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徽山客卿，一步入天人第184章 天人一剑
……… 经过一阵厮杀之后。 陆通和那个仙人一齐往后掠出数十丈，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闪烁着震惊的目光。 两个人都为对方的强大实力感到震撼。 陆通心中暗自惊叹，自己在仙界处，经过诸般锻造锤炼，自身实力已经达到了足可挥出斩仙一击，超越天人大长生的级别。 然而，眼前这个来自仙界的仙人，竟然能够接连挡住他如此之久，这实在让他始料未及。 而对方那个仙人同样惊愕不已。作为仙界第一流的剑仙高手，他自信满满地前来挑战，可没想到与这个人界的陆通一战时，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拿下。 更令他不安的是，在这场战斗中，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处于下风。 想到这里。 那位剑仙手中把玩着一把长剑，拇指轻轻摩挲着剑柄，神态悠然自得，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关注。 此时的他已不再释放那令人惊叹的剑气，也不再展现出化为青虹的壮观景象。 然而，正是这种平静与从容，更让人感到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紧张氛围。 天空之上，有着无数善于用剑之人，但没有人能抵挡住这位剑仙的锐利锋芒。 而在人间，除了李淳罡之外，幸好还有一位桃花剑神。 当年被封印在北海眼的邓太阿，在重返陆地之前，曾以一剑挑起大海，水淹观音宗。这位剑仙一生只来过两次人间江湖，但如今却止步不前。 他曾与武当山年轻掌教王重楼有过一面之缘，之后便迅速返回天庭。 与其他仙人不同，这位剑仙并未将自己的仙人身份视为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坚信仙就是仙，人就是人。他认为仙人不过是获得了道的人，终究还是人的一部分。 因此，在第一次下山时，他乐意探访人间的高手，并与之交流切磋。 期间和这些人间客谈不上争锋相对，也无剑拔弩张。 他倒是借此机会欣赏到了八十一峰朝大顶的壮观风景。 在早晚两个时间段，他观望过那座形似盛开莲花的大峰，目睹了千百人在晨钟暮鼓声中一同练拳的清净场景。 尽管最终未能继续远行至中原腹地，既未去挑战白衣僧人李当心，也没能遇到天下剑道魁首的李淳罡，但这次旅行已让他心满意足。 而且，在与李玉斧的闲谈中，他偶然得到一些感悟，这对他的武道修行有极大益处。 在“道”这个层面上，他认为自己与王重楼并未分出胜负，但在“术”字方面，却有了一番新的体悟。 陆通并没有没有趁胜追击。 剑仙微微扬起手中古剑，轻声笑道：“在下千年前昆仑剑仙李玄，佩剑古阿。年少时以琴道入剑道，三十岁练棋道，号称昆仑三绝，本以为有生之年再回剑道，便是此生武道尽头，不料无意中找到了一条新路，竟是直达天人…” 陆通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剑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知道这个剑仙虽然厉害，但也并非自己敌手。 剑仙洒然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陆通的态度。他轻轻地解释道：“嘴上说是一剑，但也许是百剑千剑，甚至是万剑。准确说来，应该是一局剑。” 陆通根本不想听剑仙啰嗦，他直接迈开大步，向着剑仙冲去。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剑仙看着陆通冲过来，微微一笑。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开始吸纳天地之间的浩然之气。 随着他的呼吸，一股股浩然正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充塞着整个空间。这些浩然正气渐渐凝聚成一副棋盘，以一条条天下名川大河作为蜿蜒棋线，一座座山岳巨峰则化作了硕大的棋子。 整个场面如梦如幻，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小千世界之中。如果说剑仙之前展现出的实力仅仅是天人境界，那么此刻他所展现出的胸襟和气度，则已达至天人大长生的境界。 只见剑仙缓缓松开了手中紧握的那把古剑，那把古剑也随之迅速地飘浮到了他的身前，并微微露出了剑身的一半。 此时，剑仙的右手犹如正在下棋一般，做出了提子和落子的动作，同时轻声说道：“顶。”这个“顶”字正是围棋中的一个术语，而这一招恰好能够克制陆通那种看似气势凝重但又显得有些笨拙的棋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凌厉的剑气顿时横生而出。 然而，陆通并没有被这道剑气所吓倒，反而以一种蛮横的姿态用肩膀撞向了那座挡在前方的“棋局”，将其缥缈的气韵瞬间击碎。 接着，剑仙继续重复着提子落子的动作，但这次的两颗棋子改变的幅度非常微小，因此得名“小尖”。 剑气却浑厚坚实。 俗话说小尖无恶手，剑仙的棋招或者说剑招也是堂堂正正，没有任何阴损之处。 如果是正常的手谈对弈，自然是你一子我一子，但剑仙所造就的这一局棋，却是落子如飞，完全不讲规矩。 先是小尖，接着是紧气，然后是象步飞，再有封镇结合，最后是连绵而出的千层宝阁势。 剑仙那张清逸的脸庞上焕发出一种宝相庄严的仙佛光彩，仿佛他已经超越了仙人的境界，成为了圣人一般。 此时，所有原本只需微风便可拂动的黄沙，却出奇地全部静止，仿佛时间也被定格。 唯有那磅礴的剑气肆意纵横，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威力和气势。 剑气如山如渊。 剑气如江如河。 剑气如鱼如龙。 以陆通为中心，方圆两里之内，剑气纵横交错，此起彼伏，仿佛有无数道无形的剑刃在空中飞舞。 陆通不断地横冲直撞，但无论他如何蛮狠冲撞，始终无法接近剑仙和那柄已经出鞘一半的古剑。每当他试图逼近时，都会被一股磅礴的剑气冲击得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还未站稳脚跟，便又被后续源源不断的招式轰击得摇摇欲坠。 一方如同被困住的野兽般拼死搏斗，另一方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棋盘上的棋子怎能与掌控全局的棋手抗衡呢？ 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然而，更令人畏惧的是，剑仙的这一招“新剑”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弱，反而越发得心应手，剑势也越来越顺畅，剑道意境更是逐渐进入一种高深境界。 陆通越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体魄顽强抵抗，剑仙剑招的气势就越严密无缝，让他找不到任何破绽。 似乎这位决心为剑道正名的仙人将陆通当作了一块磨刀石。磨刀石越是坚硬无比，两者相互砥砺，剑刃就越是锋利无双。 即使是对剑道一窍不通、见识浅薄的门外汉，也能清晰地意识到，一旦这半柄残剑完全出鞘，其威势必然强大到足以摧毁任何达到金身不坏境界的人间菩萨。 棋盘之中，陆通被一道粗如手臂的剑气击中肩部，他那瘦弱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双脚落地后又继续向后滑行七八尺，在沙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尽管黄沙和尘土被剑气压制，只浮起寸许便又被重新镇压下去。 从细微之处可以看出，即使陆通纹丝不动，没有引发黄青的剑气展开反击，但只要他身处棋盘之中，就无时无刻不在与那笼罩三里地域的剑意抗衡。 然而，即使面对这样的压力，陆通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奔跑冲撞，却始终没有显露出丝毫疲惫之态。 世人常说的“力大无穷”这个词，用来形容陆通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时此刻的陆通，他的力量确实已经达到了无穷无尽的境地。 陆通抬起头，望向远处的青衫剑客，眼眸绽放出淡金色的玄妙萤光。 再度前冲，但这一次不是在直线上奔跑。 陆通的身影在沙地上快速移动着，每次停顿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残影。这些残影像是被定格在了时间里一样，显得十分诡异。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奔跑路径似乎毫无规律可言。然而，如果将其拉长来看，就能看出这其实是一条优美的半月弧形。 随着陆通的不断前进，他身后的残影也逐一被剑气所碾碎并消散。而就在最后一个距离剑仙仅有十丈之遥的残影消失之时，那位名叫李玄的剑客突然抬起手臂，并将双指并拢，做出了一个捻子落盘的动作。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蕴含着无尽的玄机。在他的手指落下之前，剑仙身前的剑气已经开始变得愈发浓郁起来。每停顿一次，剑气便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使得两人之间的气势越发汹涌澎湃。 而在第三次停顿之后，剑仙身前的棋局瞬间变得异常厚实和强大。这种变化就如同在棋盘上突然增加了三颗违反规则、硕大无比的棋子一般，让整个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与此同时，陆通发起了三次猛烈的冲撞。每一次冲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要冲破那层层剑气的束缚。 最后一次撞开剑气时，李玄的身形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丝凝滞，这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微微一笑，展现出自信和从容。 只见他灵活地转动手腕，将原本施加的压力转化为悬挂之力。 与此同时，一道剑气破土而出，倾斜着直直向上飞去。这道剑气仿佛早已预料到了对手的行动轨迹，犹如守株待兔一般，准确无误地撞击在了一处空中。 瞬间，陆通闪现而出，但却无法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他被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撞飞，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更多的剑气如雨后春笋般从地下拔地而起，纷纷砸向他。 这些剑气凌厉无比，宛如地龙黄蛟，带着无尽的威势。 即使陆通被撞回到地面，攻击仍未停止。他的双手迅速插入地面，双脚抵住沙地，试图借助这种方式来缩小后退的距离。 然而，剑气的冲劲异常浩大，使得他身上不断炸开团团黄雾。 每一次剑气的撞击都带来巨大的冲击，让他难以承受。 当一缕剑气击中陆通的左侧肩头时，他的肩头明显向下坠落，胸口险些贴近地面。 但他反应迅速，左手用力一拍，肩膀猛地抬起，勉强挡住了这一击。 然而，紧接着而来的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无数道从地下生长出来并裹有黄沙的剑气接连不断地落下。 一寸一寸身躯不断下沉的陆通双手五指成钩，死死撑在地面上。 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但他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大楚王朝曾经有过霸王可以扛起巨鼎，那是何等的神力。 现在的陆通也拥有惊人的膂力。 但是他是否能够承受住天地的重压呢？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和好奇。 剑仙也想知道答案，他们期待着陆通用自己的力量来证明一切。 他们想要看看这位被誉为天才的年轻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通的身体逐渐被大地吞噬，他的双腿已经完全陷入地下。 然而，他仍然顽强地支撑着，不肯屈服于压力。 剑仙静静地注视着陆通，心中暗自惊叹。 他们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不仅有着非凡的天赋，更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这种品质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至关重要，它将决定他未来的成就。 就在这时，剑仙突然心生一念。他决定利用陆通来测试一下自己新炼制的宝剑的威力。 既然陆通已经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那么用他来衡量这把宝剑的重量再合适不过了。 念头一动，剑意自生。 剑仙手中的古剑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剑身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这便是剑仙独有的剑道，以意念驱动剑气，以剑气沟通天地之力。 这一剑，便是真真正正的天人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