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花与剑第115章 谈判
“如何？这段时间在都城里还习惯吗？”王府中，樊一叶和托达正坐在一起说着话。 樊一叶看着眼前这位从草原而来的客人，微笑着问道：“托达，这里的一切是否让你感到新奇？” 托达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说道：“樊一叶，这大周比起蒙古，的确要繁华的多，无论是人文还是技艺，都让人惊叹不已。说真的，你是不是故意要带我来都城的？我已经能够想象到，若是让蒙古人在这些城镇中生活之后，久而久之，也就慢慢被同化了，如此便捷有效的生活，又如此安逸，谁不愿过呢。” 樊一叶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拍了拍托达的肩膀，说道：“托达，你的眼光很敏锐。我带你来都城，确实有我的用意。我们大周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有着独特的魅力，希望你能通过这次经历，更好地了解我们的国家。” 托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樊一叶，说道：“樊一叶，我明白你的用心。但是，我们蒙古人也有自己的骄傲和传统，尤其是很多保守派，他们比较固执。不过，这次来到都城，我对你们大周的了解更深了一步，也看到了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或许，这将有助于我们两个民族之间的交流与合作。” 樊一叶听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托达是一个聪明而有见识的人，相信他们之间的对话会带来更多的理解和共识。两人继续交谈着，分享着彼此对于文化、生活和未来的看法。 “托达，不瞒你说，我想让你看看大周究竟是何等的强大，繁荣昌盛，如果说要和你们蒙古决一死战，我大周并不害怕，只是我大周向来主张和平，不想以武力去让他人臣服，大周历史悠久，无论从哪一点，都不会输给其他国家太多，我承认，如今工业方面确实是比不上荷兰、英国、罗刹国，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想我大周能工巧匠数以百计，从不缺人才，如果肯钻研，我相信迟早会超越他们。”樊一叶骄傲地说道。 虽然樊一叶没有打算一直为大周效力，而是更愿意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享受悠闲的生活。但内心深处，对祖国的热爱之情始终存在。提及自己的祖国，他充满了自豪与自信。毕竟，他的父亲曾为了保卫这片土地而英勇战斗，甚至不惜献出生命。这种爱国情怀早已融入了他的血脉之中。 尽管大周内部面临着一些挑战，很多种族之间并不待见，尤其是回族和苗族，与汉人对立已久，怨恨颇深，但樊一叶坚信，只要等到国人团结一致，充分发挥智慧和创造力，必定能够克服困难，实现国家的繁荣富强。 托达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樊一叶所说的话。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大周的看法存在偏差，原来大周确实拥有强大的实力和资源，而蒙古曾误以为可以轻松战胜大周，这种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如今亲自到大周，亲身感受其繁荣昌盛后，他终于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 “你们大周皇帝能如此为百姓着想，真是难得。打仗受苦的都是百姓和士兵，能够和平当然最好。樊一叶，你准备怎么做，这次签订合约，大周皇帝一定会交给你来做吧。”托达喝了一口茶，然后开口向樊一叶询问道。 樊一叶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说道：“是的，皇上已决定由我负责此次谈判。关于和约的具体细节，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商讨，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身为大周人，自然要为大周争取更多利益，但我希望双方都能从这次和约中受益，实现共赢。同时，我也希望通过这次和约，加强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促进文化交流与合作。” 托达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暗自赞赏樊一叶的远见卓识。他觉得樊一叶不仅具备卓越的军事才能，更有着敏锐的政治洞察力和广阔的视野。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大周之幸。 “托达，我想让你留在大周五年，你可愿意？”樊一叶似乎是在问托达的意见。一般情况下，托达身为战俘，是没资格提出意见的。无论怎样处置，他都只有服从。他对大周来说，只是一个谈判的筹码。 托达自然知道樊一叶的用意，他也很感激，站起身对樊一叶行礼道：“其实你不必问我的，不过我也想告诉你，我自然是愿意，我也想在大周多学一些知识，尤其是工程和农作物种植方面，学成之后，以后回去也可以造福我蒙古百姓。” 樊一叶微笑着点点头，他看着托达，眼中闪烁着赞赏之意，说道：“托达，你的想法很好，大周的工程技术和农作物种植经验确实值得学习。希望你能在这里学到有用的知识，并将其带回蒙古，为你们的国家带来发展。” 托达听后，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表示一定会努力学习。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看向樊一叶问道：“樊一叶，你说的对，两国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但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不是么，以后若是你不再为大周效力，可愿意来帮我？” 樊一叶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抱歉，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想我可能无法帮助你实现统一天下的愿望。至于你是否能够成功，这完全取决于你自身的能力。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干涉其中。对于这个天下，无论是谁掌握政权，只要他能爱护百姓，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那就足够了。而至于这个人属于哪个种族，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从古至今，各个民族都曾经统治过这片土地，只是如今碰巧由汉族人担任皇帝而已。天下局势变幻莫测，改朝换代乃是必然趋势，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能够永远延续下去。” “托达，不如这两天你就在我府里住下吧。恰好几天后就是我和知秋成亲的日子，你可以留下来观礼。能够邀请到蒙古王子、未来的大汗参加我们的婚礼，实在是倍感荣幸啊！” “呵呵，我能够参加摄政王的婚礼，也很荣幸。羡慕你啊，佳偶天成，能有沈军师这样的妻子，那我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了。”托达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祝福之情。 樊一叶闻言，不禁露出笑容：“多谢，我们大周姑娘确实不错，王子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哈哈哈哈。有没有看上的？我来做媒。”他一边说着，一边搭着托达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真诚和善意。 托达听了这话，脸色微红，显得有些羞涩。他拿开了樊一叶的手，说道：“不用了，我年纪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些，嘿嘿…” 托达心里暗暗感叹，樊一叶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巩固两国的关系。哪怕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参与政事，但是至少目前还是大周的朝廷命官，只要在职一天，他都会鞠躬尽瘁，做事如此认真的人，本来就是会有人格魅力，也难怪自己会如此欣赏他。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樊一叶早早地起床，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挑战。在鸿胪寺一干人等的陪同下，他来到了会客厅，准备接见来自蒙古的使臣。 当樊一叶走进会客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原来，这次前来的蒙古使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相识——蒙古国师。两人见面后，相互寒暄，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樊一叶给国师斟了杯茶水，笑着说道：“来，尝尝我大周的茶叶，这可是上好的普洱茶。国师，这是第一次来都城吧？” “多谢王爷，不错，这都城确实是第一次来。”国师拿起茶杯，浅尝一口继续说道：“比起这茶，我蒙古还是习惯喝酒。” 樊一叶微笑着，不置可否，“这习惯，也是慢慢养成的，也许若干年后，蒙古人也会喜欢上喝茶。呵呵，若是国师想喝酒，那也简单，除了茶，我大周的酒也是品种繁多，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国师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会吩咐下人带您一一品尝。” 蒙古国师自然知道大周的底蕴，说起这历史，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与之相比。“那就多谢王爷了，这茶酒文化，来日再探讨，我们先说正事吧。” “那好，协议我已拟好，国师请过目，若是没有问题，就把字签了吧。”樊一叶说着，一旁官员呈上了一封文书。 国师接过文书，仔细端详了起来。期间国师表情非常复杂，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少时，国师把协议文书放在了桌子上，开口道：“王爷，这些条例都是你定的？” “不错，国师可有疑问？”樊一叶似乎早就知道国师会有异议，喝着茶，表情十分悠闲惬意。 “王子身为人质，王爷能给予他如此厚待，我也替蒙古多谢王爷宽厚仁义，但是这待在大周五年，是否有些久了点？我大汗年事已高，还等着让王子继承王位，你忍心让他们骨肉分离？怕是大汗不会轻易答应。”国师提出了第一个异议。 樊一叶笑着说：“呵呵，这就是你们大汗的事了，我只是议定条例的人，商量商量，有商有量嘛，你们可以保留意见，不过，我已经问过王子了，他对这项条例并没有意见，国师，五年而已，想想其实并不算久。换言之，况且在我大周，这五年间能学到的东西，那也是一笔财富啊。” 国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权衡利弊，然后继续开口说道：“此事先不论，你这文书中所说，两国之间停战十年，这十年两国可开放贸易，但必须让我蒙古人安排族人在边关城镇居住，且可以通婚，又不能派驻军前往，只能以少数人成立公馆，用于通报消息，这是为何？” “我这不也是为了两国长久的友谊和稳定做的考量嘛，你想，蒙汉两族积怨已久，有什么方法可以尽快除去嫌隙？当然是一起生活，彻底融入了。”樊一叶解答道。 “荒唐，我蒙古族人又怎么可能会和你们汉人和平共处，再者，没有军队的保护，倘若我族人在你大周受了欺负，怎么办？”国师似乎有些生气，因为他确实觉得有些过分了。 “国师莫急，你仔细想想，若是蒙汉通婚，汉族人家中也有蒙古人，而我汉族女子嫁给蒙古人不也是一样，届时哪还会有欺负一说，即使是不通婚，我不是说了，可以派官员在边境处设立公馆，难道我们汉人欺负了蒙古百姓，你们能不知道吗？还有，我会让皇帝设立法律，以保证你们族人的利益和安全，这点你大可放心。从此蒙汉是一家，不是更好？”樊一叶耐心解释。 “哼，你这想法过于天真了吧，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国师摇了摇头。 樊一叶起身说道：“国师说的对，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两国之间的事，必然是长久之计，急不来，那你又怎么能肯定一定不行呢，事在人为。” “呵呵，王爷真是好计量啊，只怕真到那时，我族人在大周已经习惯，改变了原有的生活方式，失去了血性，若是停战协议一过，届时我族人也很难再心生反意，这对我们蒙古来说，可不是好事。” 樊一叶听到这话，反问道：“为何一定要心生反意呢？能够不打仗就最好，两国之间就不能友好发展？国师，要是十年之后，你蒙古还是想要侵占大周江山，只管出兵就是，百姓本就是无辜的，无论是蒙古还是大周，都不应该把普通百姓牵扯进来。你们蒙古人也确实该改改脾性了，不要每到一城就屠杀百姓，这样只会制造仇恨，于君者，也没有好处。” 经过长久的沉默，国师仔细想了想樊一叶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只见他轻叹一声，说道：“也罢，这最后一条，两国之间互通学习，匠人们交流合作，还要让蒙古幼童学习汉人的诗词歌赋，学习汉人历史，这实在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必须要请示大汗。” 国师心里对这樊一叶可真是佩服的紧，这简直是要把蒙古人也变成大周人啊…… 樊一叶看着国师这一脸的表情，指着他笑道：“你别一副我占你便宜的样子好不好，我大周孩童还不是一样要学习你们蒙古人的历史文化，还要跟你们蒙古人学习骑术呢，有来有往嘛。” “哎，樊一叶啊樊一叶，还是那句话，大周有你，可保数十年平安。” 二人相视一笑，这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且颇有心计，文武双全，且都是一国之栋梁，也算是惺惺相惜。放眼望去，也只有这樊一叶能和蒙古国师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