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捭阖录第284章 旧邻新识
屈突邛眼见连半炷香时间都不到，六千大军就被那两位老人斩杀殆尽，顿时吓得肝胆欲裂，哪里还敢再去送死，什么军令不军令他早已抛诸脑后，此刻一心所想就是赶紧逃离这里，这座小城太可怕了，随便走出几个人便如此变态，之前还妄想屠城，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屈突邛领着自己的那一万人马转身就逃，可溃兵奔出不到五里，前方忽然出现了黑压压的数万人马，见到这一万溃兵二话不说，直接迎面冲杀了过来。 待那数万大军冲到近前，屈突邛才看清来敌竟是谡州骑军，此时这一万辽军正在溃逃之中，阵型紊乱不说，而且军中人人见过了先前那场血腥屠杀，哪里还有抵抗的勇气，人人都只想着逃命，所以当谡州骑军杀到之后，瞬间便将这一万辽军冲击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原来是谡州在接到春香院小桃红的飞鸽传书之后，立刻派出了援军，得知王灿有生命危险，杨羽和欧阳逸风竟是亲自率军前来，两百里路程一路奔袭，竟是在半日时间内赶了过来，正好遇到了屈突邛的那一万溃兵。 接着就是一场真正的屠杀，三万骑军往来冲杀，屈突邛的一万辽军竟然毫无抵抗之力，谡州骑军几乎是在没有什么伤亡的情况之下将这一万辽军尽数歼灭，主将屈突邛也被杨羽一箭射死在了乱军之中，可谓死得异常憋屈。 尽歼敌军之后，杨羽和欧阳逸风整军继续朝边城前行，当他们来到城外见到那两座京观和满地辽军尸体之时，心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满是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桃红信中说辽军围城，半日之内就要屠城，可眼前景象却是小小边城没有丝毫受损，反而辽军被屠了个干净，杨羽和欧阳逸风二人面面相觑，一时呆在了原地。 这时小城之前一名胖子从那尸堆之中缓缓站了起来，他远远看了看杨羽他们这边，在确定这数万人马并非西辽军之后，他背起身后一名昏迷的少年，朝他们慢慢走来。 杨羽和欧阳逸风喝令全军止步之后，二人便连襟朝那名胖子青年行了过去。 来到近前，欧阳逸风一眼就认出了胖子背上那少年正是王灿，他立刻翻身下马迎了过去，嘴里情不自禁地喊道：“铁头！” 胖子李牛停步看着二人问道：“谡州军？” 二人点头。 李牛冲背后努了努嘴继续问道：“你们认识？” 二人连连点头。 李牛安慰道：“没事，死不了，中了点毒，已经祛尽，醒了就好。” 二人连忙抱拳感谢：“多谢阁下相救。” 李牛将背后少年交给了欧阳逸风，老气横秋地挥了挥手：“我是一名刀客，岂能见死不救，小事一桩。” 杨羽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那两座京观问道：“这些是阁下一人所为？” 胖子咳嗽两声，挺直了腰杆，大言不惭地说道：“小小手段，不值一提。” 杨羽和欧阳逸风对视一眼，心中均惊骇万分。 李牛看在眼中，心中得意，“好了，人已交到了你们手中，我也该功成身退了。”说完转身欲走。 杨羽赶紧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李牛背对二人高举长刀，朝天缓缓拔刀出鞘，做高人状，“李牛，江湖人称‘这个刀客真的牛’。” 还刀入鞘，大步而行，衣衫飘飘。 “死胖子，磨蹭什么呢？快点，爷爷他们在铺子里等你。”春燕站在城头叉腰冲他大声喊道，老刘头儿三人和吕飞他们早已回到城中牛肉铺子，见李牛磨蹭未回，春燕便折返回来找他了。 李牛脚下拌蒜差点栽倒，果然帅不过三息，他赶忙谄媚答道：“来啦，来啦，燕儿，等等我。” 接着他转头冲杨羽二人说道：“把这儿打扫打扫，满地污秽成何体统。” 话落飞奔而去。 欧阳逸风与杨羽大眼瞪小眼，心中忿忿，“我堂堂大军就是来为你打扫战场的？” 但对方毕竟对王灿有救命之恩，而且打退了辽军，免了边城百姓的灭城之祸，再加上曝尸在外极易瘟疫横行，无奈之下只得命身后大军开始打扫起了战场，将那些辽军尸体一一掩埋。 只是，杨羽、欧阳逸风和昏迷的王灿都不知道，他们竟这样与吕飞擦身而过，未能相见。 小城牛肉铺子中，四人团团围坐在一张木桌旁，桌上寒酸地摆着一小碟酱牛肉和几个下酒菜，春燕和吕飞坐在旁边一桌悠闲地磕着瓜子，李牛伸出筷子想夹片牛肉，可却被老刘头儿狠狠地瞪了一眼，赶紧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老铁匠先开口了，“我说老刘头儿，邻里邻居这么多年了，你就这样招待我们，太抠门了吧。” “就是就是，太抠门了。”李牛附和道。 冲李牛头上来了一巴掌，老刘头儿回怼道：“邻里邻居！上次到你铺子打把菜刀你还收了我二十个大子呢。” “就是就是，二十个大子呢。”李牛揉着脑袋见风使舵。 老铁匠也冲李牛头上来了一下，争辩道：“那我买你家包子，也没见你少收一文钱呀。” “就是就是，也没少收呀。”李牛再次改变立场。 又是一巴掌，老刘头儿说道：“谁叫你跟俺抢女子，没多收你钱就不错了。” 李牛怒了，正欲拍案而起，啪的一声，头上又挨了一巴掌，将他脑袋直接拍在了桌面之上，老秀才开口了：“行了，别吵了，大家相邻这么多年，都说说吧。” 接着他抱拳说道：“我先来，在下东方荀。” 老铁匠也抱了抱拳说道：“邹武。” 老秀才微微沉思问道：“邹平大师是你？” 老铁匠答道：“家父。” 老秀才释然，接着看向老刘头儿。 老刘头儿也拱了拱手，道：“刘传杰。” 老秀才眉头微蹙，问道：“刘传杰？你不姓白？” 猛然间，老刘头杀意毕露，一旁的春燕身躯一颤。 李牛抬头抹去鼻血，抱拳说道：“在下李牛，江湖人称‘这个刀客真的牛’。” 啪，又一巴掌，春燕从后面将他脑袋扇到一边，“知道啦！” 接着她望向老秀才问道：“东方先生，为何你觉得我爷爷应该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