,吉他包被卸下来,由温迎自己拎着,梁牧栖只拿外卖。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楼。 楼梯间的灯慢慢变亮,两道影子分别停在门边,温迎拿出钥匙,梁牧栖看着她对准锁孔,握住门把手。 “现在就变给你看的话……可以先不要分开吗?” 门被打开了,温迎走进去,把吉他放在地上,从柜子里找出拖鞋。 梁牧栖望向她的身影,发觉自己又一次没能把话说出口,只在心里想了想。 上次差点说出错误的答案,而梁牧栖控制得很及时,因此感到庆幸。 但这一次,他要讲的话似乎是正确的。 是……正确的吗? 他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时间还早,要不然你也进来坐一会,我陪你先把晚饭吃掉。” 温迎换好拖鞋,转过身,眼前的场景却猝不及防:“梁牧栖……” 吉他包“咚”地一下倒地,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你怎么就突然变身了?” 梁牧栖低头看向突然把身高拉长的鱼尾,像是刚回过神来,也有点茫然。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温迎立马伸出手,把他拽进来。 梁牧栖下意识弯腰,但还是不幸撞到门框,揉了揉发红的额头。 温迎在他身后砰地关上门。 “怎么回事啊?”温迎惊讶又不安。 视线朝下,梁牧栖腕上的手环正在闪烁光芒。 温迎捧起他的手腕:“这个红光又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还有记忆吗?” “有吗?”梁牧栖脑门有些发红,发出迟疑的声音,“有吗?有吗?” 好吧,不需要回答了。 温迎牵着他往里走,梁牧栖把外卖袋放在桌上,自己去淋了遍水,还把蹭在墙壁上的鳞片摘下来,码在垃圾桶边缘。 温迎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想帮忙又插不进手,只能坐回椅子上。 梁牧栖收拾完自己,回到玄关把刚刚撑裂的衣服碎片捡起来。 温迎托着腮看向他,这一次变成人鱼的梁牧栖似乎特别独立。 她猜测他的智商水平已经到达初中,于是问他,“重要”的单词要怎么拼写,但梁牧栖只是捧着那堆布料:“重要,重要?” 他在玄关和垃圾桶两头跑,把“重要”重复了好几遍,温迎一直盯着他看。 梁牧栖回到温迎身边,抱住她的膝盖,有点惭愧地说:“这个没学过……” “好吧,不怪你。”温迎摸摸他的头发,“毕竟识字软件没有英文。” 梁牧栖:“我学英文。”说着就摸出手机,一副要立马投入学习的架势。 温迎赶紧拦住了他:“先吃饭吧,外卖都要冷了。” 梁牧栖自己拆开包装袋,也拆开餐具,随后把唯一一副筷子递给温迎。 温迎摇摇头:“我吃过了,这是给你的。” 梁牧栖遗憾地说“好吧”,但是夹起第一筷子菜的时候非要送到温迎嘴巴里,温迎怀疑他在模仿“第一口给家人们吃”的美食视频。 梁牧栖的手环还在发光,只不过光芒变得微弱了些。 温迎记得那里原本是一颗纯白的珍珠,手指碰了碰:“是只有变成小鱼的时候,这里才会亮灯吗?” “不是的。”梁牧栖开口。 这个问题居然能够得到回答,温迎有些讶异,继续问:“那灯光是什么意思呢?可以帮我解答一下吗?” “这个是……”梁牧栖也看向忽明忽暗的灯光,想了想,像在认真回忆,“我的情绪。” 情绪? 温迎一怔,原来手环能够感知情绪,记录下梁牧栖的内心波动吗? 她还以为它只是起到发送地理坐标,方便紧急求助的作用。 不过说到情绪,温迎突然想到了什么:“是突然感到分离焦虑吗,因为我说想要先自己住……” 话音落下,那片红光顿时更加明亮了些,梁牧栖的筷子停顿住,转过脑袋看向她。 温迎改口道:“只是随便那么一提,我们不分开,你不要胡思乱想哦。” “好吧。”梁牧栖很淡定点头,学以致用语气词,“下次随便,不可以哦。” 光芒又变得微弱,像伴随着情绪的控制,而被收敛。 温迎撑着下巴,等梁牧栖吃完饭,手环从戴上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那些珍珠的色泽都是平静的,只在今晚产生波动。 源于温迎那句只是刚说出口的,都没来得及实施的短暂分离。 “梁牧栖……”温迎叫了声他的名字,心里原本有些酸酸的,但不知为何,缓慢地扬起了唇角。 温迎像是从未如此肯定过:“你真的……很离不开我。” 梁牧栖吃完晚饭,把餐桌收整好,温迎还是和他回到对面的房子。 “你的cd冷却时间好长,我下次不会再那样说了。”温迎蹲在浴缸旁边,朝鳞片上面泼水,“等明天你恢复过来,也和周老师请假吧,我把你打包带走。” 梁牧栖立马说“好”,尾尖甩了甩,有点期待的样子:“拿个袋子。” “那得拿这么大的袋子才可以啊。”温迎用手很夸张地比划。 梁牧栖也试着比划了一下,只不过比划的对象不是他自己,而是温迎。 他靠在浴缸里偏着头看了她一会,自言自语说:“不舒服袋子。”然后张开双臂,把温迎拥进了怀里。 “那抱着就很舒服吗?”温迎问。 “很舒服。”梁牧栖下巴搁在她肩膀,微微眯起眼睛。 温迎莞尔,梁牧栖转过来,在她唇瓣上印了一下,很用力啵的一声。 温迎被这声惊到,有点蒙,嘴唇还有点麻:“你现在真的是很狂野啊,梁牧栖。” “真的是啊。”梁牧栖也说,仍捧着她的脸,目不转睛地看来看去。 温迎任由他注视了一会,动了动脖子:“你说,有没有办法能让你快点变回来呢?” “办法呢?”梁牧栖也用疑惑的语气,不过他的疑惑只是顺着她来的,眼神还停在她的唇瓣上。 温迎捂住他的嘴巴:“等等,先按我说的做,插队是不礼貌的。” 梁牧栖很懂礼貌,于是暂时把视线移开了,等待她继续发布施令。 温迎的手指往动了动,按在他嘴唇上,梁牧栖无师自通,很配合地含住。 指腹被舔了一下,温迎抵住他的牙尖:“咬我一口试试看。” 梁牧栖往后仰,要把她的手拿出来,但温迎扣住他的下颌,他没有办法躲开。 “会很疼。”梁牧栖声音含糊。 “我看上去像怕痛的人吗?”温迎笑着看他,轻轻磨了磨,“这回要重一点。” 滴答,滴答,水珠从上方落下。 梁牧栖眨了下眼睛,睫毛湿成一簇,回望她。 温迎曲起手指:“咬。”把自己以前是怎么强调要收牙忘得一干二净。 梁牧栖安静了一会,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坐起来,扑洒在温迎皮肤上的气息还是冷的,但仍旧带着痒意。 他还是盯着她看,眼神潮湿,舌尖舔了舔,下定了决心,齿尖忽地咬下去。 刺痛传来,温迎的手腕抖了一下,血珠从伤口滚落,滑进口腔。 梁牧栖喉结轻颤,做出吞咽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温迎把手指拿出来,这回能看到上面的伤口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定个计时器看看恢复会不会加速。”温迎拿出手机摆弄了一番,丢回口袋,重新趴回浴缸旁边。 她戳戳梁牧栖身上的鳞片,冷硬光滑,梁牧栖是很爱干净的小鱼,为防止把家里弄得滑腻腻,清洗鱼尾时总是非常认真。 “摸吧,请摸。”梁牧栖被触碰,也触发语录,甚至升级了,他摊开温迎的五指,让她整个覆盖在鱼尾上面,“请用心摸。” “已经在用心了。”温迎另一只手在胸口碰了下,发出施法的“biu”声,抚摸他的鳞片,“怎么样,我现在的技术是不是特别好。” “特别,特别好。”梁牧栖丝毫不觉得自己又被骗话,诚实道,“很舒服。” 温迎脸上的笑容放大,笑起来时肩膀都在抖。 梁牧栖以为她因为着凉而发抖,转过身体,检查窗户是否有被关闭。 “水很冷。”梁牧栖虽然有点不舍,但更关心温迎的身体,“你快休息。” 温迎:“倒计时还没结束呢,明天早上又不上课,我有很多时间陪你。” 梁牧栖说“那好吧”,顺着浴缸往下滑,水面上浮起一串泡泡,自以为隐蔽地讲了句:“谢谢宝宝。” “不客气。”温迎摸摸他瞬间发烫的脸,“你也是宝宝。” 梁牧栖兀自发烫了一会,水温也跟着逐渐上升,温迎不由得疑惑:“发情期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还断断续续的。” 梁牧栖回答不上来,抱住鱼尾给自己降温。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梁牧栖的鱼尾再次变成双腿,好在温迎这次早有准备,把浴巾丢到他身上,梁牧栖才没有原地自燃。 他红着耳根说“谢谢”,又变成那副尽量淡定的样子,温迎故意挑刺:“都没有称呼,你在对谁说谢谢呢?” 梁牧栖说:“对不起。”不过这次反应很快,在温迎开口之前又接着补充:“谢谢你,宝宝。” 亲昵中带了一丝客气,客气中还藏着礼貌,温迎扬起手把水珠洒在他脸上。 梁牧栖甩了甩头发,还没来得及说话,温迎似笑非笑,又洒了他一脸的水。 梁牧栖抹了把脸,张了张口又闭上,没办法再说“抱歉”了,说话容易犯错,但不说也是错,于是把温迎拉到面前,偏过头咬住她的嘴唇。 梁牧栖没能完全掌握语言的艺术,但学到了新的技巧,温迎拨拉水花的动作慢下来,渐渐地,彻底停住,抬起胳膊搭环抱他的肩膀。 她把眼睛闭上了,但梁牧栖还在看着,亲密的时刻,他总是舍不得闭上眼睛,或许是有些贪得无厌吧,就像过生日时许下三个愿望那样,亲吻用力的同时,梁牧栖的目光也会情不自禁地用力,把面前的人篆刻进心里。 – 比赛如期而至,梁牧栖也去了s市,请假的时候周老师有些怀疑人生,追问他好多句,要他保证不会因为温迎而去当乐队的经纪人。 梁牧栖很干脆就保证了,当经纪人虽然足够形影不离,但工资不怎么理想,无法达到往后生活的预期。 梁牧栖对往后有清晰的规划,最低的标准没有,但上限却设置得很高,他像是从某种框架中彻底脱离出来了。 过去,梁牧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能力有限,能够做到的和得到的也很有限,所以总把自己做的事情定义为“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力所能及”的前缀被抹掉,梁牧栖觉得,能力之外的事情,说不定也可以尽力去试一试。 因为有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接住他的人,所以,梁牧栖也想接住她。 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伴随着灯光亮起,四道身影出现在舞台上。 “大家好,我们是——”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飞鸟纪事”中,最中央的那个人腕上戴了一串珍珠,扬起唇角,笑容明媚绚烂。 “飞鸟纪事!” 主唱拿起麦克风,指向心脏,那里有一只银色的飞鸟。 欢呼声犹如浪潮,在音乐响起的时刻缓慢褪去。 这一场舞台,他们唱的歌是陈格新写的,据说灵感来源于病房里那台没插电的电子琴。 在今天之前,他们也输过一轮,抽签时运气突然变得很差,原本设想中旗鼓相当的对手,变成了排名遥遥领先的劲敌。 实力悬殊,但热度却没有产生太大差的距,因为陈格在微博上坦白了自己不会说话的事实。 很多人惊讶,也有很多粉丝无条件选择支持他,但更多的人,他们表示无法理解。 在这种要紧的关头表明这样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成博取同情和炒作,而且这并非特别重要的事情,键盘手本就不需要唱歌,连说话都不用说。 按照以往的冷漠人设继续下去不好吗,干嘛要突然坦白? 那条微博底下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讨论不绝如缕。有人说自己早就发现蛛丝马迹,只是不敢胡乱猜测,有人说能不能只听音乐,而不要关注人品,有人说这怎么能就上升到了人品…… 陈格的名字登上热门,飞鸟纪事也被卷进浪潮里。 但这些都不是台上的几个人所关心的。 想说就说了,想唱就唱了,自然而然,不过如此。如同生活里每天发生的平淡无奇,与吃饭喝水无异的事情。 …… “我想我仍要做,一束只盛开在,春夏的花……”飞鸟纪事的主唱闭上眼睛,声音呢喃般轻缓,像在诵读一首诗。 “跳过苍老\/跳过枯萎 跳过世上所有的慈悲\/与假象 跳过仓促而至的寒冬\/与晚风 灿烂的\/灿烂地 等待\/等待……” 舞台的灯光慢慢暗下。 演出结束,所有人谢幕。 而在他们身后,飞鸟挣脱巨大的囚笼,张开了银色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