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间见琉璃第六十九章 红娘
当年沐家一案后，朝堂上的老臣被换了一遍，原本的六部尚书纷 纷告老还乡，唯有沈大人一人还留在朝堂之上，不过从刑部调到了礼部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那名妇女回道：“回小姐，我名朱浣，大家都叫我浣娘。” “刚刚那个呢？”我漫不经心的问道，仿佛是无聊地打发时间。 “去找掌柜的是我姐姐，名叫朱瑾。”她恭敬地回道。 我和这名妇女说话期间，朱瑾已经回来了，她几乎是跑着到我跟前，低声恭敬地说道：“主子，掌柜在后院等您。” 我站起身说道：“带路吧。” “是，您这边请。”她将我带到了后院，这个后院不像倾城色内部那样高贵奢华，反而透出一种小巧玲珑，清新淡雅。 我余光瞥见她看我的几眼，似乎是想打量面纱下的容颜。 池塘里的荷花开着，荷花摇动地很是厉害，但今天的风并没有那么大。 我隐隐约约中看见有个东西在池塘间翻转，搅动平静的池水，摇晃地荷花像在大海中摇曳的小船，没有依靠，随时都可能翻船似的。 我停下脚步想打量一番，朱瑾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前些日子有位姑娘来我们店买首饰，但忘记带银子了，就将她的宠物暂时抵押在我们的店里，说是过些日子赎回去。 掌柜答应了，将其放在了这荷花池中。” 紫玉往前走了两步，驻足了一会，转身回来面带疑惑但语气又十分肯定地问道：“那位姑娘的宠物是蛇？” 妇人点点头，说道：“正是，当时姑娘将箱子里的蛇放出来时，店里的客人都吓傻了，我们本来是要将人赶出去的，但掌柜阻止了。” 这条蛇估计没那么简单，我想着，一会问问红娘，于是说道：“走吧。” 我刚向前走两步，池塘的动静更大了，仿佛随时要挣脱束缚越出一般。 过了个小桥，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几间房子和一个小亭子，红墙绿瓦，小桥流水，这里有着脱离尘世的安宁。 屋前站着一个妇人，焦急地向我们这个方向望着，当看到我时眼中泛着星光，连忙跑到我跟前，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后，跪下恭敬地说道：“红娘见过小主子，小主子您终于来了。” 我将她扶起来说道：“这几念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她抓紧我的衣袖说道，又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失礼，立刻松开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掌柜，咱们还是进屋坐下说吧。”朱瑾在旁边提醒道。 “好，小主子您这边请。”她边走边说道。 在即将迈进屋内时，我向池塘瞥了一眼，发现其中没了动静。 这间屋子里挂满了首饰，散发着淡淡清香，很是好闻。 我将墙面上的首饰看了一遍，没有制作者的署名，但跟我刚才交给朱瑾的首饰出自同一人。 每一个的款式都不同，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简单。 母后生前并不喜欢奢华繁杂的首饰，反而对这些精致简单的发簪情有独钟。 我拿起一根檀木做的发簪，红娘看见我端详这些东西，开口说道：“先主虽是大家闺秀，名门世家的嫡女，但却不喜欢那些繁琐的装饰。 先主行走江湖时最爱的就是这样一根简单的发簪。 属下不知道小主子的喜好，想着女儿随母亲，闲来无事时就制作了这些东西，等着小主子出现。” 我将发簪放回原处勾起嘴角说道：“你有心了。” “小主子喜欢就好。”她带着我在桌前坐下，自己并没有坐，倒了杯茶水给我，“小主子您尝尝。” 然后又对朱瑾说道：“你去前面帮朱浣。” “是”朱浣回道，向我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我扶着杯子并没有喝，待朱浣走后，我将脸上的面纱摘掉了，红娘见到我的容颜失了神，也不怪她，毕竟我这张脸与母后有七分像。 她看着我眼中又充满了泪光，哽咽地说道：“像，真像，不知道地会以为小姐回来了。” 我安抚她道：“母后知道你们这么惦记她会很开心的。” 红娘跟醉生楼掌柜一样是母后的人，不同是醉生楼掌柜是凤林的人，而红娘原本是母后的陪嫁丫鬟。 母后进宫为后时并没有将红娘带到宫中，而是让她在宫外开了这间倾城色，凭借着红娘独一无二的手艺，再加上母后的支持，倾城色很快在京城站稳了脚跟，红娘制作的首饰更是被有钱人家的夫人和小姐抢着要。 当年沐家一案父皇清理了沐家的产业但没有清理母后的产业。 我待红娘情绪恢复后问道：“京中人人皆知倾城色是母后的产业，母后去后，生意是否难做？” 红娘苦笑着回道：“先主去后的那几个月，倾城色几乎没有生意，还有一些人故意找茬。” “哦？”我好奇地问道“如今倾城色的生意看起来还不差，虽然比不上母后在时，但在京城的首饰阁中依旧数一数二，不知红娘是如何令其起死回生的。” 红娘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红娘让倾城色起死回生的。”说完这句她又皱着眉头地说：“其实属下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帮倾城色。” “那个人？”我问道。 红娘回道：“当今皇上。” 我没有接话，等待着她讲述这个故事。 “先主去后的第六个月，皇上到了倾城色，恰巧碰上一批来倾城色找茬的人，皇上当即令人将他们打入了大牢，从那之后就没人来倾城色找事了。 那天皇上让奴婢制作了二十支先主喜欢的发簪样式，留下了两箱黄金，在那之前的六个月，倾城色每天都在赔钱。 先主去时交代我们这些人都断了联系，不到性命攸关之即彼此不准出手相助，所以那个时候属下已经没有买首饰原材料的钱，倾城色也快撑不下去了。皇上给的那两箱黄金刚好解决了钱的问题。 他将先主原先提的匾额摘下来，在其后又补上了两个小字，“念、等”，并说倾城色首饰独一无二，从那之后倾城色才一点点恢复生机。但奴婢至今都不知道皇上当时为何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