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珠第16章 从此山水不相逢
在愉悦的泡沫中，珍珠沉浸于小视频的欢乐海洋，每当遇到一个逗乐的片段，她便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赞赏。 在虚拟世界里，她以一串冰冷的数字为名，对外人而言，这仿佛是一串禁止登录的封号，让人无从揣摩。 在这片安全的港湾，她无需担忧身份的暴露，也不会遭受任何打扰。 每当电话铃声响起，她便知道，那是季羡的呼唤。 “嫂子，该走了！下班时间已到。”小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们换上了轻便的运动装，似乎准备投入运动的怀抱。 “好，再见。”珍珠站起身，轻轻挥手。 待他们离去，珍珠转身，却发现季羡正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收敛了笑容，轻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季羡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了她许久，却始终未发一语。 珍珠感到背后泛起一阵寒意，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冰冷的质问。 季羡终于站起身，缓缓走向珍珠，而她正准备开口时，突然间，季羡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将她推至墙边。 “佟！” 珍珠的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她瞪大了双眼，无法置信地看着季羡，他的手指紧紧扼在她的脖子上，不曾有丝毫放松。 珍珠被季羡的突然之举吓得魂飞魄散，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 “你和董瑾，除了高一那短暂的一个月，还保持着什么联系？” 季羡的语气冷酷而坚定，他续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你骗我，我必让你后悔。” 珍珠看着季羡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危险与她如此之近，而她最深爱的人，也成了最可能的致命威胁。 若非她对他的爱坚定不移，此刻她的生死，或许已操纵在他手中。 “没…绝对…没有…”珍珠几乎无法呼吸，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季羡的面色稍微缓和，松开了手。 珍珠瞬间跌坐在地，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喉咙，眼神落在季羡脚上的皮鞋上。 此刻，她觉得面前的男子就如同这双皮鞋一般，冰冷而不可测。 难道误解，便是人生不可避免的常态吗？ 这股难以言说的苦涩和压抑，该如何表达？ 珍珠坐在地上，僵硬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羡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到你的世界去，就当我从未出现过。”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珍珠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珍珠抱着腿，蜷缩在办公室的角落。 她回忆着和季羡的点点滴滴，以及这八年每天都会发的信息。 是什么会让她如此执着，又是什么事伤他如此深？ 珍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白楼。 她在海边恍恍惚惚，风将她的头发吹乱，她看着大海，笑了。 张开了双臂，像风在拥抱着她。 现在，只有风还记得她了吧。 季羡，我是什么？ 这样短暂的陪伴，到底算赏赐还是惩罚？ 突然，珍珠张开了眼睛，往家的方向跑去。 回到了房间，看见季羡在客厅摆弄着电脑。 对她的到来，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珍珠的目光也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和他说话，上楼安静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很快，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她将结婚证也留了下来，自己手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包括那张黑卡，所有在这里的一切，她都不想在回忆。 珍珠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重新梳妆打扮了，只是脖子上那道暗红色的长长印记那么的触目惊心。 珍珠还是忍不住在卫生间流下了眼泪。 这一次分别，又会是几个八年？ 她提着行李，来到了一楼。 仍然没有看到季羡的任何动作，不过他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 行李箱佟佟的声音，他肯定听到了。 直到珍珠出去，季羡都没有出来。 狠。 真狠。 真t死不瞑目。 珍珠拿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往大门走去，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拜托门岗给她找船或者飞机。 突然，她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总感觉怪怪的。 珍珠又是低头往前走了几步，嘴角突然笑了起来，身形特别快的跑到了墙角落，伸手抓住了要跑的人。 “到底是谁大半夜的跟踪我二里地！”珍珠正愁今天的火气不知道找谁去发泄，这不是来了！ 珍珠打掉了那个人的帽子，才发现是一个20岁左右的少女，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脸蛋是可爱类型，看着倒是无公害！ 越是这样的就越是绿茶婊！ 珍珠没惯着，趁着还没人来，先扇了她几个大耳刮子。 “姐今天打你是疼你！教你怎么做人！” 说着，又是咔咔两个耳刮子。 “啊！救命！快救救我！”那名女子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呆住了片刻，突然捂着脸，呼喊道。 邻近门岗的守卫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拉开了二人。 因为已经到了熄灯的时间，大院里格外安静。 女子的叫喊声瞬间引来了许多人。 “哎哟，这不是徐姐的女儿徐秀芬吗？” “天哪，她怎么成这样了！” “哎哟哟，这是被谁打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 “把他俩先带回办公室。其他人都散了吧！”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了。 大家纷纷侧目，来的人正是今早帮她查通话查董瑾的小王。 小王跟着季羡时间很长了，大家看到这块也纷纷散了。 珍珠此刻坐在办公室里，她的头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讨厌这间办公室，讨厌这里的所有。 早上才被季羡锁喉，这会又来到这了。 就这样坐了一会，门开了。 来的人是季羡和徐队，还有徐姐。 小张和小王跟在身后。 珍珠看到季羡，说不上来，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今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珍珠突然笑了，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她伸手将头上的卡子摘掉了，长长的卷毛随意的搭了下来。 她揉了揉头皮，以最放松的姿态迎接着新的狂风暴雨。 爱咋滴咋滴吧。 徐淑芬看到了徐队和徐姐，哇的跑到徐姐跟前，控诉着珍珠打了她。 徐姐皱了皱眉，看向了季羡，又看向了珍珠。 “李珍珠，你为何要打我女儿？”徐姐抱着徐淑芬说道。 “她在跟踪我。”珍珠一只手挨着嘴巴，说道。 说完，她看向了季羡。 她知道，季羡来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保她，而是现在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妻子，所以他不得不来。 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光。 “你胡说，你是个泼妇！我都不认识你，我干嘛跟踪你！”徐淑芬气的直跺脚。 “你喜欢季羡。 你已经等不及想看看我走到哪了。 也许你该沉住气的，我走了你就有机会了，不是吗？ 可是你偏偏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想看看我有多狼狈。”珍珠冷静的说道。 像是开启了某种觉醒，徐淑芬突然看了看季羡，又看了看徐队。 目光游离间，一切被珍珠尽收眼底。 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她说徐秀芬喜欢季羡是猜的。但是现在已经是实锤了，之前徐姐带她去食堂，曾说过想把侄女介绍给季羡，呵呵，哪里是侄女，分明是自己的女儿！ 所有人的表情都在她的掌控范围内，至少徐淑芬喜欢季羡的事，徐姐，季羡是知道的。 甚至小张和小王也是也知道。 但是她看不出徐队的表情。 要不是他接受过某种专业训练，就是他并不知情。 “你胡说，我一直把季羡当做哥哥！ 你的想法真肮脏！你配不上季羡哥哥！”说着说着，还指上了，但是她的脸此刻红的像个猴屁股。 “拿开你的手指。 不然我对你不客气。”珍珠慢慢的走向了徐淑芬。 徐淑芬吓得赶紧躲在了徐队的身后。 “你想做什么？”徐队看着珍珠，严肃的说道。 “你知道她喜欢我老公吗？”珍珠说道。 徐队开口道：“李珍珠，我知道你和季羡是夫妻，可是我女儿喜欢他已经很久了，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就算是父亲，也无权干涉。 但是，他并没有破坏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这点没错吧！ 你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我要上报！要让季羡和你受处分！”徐队激动的说道。 果然，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练家子！“呵，我们已经离婚了，还要什么处分？”珍珠笑着说道。“我只是把她推倒了而已，谁看见我打她了？ 怎么，这岛是你家开的？ 还要留下我不成？” 珍珠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小时候学的散打，很多年，并且全优，她不愿意说起这些事，用要保留一些实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季羡，季羡从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 就像以前一样的冷漠。 在微弱的灯光下，李珍珠感觉到自己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这一切的变化来得太突然，让她无法适从。她蜷缩在那张熟悉的办公桌角落，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那些与季羡共度的美好时光，那些日常的问候，如同昨日黄花，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是什么原因，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如此紧张，又是何种痛楚，让季羡的心防变得坚不可摧？ 李珍珠无法明了，也不知如何面对。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奈，如同一个漂泊的灵魂，找不到归宿。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离开那座给予她希望又让她失望的白楼，只知道自己的心，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无处安放。 她在海边徘徊，任由海风拂乱她的发，看着无边的海洋，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她仿佛看见风儿温柔地拥抱着她，那是唯一记得她存在的存在。她在心中默默地问季羡：“我究竟算什么？”那短暂的相伴，是对她的恩赐，还是惩罚？ 突然，李珍珠的眼睛瞪大了，她感觉到有一股视线紧紧地盯着她。她快速地低头走了几步，然后快速地跑向墙角，伸手抓住了那个跟踪她的人。 “深夜跟踪我，你是谁！”李珍珠心中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打掉了那个人的帽子，却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她的头发如同瀑布般垂下，脸庞可爱，看起来人畜无害。 李珍珠没有手软，她知道，有时候温柔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她给了少女几个耳光，然后冷冷地看着她。 “姐今天打你是疼你，是教你如何做人！”她说道。 就在这时，邻近的门岗守卫赶来，拉开了她们。众人纷纷围观，议论声此起彼伏。徐淑芬的父亲和季羡也赶来了。 徐淑芬向父亲和母亲诉苦，李珍珠冷静地回答：“她在跟踪我。”她看向季羡，她知道，他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因为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妻子。 “你胡说，我为什么要跟踪你！”徐淑芬愤怒地反驳。 李珍珠没有生气，她只是冷静地分析：“你喜欢季羡，你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走到了哪一步。也许你该沉住气，我走了，你就有机会了，不是吗？但是你偏偏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想看看我有多狼狈。” 徐淑芬愣住了，她看向季羡，又看向李珍珠。她知道，李珍珠说的是真的。 李珍珠看着徐淑芬，她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徐淑芬喜欢季羡，而这个秘密，季羡也知道。 “你胡说，我一直把季羡当做哥哥！”徐淑芬愤怒地反驳，她的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拿开你的手指。”李珍珠冷冷地说道。 徐淑芬吓得躲在了父亲身后。 “你想做什么？”徐队严肃地问道。 “你知道她喜欢我老公吗？”李珍珠问道。 徐队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李珍珠，我明白你和季羡曾经是夫妇，但我的女儿对季羡的心意已久了，她的情感选择，作为父亲我无法干预。然而，季羡并未伤害你们二人的情感纽带。这点，你不可否认吧！那你为何要对待她如此粗暴？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必须向上汇报，让季羡和你都受到应有的惩处！” 李珍珠轻笑：“我们已经结束了婚姻，还谈什么惩处？我只是让她摔了一跤，有谁目睹我动手打了她？难道这个岛是你家所有，不容我离去？” 李珍珠自豪的，是童年时期学习的散打技巧，但她不愿多提这些，她想保留一些底牌。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季羡身上，但他却没有发一言。 徐队凝视着李珍珠，“好了，你的私事我无意插手。” 然后，他转向徐秀芬，“你，跟我回去。” 话音刚落，徐队便转身离去。 徐秀芬愤怒地跺着脚，走向季羡，申诉道：“哥，你快让她离开，看看她把我打成了什么样！” 说罢，徐秀芬迅速追随着父亲离去。 季羡的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过李珍珠。 房间里现在只剩下季羡和李珍珠两人。 季羡仍旧未离开，他的眼神充满了对李珍珠的专注。 李珍珠看了看他，心中只觉得索然无味，两人相对无言。 她提起行李箱，毅然转身离去。 这一次的告别，是真的。 如同山中的鸟儿和海洋中的鱼儿各自踏上了不同的道路，从此以后，山水之间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