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爱丽丝不做梦第136章136
由此而来的坏消息当然是，她无法从梦中醒来，除非她尽快完成自己的——也就是梦野爱丽丝的目标。</p>
目标很明确，她可能也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达成目标，可她仍呆滞在原地。</p>
大脑空空如也，内心同样一片空荡。在迟钝了数秒钟之后，才有鲜明的情绪出现，一股脑地填进她空壳般的身躯中——几近崩溃的愤怒与悲哀，还有混杂如乱麻一般、怎么也无法厘清的思绪。</p>
梦子想要尖叫，而且一定得是从胸膛的最深处所发出的那种歇斯底里的尖叫。她也想砸倒眼前的每一棵树，掀起地皮搅乱大地，把一切都毁了，就像杀死圣女的、杀死学者的、杀死女巫的那些人所做的。</p>
但是没有。她并未能做出一切她想要做的事情。</p>
别说是尖叫了，现在就连她的呼吸声都微弱得不像话，痛苦的呻.吟堵住喉头，吐不出来，也难以下咽。</p>
就这么沉默着，她一点一点蜷起身子，坐在落叶上，折叠的双腿紧靠在胸前，她抱住膝盖。郁结在心头的恶心感似乎也随之被叠起来了，变得更加厚重反胃。她捂住了嘴。</p>
总觉得，名为“有栖梦子”这一虚假的自我快要被呕吐出来了。</p>
混杂的思绪被牵扯得更加混乱，她早已摸不透自己的想法。</p>
短暂突破混乱思绪的，是口袋里传来的颤动。</p>
很突兀的震动声，吓得梦子猛抖了一下，在惊慌的心跳稍稍平息一些后，她才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嘲笑自己。</p>
有什么好被吓到的呢？</p>
此处是她的梦，梦中发生的一切全都源于她的意志和想象，为此而心生恐惧，不就意味着她在害怕着自己吗？倘若真是这样，可就有点太过可笑了。</p>
梦子用力按住心口，呼吸被压得有点沉重。口袋中的震动还没有停下，她想大概是有什么人来电了吧。</p>
摸索一番，掏出手机，“五条悟”几个字跃入眼中。绿色的小听筒图标在屏幕上跳来跳去，很像是看穿了她的犹豫，催促她快点接起，可她还是迟疑了。</p>
这电话应该也是梦境所构筑出的虚假之物，而非真正的来电吧？</p>
估计只是因为她此刻心绪动荡又不安，亟待和别人说点什么，也迫不及待想要听到令人心安的声音，所以“梦”才会在此刻给予她五条悟的来电。</p>
嗯，一定是这样没错。</p>
要是接起了电话，会不会显得很像是她对这场梦俯首称臣，完全接受了梦的支配呢？梦子不太确定。</p>
事到如今，再去纠结这点小事，多少有些太过矫情了。</p>
不管怎么说，作为有栖梦子的她都已经在自己的梦中生活了二十五年。排斥也好，恐惧也罢，就算心安理得地接受虚妄的一切，其实全都无妨。</p>
而且，她现在真的很需要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哪怕只是虚假的梦为她制造出的安慰品。</p>
莫名的，她的手抖得厉害。手机往地上摔了三次，才姑且拿住了。颤抖到麻木的指尖接通电话，在急促的几次呼吸之后，她才说出“喂”。</p>
“嘿，爱丽丝！”</p>
很轻快的应声，一如既往像是五条悟会说出的话语。</p>
“……” 想学着他的语调，也回应一句“嘿”，或者给出中规中矩的“您好”作为应答。可无论是欢快的还是平静的话语，全都说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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