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诡录是个女孩
颜老头在颜依依出生前算了又算,一把铜钱翻来覆去倒了个遍,怎么算都是个带把的。乐得颜老头一本字典配着放大镜瞧了个遍,名字又要寓意好又要配合五行八字。
哪成想颜依依是个货真价实的丫头,这下老爷子“半仙”招牌砸了,心心念念的香火也烟消云散了。
颜依依见谁都笑,唯独见了颜老头不是崩屁就是尿裤裆。
颜老头和颜依依两看生厌,偏偏孩子爸妈为了生计没两年便外出做生意,只留下颜依依和颜老头两口子,在这小破山村里,一日日地守着。
颜依依打出生起就是个皮猴,揪胡子撩碗、抓虫赶鸟,一天也没闲过。
颜老头吹胡子瞪眼地生气,她只管屁股一撅,乐呵呵爱干嘛干嘛。
老爷子只能捶着胸口骂颜依依她爹不肖子,生个再世猴王闹腾自个儿。
一日晌午,颜依依照例在院子篱笆下疯玩,却看见村头黎奶奶抱着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毯裹着的东西急慌慌地朝自家走来。
小毯下面露出两只晃晃荡荡的脚丫子,颜依依才晓得那小毯上头盖着块黑布头的,原来是个小孩的头。
颜依依瞧着黎奶奶走近了,撒丫子跑去将门闩撇下,开了两片木门。
“黎奶奶,我爷爷在屋里瞌睡呢,你来我们家干嘛呀?”
黎奶奶赶得满头汗,扥了扥手里的小孩,伸出手摸摸颜依依扎了两个揪揪的小脑袋。
“黎奶奶有事找你爷爷,你就在外边玩啊。”
颜奶奶听见外边动静,端着瓢水就来院前瞧,等看见黎奶奶手里的小毯,当下“哟”了一声。
赶忙领了人进屋坐下,在围裙上擦擦手,进里屋叫醒鼾声震天响的颜老头。
至于颜依依,则被打发去把井里湃着的西瓜摇上来,送给屋后头的周婶子。
颜依依乖乖去了井边,心知这是大人支开小孩的伎俩,三两下将绳吊着的西瓜摇了上来,都不带歇力的。
对自己一把子力气,颜依依颇为得意,这是她成为梨柿山小霸王的依仗。
打了小的也不怕他叫了大的来寻仇,管他多大,统统都被个小女孩打服。
捧着西瓜,颜依依一阵风似的向外跑,穿过堂屋喊了声:“奶,我去了啊。”
还没等里头应,颜依依已经到了门外,将两片木门用肩膀撞着关上,弄出响动。
屋里头的人知道这皮猴已经上别处闹去了,开始聊起正事。
“老颜啊,快看看这孩子,前两天从水边抓虾回来,就魇着了,夜里总说些胡话,白天没精打采地,又是说墙角有人、又是说天花板上有头发。”
“到了昨天夜里更不得了,两只手直往脖子上掐,你看看这手印。”
黎奶奶撩开毯子,怀里一个干瘦小女孩,皮肤白里泛着青,现下只有肚皮轻轻起伏,透着点人气。
颜依依梗着脖子还要再细看,无奈脚下小桃树能落脚的地方有限,想要再前却是不能的了。
这应该是黎奶奶家的小孙女,黎雨清,长得斯斯文文的,不怎么爱说话。
颜依依只见过她一回,黎雨清家人把她带回村子里的第一天,颜依依和小伙伴去看热闹,黎爸爸的货车停在村外边的路口,看起来神气极了。
黎奶奶带着哭腔开口,声音里有些疲惫,
“好不容易一番折腾捆住了,又往柜子、床下躲,关了灯,拉了帘子才静下来。”
“到天蒙蒙亮好赖才消停下来,结果日头都朝西了还没见醒,怎么叫也叫不动。”
“这不就急急忙忙送到这来叫你看看。”
颜老头听完在屋里头踱了两步,从斗柜里抽出一沓黄纸,叫颜奶奶舀了一瓢清水,将黑色金边小盒里的红色粉末倒进小碗碟里,用水混了,一根快秃了头的毛笔蘸着红墨,在黄纸上挥动,嘴中念念有词。
颜依依知道这是用朱砂写红字呢,以前翻出来尝过,一股子石灰味。
要问她怎么记得,那得谢颜奶奶的一顿打。
颜老头将符祭于祖师像桌前,叫黎奶奶将小毯撤去,铺在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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