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间见琉璃第十三章 安排用膳
父皇说他亏欠的只有琉璃和母后,原来他也知道亏欠我们啊,但除了这二人真的没有再亏欠的人了吗?沐家那么多号人,舍弃自己爱情的姨母,守着别雎的姑姑,这些人他难道不亏欠嘛? 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对得起天下百姓,但亏欠的绝不止母后和琉璃。 站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我在心里这么想,但身为一个女儿,一个他在尽力弥补的女儿,我不能这么说。 我低头不语,他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目光盯着我没有挪开,过了半响,他缓缓说道:“无忧,父皇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你的位置,你想做什么就放开手做,无意中做错了也好,失败了也罢,父皇都在后面给你兜着。 沐家的事,父皇知道你一直在查,当年发生的事情父皇还不能告诉你,你想查就查吧,查出后你愿意告诉父皇就跟父皇说说,当年的事我也有很多没弄明白”。他的话语充满了无力感。 “嗯”我轻声应了一声,然后说道:“父皇问问瑟裳,若她愿意,父皇给她招夫吧,和亲也用不到她。” 父皇摇摇头说道;“那日在御书房,朕问过她了,她这些年被吴钰养歪了性子,和亲一事再说吧。等使臣全到了,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再做定夺。” 我轻微的点了下头,想着这样也好,瑟裳如果真是个不安分的,如何对她还真是要好好想一想。不过吴妃今日的状态有些出乎我意料,这番话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不对。 她昨日当着柳右相他们的面说,或者是后宫嫔妃都在的时候说,先不说父皇对她的处罚如何,她的话语引起的效果一定比刚才强。 刚刚只有三个妃子加上父皇皇后在这,其余的婢女太监没有分量。父皇和皇后站在我这边,齐妃是她的死对头,撑死也就蓝妃心里会有疙瘩。 她为何要做出这般不利于自己的决定?冲动吗?一个从暗卫做到四妃之位的人不会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父皇看到我的状态后问道:“无忧在思考些什么。” “没什么”我回道“只是有些事没想通而已。” 他追问道:“什么事情如此困扰我儿,说来朕听听,或许能替你解惑。” 我扭头看着她说道:“无忧不明白吴妃为何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番话,于她千害而无一利,也不明白蓝妃为何在这个时候申请回家,蓝夫人当真病的严重,思女急切吗?工部尚书不是个不知稳妥的人,不然也做不到这个位置上。” 父皇听后皱起了眉头,摩擦着手上的扳指,思考着,过了一会,他唤道“暗狐。” 我看见一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出现在大殿里,他跟暗冥差不多高,身形也很像,他向父皇拱手道:“暗狐在。” “你调一些暗隐卫守在祺旻殿,不许任何人出入,知道吴妃自己松口不让瑟裳嫁给沈泽轩为止,再派一些人跟着蓝妃回府省亲。” 暗狐刚要退出去时,我唤道:“等等。” 父皇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我斟酌着说道:“父皇,若吴妃真要有动作,让暗狐派人守着难免打草惊蛇,吴妃会提高警惕,最后我们什么都查不到。再者父皇不要忘记了,吴妃也是暗卫出身,这些手段她应该很熟悉。” “那无忧觉得如何是好?”父皇问道。 “引蛇出洞再打七寸。”我冷酷的说道“既然暗卫的手段她熟悉,那就用她不熟悉的手段,儿臣恳请父皇允许无忧从江湖调人过来。” 他思量了一番,说道:“准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儿处理。” “多谢父皇”我回道,然后又对暗狐说:“据说暗影卫皆擅长伪装,可有这事?” 暗狐抱拳回道:“回公主,是的。” “嗯,那就好”我说道:“你派人时最好伪装成吴妃身边的人,能近身陪伴,寸步不离的那种。做不到的话,也要尽量能在吴妃身边呆的时间长些。” “暗狐明白”他回道。 我又对着父皇说:“父皇,无忧没事了。” 他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暗狐退下,然后说道:“无忧现在的成长速度很快,要保持。” 我微笑着应下,我们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凤霞宫的午膳也做好了,皇后派人来唤我们去用膳,我和父皇到时,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有我喜欢吃的,也有父皇喜欢吃的,我说道:“皇后费心了。” 她笑着应道:“公主喜欢就好。” 我和皇后在明面上相处模式和私下有些不同,虽然转换对待一个人的态度挺难受的,但还是要做,不能让人怀疑皇后的身份,所以虽然实际上我们关系很好,但表面上该有的礼数还是会有,该有的隔阂还是要表现出来。 这一顿饭吃的并不平静,期间郑公公来了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心焦难耐的模样,皇上看见了却全当没看见。 看见郑公公时我才想起父皇刚才来的时候可没见他,他平时向来侍奉在父皇身侧,不离身的。 在他第六次欲言又止的时候,我问道:“郑公公所为何事如此着急?” 他用余光瞥了父皇一眼,父皇完全不搭理他,他这才回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老奴老了,有些事不顶用了,来问皇上怎么处理,又不忍打扰了皇上跟皇后公主用膳。” “朕吃完了自然就回去了,你去好生照料着就是。”父皇夹了一筷子菜,悠悠说道,但帝王的命令不容反驳。 郑公公回道“是”然后离开了凤霞宫,我见他出去的脚步有些踉跄,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这顿饭父皇吃的尤其缓慢,似乎在逃避什么。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跟我们说,我想问为什么时,皇后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说:“无忧再吃些”,我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几日我有些放纵了,只想把他当做父亲,偶尔会忘记这是一代帝王,帝王的心思难猜,帝王的事情也不是每一件都能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