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长安堇五
卉夏已经在沅陵王府住了五日。脚上的烫伤已经基本痊愈,只留下浅红色印记。如同一朵芙蓉花般。在宫外呆了这么久,也该到了回宫的日子。
这几日,卉夏也只是每日晌午见到二哥。二哥每日醒酒后,先来看她的伤情,随后就又去了烟花酒肉之地。
卉夏打小和二哥一起长大,无话不谈。但毕竟二哥已经成家是高高在上的沅陵王。她只能委婉的劝道:“令华姐姐现在怀有身孕,你平日里多照顾她一些。”
沅陵王点着头嘴上说着:“当然。”
但仍然夜夜笙歌不顾家
终于到了回宫的日子。陈卉夏虽然不舍二哥以及宫外的日子,宫外的日子到底有什么不舍?陈卉夏惆怅凝重,应该就是罗英哥哥吧。她忘不了七岁那年的那个白玉少年,忘不了每次有危险的时候,罗英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面前。忘不了前几日因为脚烫伤,躺在罗英怀中,罗英焦急紧张的奔跑,忘不了罗英那深刻柔情的眼神,忘不了罗英衣裳上淡淡的花清香
凝栾殿内。
凝栾殿位于皇宫东北角。在一丛丛绿荫中平地而起。因修建于先帝年间,故殿内略显陈旧。但也因为地处皇宫偏僻处,在这夏日显得清净舒心。
凝栾殿由主厅以及附厅组成。主厅居住的正是陈卉夏的生母施太妃。但施太妃生性淡泊,心地善良。在先帝驾崩后,特别是这几年,大儿子临贺王陈叔敖被派到边区带兵打仗。她每日吃斋念佛,足不出户。
附厅有五六间房间。离主厅最近的房间住的是陈卉夏。
陈卉夏几日没见母亲施太妃。连忙先去母亲那里请安。
公元582年,先帝陈宣帝驾崩,太子陈叔宝即位,封施夫人为施太妃。这几年,岁月匆匆,但是仍然抹不掉施太妃绮丽的面容。如今四十余岁的她,粗茶淡饭,穿着简朴,白皙细腻的皮肤下多了几丝细纹,不施粉黛,举止优雅,轻言轻语,手中一串磨出印子的佛珠,时时握在心口。
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卉夏一见到母亲施太妃,立马露出委屈的表情。不顾形象的把脚抬起,就要脱鞋子给母亲看她的脚伤。
施太妃宠溺又心疼的问:“这是怎么了。”
卉夏脚上的疤留下了拇指大小的红色印记。她撅着嘴巴,故意装作不开心的说道:“被开水烫的都破皮了呢。”
施太妃手拿珠子放在胸口一紧。深呼一口气,柔声细语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放在胸口的手连忙抚摸着卉夏的脚,又怕弄疼卉夏。心疼的说:“怎么烫的?”
说完,焦急的想起房间放的药膏。立马起身,素衣在身的施太妃仍然形态端庄,着急中也条条有序,从梳妆台的抽屉拿出一盒药膏。
“这是你父皇当年赏给我的药膏。专治疤痕,虽然时间太久了,我一直没有舍得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施太妃边说边给卉夏涂上。
“有一年秋天,我早早起床,为了给你父皇采摘新鲜的露水泡茶。你父皇最爱喝我熬的露水茶叶。眼看露水已经快满满一茶壶了,结果我脚底下突然一滑,为了不让茶壶倒出来,我护着茶壶,自己却摔了下去。刚好,被地上的含羞草划破了脸颊”施太妃轻轻的涂着药膏,一边讲着故事,讲到这里,她似乎回忆到什么,眼里有一丝暖意,嘴角也轻轻上扬。
卉夏知道母后是想到父皇了。故意追着问:“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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