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苍守夜人第921章 五行规则大苍科考
大苍守夜人正文卷五行规则,大苍科考居正笑容满面进入大殿,满殿朝臣目光齐齐聚集在他的掌中。 他掌中,就是大苍本次殿试前三千的名册。 赐进士1200人,将在这3000名册中挑选。 姬广高坐龙椅之上,心头也颇为振奋,他登基之后,居正深深鞠躬:“陛下,今日之大苍,全新之格局,圣殿钦定赐进士1200人,请陛下御笔亲点!” 朝中大臣同时跪下:“恭请陛下开启这一全新篇章!” 姬广目光投向遥远的苍穹:“此份荣耀,文王一手谛造,可惜他今日不在此间,否则,寡人希望是他来行使这一权力!” 章居正微笑:“名册,启!” 三千个名字虚空而起,整个大殿华光照夜…… 所有朝臣眼睛都睁得特别大,一眨都不敢眨,包括曲文东在内。 曲文东,本已致仕,但陛下即位之后,对他礼敬有加,每逢大事,都会召他前来问政,京城之人私下称其为隐阁,何为隐阁?奏事阁是明阁,而他,是隐阁老。 今日,他自然也来了。 因为他的几个子弟也参加了科考。 曲哲、曲武、曲晋。 三年前,此三子也都参加了一回,曲哲上了这张榜,姬商本着打压曲家就不能多生变数的基本指导思想,没有点曲哲之名,导致曲哲名落孙山。 事后给曲文东一件黄马褂、十颗金珠以示安慰。 让这个曲老头真正体会到了一把朝堂阴冷。 但今日完全不同。 只要他这三个子弟在这名册之上,陛下一定会点! 但这也有个前提,那就是这子弟得争这口气,上这个候选名单才行,否则,陛下再想照顾,也根本照顾不上。 他的文道之眼转遍全场,心头猛地收紧。 没有姓曲的,一个都没有! 曲文东全身冰凉…… 一个声音钻入他的耳中:“曲阁老莫急,不在这张榜上,不意味着落榜,兴许曲哲贤侄能给你一个更大的惊喜呢?” 是陈更。 又一个声音传来,却是邓洪波:“曲阁老莫要忧心,我家秋山能高中候选榜单前十,他对你家曲哲可是敬佩有加的,你家曲哲没有理由不上榜,只有可能在圣进士榜单之中。” 曲文东对两位大佬文道传音表示感谢,但一颗心却早已不在原位。 三年前,也是在这座金殿,他坐了一回过山车,满心期待的曲晋不在名单之内,一直没怎么重视的曲哲反而在,他内心也隐隐有过一丝期待,曲晋的文道底蕴一向在曲哲之上,他会不会在圣进士榜单? 但最终的结果异常残酷,曲晋根本在千名开外。 曲哲虽在千名之内,也名落孙山。 今日呢? 这一起步又是一个巨大的悬念…… 今年他最期待的是曲哲,因为曲哲毕竟上届就上了这张榜,这一届他苦读三年,底蕴大幅度增进,但是,科考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过往的成绩根本不作数的。 经验也是不管用的。 大苍今年进士名额的确是翻了几番,但是,竞争也激烈啊,大隅那边上万人过来,也的确挤占了大苍的名额。 一张榜,几人欢喜几人愁。 姬广御笔点了进士名单,其中有几人,引起了周章的注意,孙林逋,齐北…… “章大学士,此孙林逋是否是秋水山庄的那个女婿?” 章居正眉头皱了起来:“周大人问得好生奇怪,伱见过哪个考生的介绍,会写上是谁的女婿?老夫怎么知道他是谁的女婿?只知道他是中州会河县的人。” “那就对了!中州会河孙林逋,就是秋水山庄的女婿,老夫问这个,是因为秋水山庄女婿身份,才是他跟林苏这小子联系的纽带。” 称林苏为这小子,整个大苍大概加起来没有十个人,很不幸,周老头和章老头都在其中。 谁让这小子逮住他们家女儿朝沟里带呢? 你玩得如此出格,我们做长辈的,还要对你表示尊敬不成? 于是乎,只要是私下聊天,这几个老头都是这小子,那小子地叫,反正也不让外人知道。 章居正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全面看了一遍,但凡跟这小子有几分关系的,大多都在榜上,比如这齐北,南王之子,是跟邓秋山一道,看过他留下的资料的,比如说这崔言舟,是跟孙林逋一起参阅他留下的资料的,比如你家公子,亦是参阅过他的资料的,唯有一人,有些意外,那就是曲哲,曲哲跟他是最久的,参悟也是最深的,如果曲哲上了圣进士榜,我想这小子将来,恐怕是不得安宁!” 章居正这话绝对是正确的。 如果这风声传将出去,但凡跟林苏有交集之学子,都会金榜题名,那还得了?整个大苍国,哦,不,九国十三州谁家不想跟他发生些交集? 想想看,一个交集就能产生一个大儒。 那些高门大户,那些世家士族,甚至各大王府,还不得疯啊? 周章轻轻一笑:“别人倒还罢了,这南王,恐怕得将宁州的好酒一古脑儿全买尽,南王府,可是从来没有出过进士大儒!” “你这宰相怎么当的?连南王的底细都没搞明白,我可告诉你,他跟那小子的关系甚至比你我都深,他还需要买酒?一个招呼,林家白云边直接送上门!” 嗯? 周章愣住了。 南王? 跟他的交情竟然如此深厚? 以前是知道他与南王有些交情,但也不知道这交情达到了这种程度,竟然比他、章居正都深? 章居正下句话,有几分意味深长:“南王实有慧眼也,三年前的今日,他来了个榜下捉婿,那个小子被他直接捉了,谁说他是不学无术之蛮子?单凭此一件事,就窥叶而知秋。” 周章彻底悟了…… 原来是这层关系! 但你章老头评判关系的依据在哪里呢? 你就看他跟咱们家闺女的关系么? 他跟南王郡主已经成了夫妻,他跟我家周魅和你家章亦雨还没揭开那层纱,所以,南王跟他关系近。 靠!你是大学士!你将关系定位解读到裤带以下,成何体统? 御笔一千二百点,大苍多少人陷入狂欢? 紧接着,张榜! 张榜日,所有人都异常紧张…… 海宁知府衙门,来了三位客人。 虽是三个女眷,但杨知府还是亲自作陪,打开官印让她们直接观看,三个女子分别是崔莺、崔母还有崔苗。 几女很激动,因为她们得以允许第一时间看到科考结果。 这是崔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是,有崔莺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杨知府给了她们最大的礼遇,甚至杨知府的儿子杨春还跪下来给崔莺见礼,以师母称之。 这让她们明白,今日的恩惠全都因为那个神奇的女婿。 官印一亮,进士名单流过,几女的手都握得特别紧,突然,一个名字跳将出来,崔言舟! 崔莺崔苗一声尖叫,抱在一起跳。 而崔母,怔怔地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渗出了眼眶,顺着她的脸朝下流…… 林家阁楼之上,秋水画屏今日也没有画画,她透过千丈虚空,盯着知府府上空的官印投影。 也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名字:孙林逋! 这个名字一出,秋水画屏手起,画了个九曲长廊,一步回到了家乡,月影楼之侧,秋水红裳在长廊之上一直在转,秋水画屏笑容尽现:“五妹,好消息!你家夫婿已是进士大儒!” 秋水红裳全身僵硬,慢慢软倒。 秋水山庄,一片欢腾。 南王府,南王一双牛眼猛地睁大,突然一声长啸震动整座王府…… “我儿已是进士大儒!今日南王府,所有人都给本王喝酒,不喝还不行……” 王爷的声音传出,众位侍女脸色全都变了,我的天啊,我们是女的,能不能不喝白云边啊,那玩意儿后劲很大…… 王妃满脸红霞,拍拍身边郡主的肩头:“瑶儿啊,他还真是传奇啊,北儿也就看了他几份资料,真的中了进士。” “那当然!”郡主高高挺胸:“相公他……” 声音戛然而止…… 王妃狠狠瞪着她:“记住两点!第一,没成婚之前,你不可称他相公!第二,他几本资料就将人送入金榜的事,你不可四处宣扬,否则,为娘可告诉你,他不一定是你一个人的相公,九国十三州,有无数人想叫他相公,你争都争不过来!” 郡主脸色变了,满心满眼的骄傲情绪,直接化为危机感…… 金榜题名高潮环节到了! 最后三甲! 状元李协,榜眼何谓,探花郎曲哲! 曲府府门大开,一个家丁从外面跑进来,大呼:“四公子探花郎!四公子探花郎!” 曲文东书房之门猛地打开,这一刻,他似乎年轻了二十岁。 曲家终于有人再度开启了进士之门,而且一开启就是如此的不可想象,科考三郎之一!探花郎! 文庙之前,曲哲慢慢抬头,他的眼中泪水奔流。 三年前的一幕幕,在他眼中流过。 三年来的种种艰辛在他心头流过。 “林兄,你在哪?这一刻,你可瞧见?”他遥望万里苍穹。 突然,嗵地一声,一人倒地。 曲哲目光一落,吃了一惊,曲晋! 曲晋脸色苍白,倒在地上。 曲哲伸手扶起他,但曲晋猛地挣脱,奔出了文道金圈。 一场科考,曲晋再度榜上无名,昔日曲家寄以厚望的第一天骄,接连两届受挫,他的心态已经崩了。 曲哲望着他的背影,眼中也有悲哀流动。 曲晋,三年前的科考之前,林兄跟你说的那番话,你终究是没有听进去。 他用最粗暴的手法撕开你的面纱,是告诉你,太骄傲的人容易失去自我,重症需要用猛药,如果你能体会到他这番良苦用心,你的结局又何至于此? 但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的人痛过之后会反思,有的人不会,只会在漩涡之中渐行渐远…… 曲晋就是这种人。 他看不到路途之上真正的光明,他只会记住那些不值得记住的人或事,他的骄傲,让他错失成长的机会,而他的偏执,终会让他一事无成。 接下来,就是三郎巡天,天马腾空起,九国十三州同一时间掀起了文道新一轮的热潮。 唯有一个国家,此刻笼罩在无尽的阴霾之下。 那就是大隅。 大隅取消了科考,科考之期,别的京城全都是三年来最热闹繁华的时刻,而它的京城,是前所未有的冷清,而且越来越冷清。 没有了科考。 文道的热潮也就退去了,甚至日常的文会、诗会也会莫名其妙地带着几许凄凉,因为他们的话题之中,不能有科考。 文人不谈科考谈什么? 谈隔壁的嫂子玩乌龟么? “周兄!大隅已经不是我们文人该呆的地儿了,南行吧!”一个华服文人轻轻托起杯中酒。 “如果可以南行,三个月前我们就该南行……”那个周兄轻轻吐口气:“奈何父亲始终踏不出这一步,如果我私自南行,父亲必受我累。” 哎…… 两声叹息…… 深宫之中,李炽遥望天边,他的脸色阴沉如水,民间的压抑,读书人群体的离心离德,在这几个月里,成为一条毒蛇,侵袭着大隅这万里疆域,也化为他内心扎得最深的一根刺。 作为一代雄君,李炽可以面对八方之敌,可以举起屠刀,屠一城之人,他想要办的事情一定能办成;他不喜欢的事情,他可以全部清除。 但是,不包括林苏布下的这条绝户策。 这条计策太毒太毒! 科考取消,文人争相出逃,大隅的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他多么想杀人,杀尽那些逃离的文人九族,但是,这把举起的屠刀他第一次不敢落下。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真的动了屠刀,就根本收不住手,他会在失去文道的同时,还失去各大世家氏族,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国度,真的可能不再是他的! 书房之外,金光一闪,打更人高冠而行,出现在他的面前。 “尊使!”李炽微微鞠躬。 打更人段十七也微微鞠躬:“九国十三州的打更人,今日都挺忙,唯有本座,遥望其余各国天马巡游,其心惴惴也,陛下之心结亦是我之心结,陛下之耻亦是我之耻辱也。” 李炽眼中血光闪动:“尊使有无办法加以改观?” “科考之事经圣殿法裁,断无改变之法,然而如此惨痛之局,也终究需要有人为其付出代价……” 他没有说下去,但李炽眼中却露出几许炽热之光:“圣殿之中……” “陛下,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大苍国京城西北,千里之外。 泽州西京。 此刻已然夜深。 城外孤峰之上,冷月残星。 独孤行盘腿坐于山顶,山风吹过,人未动,衣未动,发未动,他膝盖之上的那把剑似乎动了,这把剑锈迹斑斑,这把剑如果丢到路边,大概也不会有人拾起,但是,没有人敢不承认,这是整个大苍国最可怕的一把剑。 它曾经在前任国君姬商的面前,一剑斩了两枚二品官印,杀掉了一个二品大员秦放翁。 此刻这把剑微微闪亮,剑的上方,演绎着无数的虚影。 独孤九剑中三式,在这月夜之下,在独孤行面前演绎。 这是林苏给他的,以他的剑道造诣,自然很快就学会而且精通,他的剑世界经此三式,也已经达到一种不可思议境。 突然,剑上的虚影停止了动作,消于无形。 独孤行眼睛慢慢睁开。 西边天外,一条人影踏空而来。 这是一个老人,胡子已然花白,但气质甚是不凡。 独孤行盯着越来越近的老人,眼中颇有惊讶。 “独孤兄!”老人双手抱拳:“可还记得百年前的临湖之畔?” 独孤行盯着这张面孔:“祝龙山?” 老人哈哈大笑:“百年时光匆匆而过,独孤兄竟然还能一见面就认识,不枉老夫当日与你喝的那杯酒了。” 独孤行眉头紧锁:“认识你不足为奇,奇的是……不是传言你十年前死于阴云岭么?” “十年前,祝某的确已经死了,不过,只是在世俗间死去,新的祝龙山在另一个地方复活,知道在何处吗?”祝龙山的声音有几分神秘。 “何处?” “隐龙谷!” 独孤行两眼猛然大亮,宛若黑夜之中两点寒星:“姬商之隐龙谷?” 祝龙山微微一笑:“陛下之隐龙,世人以为只在致知堂,却忘了一点,狡兔尚有三窟,何况隐龙乎?” 独孤行两眼微微一眯:“祝兄今日自暴其秘,就不怕招祸么?” “招祸?哈哈……”祝龙山哈哈大笑:“大苍之祸已然空前,而你独孤行,甘当乱臣贼子之走狗,大祸更是……就在今夜!” 后面四个字一落…… 祝龙山身子陡然扩大! 扩大的瞬间,一把大刀横斩而出! 大刀一出,整片天地如同波浪翻转,独孤行如同涛天巨浪之中的一叶孤舟! 独孤行手中铁剑陡然一震! 呛! 哧地一声,拔剑式! 一道剑光从祝龙山的眉心绽放…… 祝龙山法身刚到三百丈,就这样陡然缩小,他的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独孤行的剑道,竟然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度成长,而且成长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境界,独孤九剑拔剑式,从他手中发出,完全无视空间与时间。 然而,独孤行的脸上,完全没有一剑杀敌的得意与放松,反而是阴沉如水,天空的冷月残星这一刻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暗,黑暗浓得不可思议。 而且完全都是墨,墨海之中,杀机无穷。 “文界!”独孤行一声大喝。 大喝震得墨海暗流激荡,但是,却不足以撕开黑暗。 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独孤行,开国浩劫,剑门挡了,但是,今日之劫,你挡不了!” “老子挡定了!” 独孤行手中长剑一震,九点寒星陡然射出,寒星直上天际,宛若天空之上再现星辰! 星辰一出,浓得看不见天光的墨界有了九点光亮。 “独孤九剑,仅剑道也,文道五道之首,非你能破……”空中传来大笑。 他的笑声刚起,九点光亮突然一合,连为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