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落第139章 旷世绝伦
放眼天下,有两处独特的存在:一个是弃城,一座孤零零漂泊在北方,没有一个国家愿意将其纳入版图的城市;另一个便是稷下学宫,傲然于四国之外,却被四国捧在手心上,时刻想纳为己有的存在。 从位置而言,它在大燕和西楚交界的地方,但去往梁国和北元路程也是一样,所以确切来说,它位于四国的中心。 不属于任何一国,却海纳百川、汇集天下。凡是求学之人,不分贵贱、不分籍贯、不分年龄均可来此研修探讨,每年春、秋两季,学宫会组织大考,名列前茅者皆是四国争抢的对象。 当马车刚刚停住,一袭潇洒的身影便踏空而至。 俊逸的身姿,超凡脱俗的气质,还有那如春水般让人沉醉的笑容,让一向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于小懒都不由正襟危坐,脸上更是破天荒的流露出艳羡之色。 还好李似白是个男人,不然于小懒一定会像第一次见到南桥时那样,抑制不住的流出哈喇子。 墨家老者的头伸出马车的时候,儒圣已来至车前,当两位许久未见的老友,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彼此皆是久别重逢的激动和欣慰。 十年未见,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却又不知先说哪句,一句“好久不见”太过俗套,于是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刚刚下了马车的萧慕言,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禁不住感同身受的有些动情,更是让他想起了游历江湖时,每年与百里浮玫难得见面的场景,于是本来就想媳妇的萧慕言,此刻越发的想念。 萧慕言刚要行礼,却被李似白一把握住了手腕,同时儒圣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墨老者,开怀畅笑:“今日老友、小友全部到齐,人生之大幸也,今晚喝个一醉方休。 人精一样的萧慕言,自然清楚十年未见的两个人,定然有很多话要与对方倾诉,所以喝了没几杯,便找了借口离开了院子。 刚走进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巷子时,突然迎面跑过来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还好萧慕言身手敏捷,急忙一个侧身躲过,不然两个人铁定撞个满怀。 不修边幅的男人,穿着一身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袍,要命的是头顶上已没有了多少头发却说不出的杂乱,再加上那一张猥琐的脸,不由得让萧慕言莫名生出扬善除恶的念头。 “在下晋州刘一白,一时情急差点冲撞到公子,还望公子恕罪。”单听说话倒是一个知书达礼之人,但他的动作,却让萧慕言打心里厌恶。 长的猥琐又邋遢的男人,在止住脚步看到萧慕言之后,先是将他那为数不多的一绺枯发轻轻一挑甩到脑后,紧接着无比做作的抬头挺胸,然后装出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最关键的是拱手行礼时还翘起了兰花指。 差点吐出来的萧慕言,没有一丝想要理会他的欲望,更是不愿再多看一眼,于是立刻转过身想要原路返回。 没曾想,在猥琐男人的身后,又追上来一个足有二百斤,随着奔跑一对大奶在不断摇晃的彪悍女子,同时在她的手中还握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 “刘一白你个畜生养的,居然敢偷看老娘,今天我非剁了你不可。” 闻听剽悍女人是来砍猥琐男的,萧慕言的身体立马又转了回来,然后巧妙的挡住了猥琐男的去路。 眼看明晃晃的菜刀就要劈到自己身上,刚刚还一副翩翩伪公子做派的刘一白,竟毫不迟疑地从萧慕言的两腿之间钻了过去。 接下来,上演了一出让萧慕言啼笑皆非的戏码。 钻裆逃过一刀的刘一白,并没有逃跑,而是躲在了萧慕言的身后,而持刀追来的女人却一夫当关的站在了萧慕言身前,所以萧慕言被二人稳稳夹在了中间。 “这位兄台,要跑你就赶紧跑,不跑那就让一让,此刻我挡住了这位大姐的去路,难免有些失礼。”萧慕言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女人,却朝身后的刘一白说着话。 剽悍少妇非常清楚自己有多胖,以这条小巷而言,如果稍微再窄上一点,她便会卡在里面,有自知之明且很讲理的她,立马爽快的说道:“公子言重了,是您先进的巷子,所以挡住路的人是我,不过一切都怨这个姓刘的,若不是他躲在您身后,如今也不会是这种局面。” 话音刚落,只听刘一白一拍胸脯,义正言辞的说道:“生死是小、名声是大。这位公子,劳您再稍微忍耐一会,我此刻不能逃跑,不然我的一世英名就彻底毁了。还有你这个悍妇,你若不追来,怎么会有此刻的尴尬。” “刘一白,你真是臭不要脸,四十多岁一事无成,天天跟个乞丐似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死皮赖脸待着学宫不走,如今又干出来如此龌龊之事,还强词夺理,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和老娘打上一架。”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刘一白饱读圣贤书,经史子集、文治武功均了然于胸,若不是天下君主皆是以貌取人的昏庸之辈,我早已封侯拜相,岂是你这个尖嘴薄舌的悍妇能够仰望的。” “就凭你?还封侯拜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像你这样狂妄自大的癞蛤蟆,真是丢尽了学宫的脸,要是我早就没脸活了。呸,你这个恬不知耻的老光棍。” “士可杀、不可辱,徐二丫不要以为我打不过就怕了你,我是光棍不假,但你也强不到哪里去,三十多岁了还不知道男人是何物的老姑娘,这辈子也嫁不出去。” 闻听此言,被称为徐二丫的老姑娘越发的火冒三丈,嘴上没讨到半点便宜的她,再次扬起了手中的菜刀歇斯底里的劈了下去。 躲在萧慕言身后的刘一白,在菜刀扬起的那一刻便立刻蹲在了地上,而被两人夹在中间无奈看了半天热闹的萧慕言,眼疾手快将菜刀夺了过来。 “这位大姐,麻烦你砍人的时候照量准点。还有这位仁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们骂来骂去,也没有个结果,要不我来评评理?” “公子,这个泼皮无赖刚刚偷看我洗脚” “我什么时候偷看啦,明明是你血口” “停,二位容我插句嘴,请问是洗脚还是洗澡?” “洗脚!” “洗脚!” 听到二人难得如此默契的异口同声,萧慕言不由摇了摇头:“这位仁兄,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嗜好,确实是,那个麻烦你稍微离我远点。” “公子听我解释,在下今日赚了点散碎银子,本想着去这悍妇的肉铺割点肉、开开荤,没想到她不在摊上,于是我就去院中寻人,而她正在洗脚,所以就” “刘一白你撒谎也不选个靠谱的,就你还赚了点散碎银子,我呸,你根本就没钱买肉,明明就是来偷看老娘的。” “徐二丫你真是狗眼看人低,看看、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刘一白无比骄傲的从袖中掏出来几粒碎的确实很碎的碎银。 看到刘一白手心中微不足道却让他挺直了腰板的碎银,徐二丫顿时有些不敢置信,但紧接着便反应过来:“偷的,你这个登徒子居然还干出了偷人的勾当。” “放屁,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更何况会偷人乎?这是老子凭本事赚的,不然你去宫中问问,这些银子是不是老子写了一副旷古绝伦的对子赢来的。” 稷下学宫向来没有等闲之辈,能在一众学员中胜出,这个刘一白也许真有些本事。 想到此,萧慕言不由来了兴趣,急忙制止住要继续发飙的徐二丫:“这位大姐,不妨让这位兄台朗诵一下他的对子,然后我来判断一下值不值这些银子。如果值,那么他就真的是去买肉的,不小心看到姑娘洗脚,也实属是个误会;如果不值,那姑娘再砍他就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我听公子的。” “兄台,如果酝酿的差不多了,就吟诵一下您的大作吧。” “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弯弯曲曲碧水水碧曲曲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