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钟离若水第八十八章 父与子 上88
还有西院妾室的儿子李辰东正是读书花钱的时候，府上的日子过得很是拮据。</p>
对此李辰安并没有多少同情，他仅仅是想母亲和妹妹的日子能够过得更好一些，有些事就需要和李文翰商量一下，不然母亲是断然不会搬离这里的。</p>
就在李辰安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李文翰从那月亮门后走了进来，左手拎着一只烧鸡，右手拎着一小罐子，估计是酒。</p>
他在踏入月亮门的时候应该是很高兴的，因为他愉快的喊了一嗓子：“小娥，将这烧鸡宰了来下……”</p>
酒字未能出口。</p>
他看见了院子中灯笼下坐着的李辰安！</p>
他愕然一惊，在回廊上停下了脚步。</p>
父子二人的目光就这么对视了片刻，然后他收回了视线，沉默的走入了院子里，想了想，抬步向厨房走去。</p>
那一刻，就在李辰安的眼中，他看见了父亲原本挺直的背，忽然间佝偻。</p>
也正是这一眼，他看出了这个父亲心里的内疚。</p>
其实现在这个父亲的年龄也才三十六岁。</p>
本应当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可他身上的锐气似乎早已消失。</p>
他在竹下书院从教习当到院正，他的气质却并没有因此而提升，反倒是比童年记忆中的形象更显消沉。</p>
犹记得在这前身三岁的时候，他意气风发的给他的长子启蒙，然后亲自教导他的长子，立誓要给将这李家三房的长子培养成人。</p>
就算中不了状元，至少也得考上个进士。</p>
然而前身从三岁学到十一岁，是真的连三字经都不会背！</p>
这是对李文瀚最大的打击！</p>
至于后面的习武也好，经商也罢，其实都是李文翰绝望之后的妥协罢了。</p>
最后因为前身好赌欠下的债……许是出于文人的面子，也或许是出于李家这书香门第的口碑，他终究还是拿出了家里仅存的银子去帮前身还了那些欠下的赌债。</p>
最后他将前身赶出了家门。</p>
这是他的错么？</p>
不是！</p>
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的儿子也如此不堪，恐怕自己也会被气得七窍生烟。</p>
他的错在于因此而疏远了他的发妻，但现在看来这个情况已经有所改变。</p>
就在李辰安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李文瀚从厨房走了过来。</p>
李辰安抬眼看向了他。</p>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身子有些消瘦，面容也颇为清瘦，就连下巴的那一簇尺许长的胡须似乎也如秋天的野草。</p>
那张清瘦的脸上的那双眼看着他面前的路。</p>
他就这样走到了这处亭子前。</p>
双脚站定。</p>
缓缓抬头。</p>
父子二人的视线就这样再次相遇。</p>
他的视线中没有丝毫凌冽的光芒。</p>
他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满眼都是忐忑不安，令李辰安的心里忽然一痛。</p>
李辰安起身。</p>
躬身一礼。</p>
极为自然的说出了那两个字：</p>
“父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