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爱爹不详,马甲弃女荒年狂第240章 外室子
弃儿痛得满头大汗,汗珠流到他额头的伤口里,更加灼热。 大妮忍住了,给他擦拭着汗水。 他呢喃:“……不要……不要……杀我……” “我……没错……” “我……无辜……” 大家听得心里多了一丝同情。 马车里温度更加上升了,他通体光溜溜地,被大妮和马娘子钳制,然后擦干净。 那一身的伤痕,新旧交替,重重叠叠,扭曲蜿蜒,或是一整片灼烧。 带着那触目惊心的血淋淋的伤口,他发烧了。 马娘子被烫到了,“这身子,跟灶台一样滚烫。” “似乎都有烟气了。” 花桐又给他嘴里塞了一颗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在她的小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罐子。 这罐子里倒出来的药粉,混着水搅成糊状,粘在徒手撕下来的绵白细布,原本买来做月事带的,然后给他一层一层地绑上。 他疼得龇牙咧嘴,那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来,看了一眼这脸上有晃动阴影的花桐,然后又晕过去了。 花桐下手没有那么轻,这时候要的是一个快狠准。 她是面无表情地挑着粗糙肉沫伤口上的细布绒,一根一根地挑到还血淋淋放了剪下来的肉布碗中。 马娘子和大妮看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只能听着花桐的指挥,给弃儿翻来又翻过去,固定身体,方便她拎着药碗上药。 直至他被包裹成一个白粽子,然后穿上花桐的烂衣裳,却差不多穿得适合。 还是长了一点,大妮挽了挽袖子和裤腿,又可以了。 他们看着睡去了依旧在呢喃的弃儿,一晚上的马车摇晃行驶里,迷迷糊糊地听着他的梦话。 听不太清楚,也说不上是心烦心慌还是同情,大家都睡得不够好。 花桐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久违的梦游症又发作了。 林浩南看着停下来驻扎的商队,已经有人注意到行走的花桐。 林浩南让杨勇噤声:“刚刚估计吓着她了,我去看看,你守着婶子她们。” 杨勇不觉有他,只让他好好保护花桐,别走远了,好好开导一下。 那场面,确实可怖。 也有几个巡逻的护卫来问,林浩南也是这么说的:“哎……表弟伤得太重了,她睡不着,有点害怕……我去开导一下。” 即便大家觉得两个孤男寡女的不太好,不过花桐年纪还很小,也不好管太多。 因为,她们这一辆马车的人,公子说了,有事,他们全都有事。 所以,他们还是派了两个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花桐一路迷茫地走啊走,走到了一处斜坡。 她停住了脚步,歪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空中偶有几片云朵遮住了,快速移动,照得她身上也是一阵明一阵暗。 她坐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多余的动作没有,就是默默地坐在那里。 林浩南想着身后有那多余的护卫,不得已走近了些,错位让护卫以为,他们在说话。 花桐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林浩南心想,斜坡……山崖……也是李垚兄摔下去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风寒凉了,人都忍不住要抖一抖。 阵阵狂风吹得人头皮发麻。 花桐这才有所感想,起身,折返。 林浩南又默默地跟在身后,一直到她回到马车边,自己爬了上去。 杨勇想拉她一把的,但林浩南暗示,摇头,噤声。 他便耸了耸肩,仰躺在一侧。 看着她真的闭上眼睛睡了,林浩南才悄悄搪塞了杨勇。“没事,总是害怕一些的。” 杨勇也信了,因为姑娘家,是会害怕见血的。 他看见那揉在一起的血布,那上面还有肉,看着也挺瘆人的。 …… 清晨,弃儿醒了。 他挪了两个人,才看见了那个给自己塞药的人。 他最是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立马就知道,面前的人是好人。 马娘子给他盛来一碗吹凉了的白米粥。“来,你能自己喝吗?还是让大妮姐姐喂你?” 弃儿立马乖乖地自己接过来,小声地说:“我可以,谢谢马婶子。” “嗯,乖。”她看着他一口一口地扯着嘴角干涸了的血痂口,小心地喂自己,心软了些。 花桐还在睡着,感觉好像没做什么,但就是很累。 大家都很默契地不打扰她,包括那弃儿。 直至她醒来,揉了揉眼睛:“嗯?你醒了?” 弃儿立马坐直了,面前的救命恩人总让他有种奇异的别扭感。 明明是小姑娘模样,他却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位睿智的智者。 他乖乖地点头:“嗯……谢谢恩人。” “哦,你是谁?若是……还是得送走的。” 她伸了个懒腰,探头望了望外面开始收拾的商队。 这里不仅仅有商队,还有许多其他的队伍。 也有不少官宦人家。 无一例外都是开始收拾了,要趁早出发,傍晚早些驻扎。 弃儿后脖子起了一阵凉风,他确实没说谎。 “我是外室子……我娘被那边的大娘娘给杀了,我也是……怕我回去抢东西。” 外室子。花桐挑挑眉,倒比她的身份还要高一些。 毕竟她是私奔?不不不,是乱伦女。更加为世人所不耻,甚至是要抹杀的。 马娘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妮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个,她只能看着门口的杨勇和葛海子。 花桐就更不用说了,直接下车了。 她还没吃呢。总得填饱肚子,方便一下。 一会儿,她回来叫了大妮。“姐,陪我去方便。” 大妮立马起身:“来了。” 路上。 大妮踌躇了下。“二妮,你说让他做你弟弟如何?” 花桐愣了愣,把这个记在了心里。 一回去,她又问:“你是谁家的外室子?可还有人在?” 弃儿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生了就被丢了……就我娘带着我在外面浆洗过日子。” “没想到,那大娘娘还是找上来了,不由分说把家里全砸了,只说家里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要杀了我,却杀了我娘……我也被刺伤,晕死了过去……城就乱了。她就走了。” “可你身上的伤哪来的?”花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