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捭阖录第107章 三年修习
“江湖？什么是江湖？” “江湖就是一个打打杀杀的地方，厉害的欺负不厉害的，更厉害的欺负厉害的和不厉害的，特别厉害的欺负更厉害的和厉害的还有不厉害的。” “你骗人，他们都说江湖上有很多大侠锄强扶弱。” “那些大侠锄强扶弱，锄的是什么人？” “坏人呀。” “坏人是干嘛的？” “坏人是欺负人的。” “被欺负的人厉害不厉害？” “不厉害！” “那坏人厉害不厉害？” “好像厉害。” “那大侠欺负坏人是不是更厉害？” “好像是。” “那不就是更厉害的欺负厉害的，厉害的欺负不厉害的。” “好像是这样。” “那你还去不去江湖？” “去！我要做那个特别厉害的！” “……，不准去！老老实实跟我学做生意！” 高小山从梦中醒来，父亲的面容还在眼前萦绕。 他从小就有一个江湖梦，但父亲从来都不支持，只希望他跟自己学做生意，长大以后娶妻生子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光阴似箭，来到昆仑山脉已经三年半了。刚开始的时候高小山还会在石壁刻上记录时间的标记，后来修炼墨心诀和领悟非攻剑意时他常常一入定就是十来天，所以现在具体过了多少时间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现在的高小山已经从当年的白嫩少年变成了一名精干青年。他并不魁梧，相反还有点瘦弱，因为常年的食物都是一些野兽，所以营养并不均衡，但身上的肌肉却是异常紧实，线条分明，白嫩的肌肤也变成了黝黑的肤色，整个人都显得干练而有神。 数日之前，高小山的墨心诀第四层已经大成，非攻剑意领悟到了什么程度他不清楚，三年多来他从未出过一剑，只是现在当他在悟剑之时，方圆数百丈范围内的所有动静，皆了然于胸。 一只雪狐匍匐在岩石之后，一只兔子在慢慢靠近，旁边的树上有一窝雏鸟，它们的蠕动使树枝上快融化的一块浮雪掉落了下去，砸在树下一株野草的叶片上化为了四散飞溅的雪渣。 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离高小山数百丈之外，可当他闭上双眼之时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就是他现在所领悟到的非攻剑意，能锁定周围的一切气机，哪怕你只是一个呼吸，一个眨眼都能被他的剑意捕捉到。 逐日弓他早已能够拉满，他曾试着用追风箭射杀过一头黑熊，哪知一箭射出，铁箭穿透黑熊身体之后破空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高小山沿着林中树木上留下的箭孔寻去，一直在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崖上，才找到嵌入山石之中的追风箭。这一箭速度之快、射程之远、穿透力之强，让他瞠目结舌，之后他再也不敢轻易使用逐日弓，狩猎之时还是使用那把黑木弓。 墨家机关术的竹简他已全部看完，前半部分的一些机关制造、陷阱布置他基本都已掌握，还亲手用树木造出过几个简单的机关陷阱，捕杀到了一些大型猎物。 但是关于机关阵法和机关铜人的后半部分他却一时无法参透，因为这部分需要对阵法一道和冶炼之术有相当深的造诣，可高小山对这两方面却一窍不通。 机关阵法是使用大量的机关部件结合阵纹阵法，布置下的大型机关陷阱，若有足够的材料和精力，甚至可以将一座城池都布置为步步杀机的大型陷阱。 机关铜人则需要相当高的冶炼铸造工艺，一个简单的铜人都需要铸造上万个精密部件才能组装成功，但其成型后的威力也是相当可观。竹简中提到，墨子曾使用特殊材料制造过一具铜人，全身金刚不坏，力大无穷，一拳可开山裂石、一掌可断金碎铁。 高小山只能将竹简中的后半部分死记硬背下来，这可是墨家机关术，他不愿轻易放弃。 这日，高小山正盘坐在洞外一块山石之上感悟剑意，忽然心中一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数百丈外的密林中，有两个人正朝这边走来，他立刻冲回山洞中将工布剑和逐日弓取了出来，藏身到了那块青石之后。 工夫不大，两名男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人五短身材、面目狰狞，手持一面铁盾，这面盾牌十分夸张，立在地上快比他人都高了，所以他只能斜持着铁盾，走起路来看着很不协调。 另外一人，身高九尺、瘦骨嶙峋，脸上颧骨高耸，没有一点多余的血肉，他手中提着一杆铁杵，假如在夜晚出现，必会让人误以为是山魈鬼魅。 若是游明远在此处，定会立刻认出，这二人正是地府十殿阎王中的杵官王和泰山王。 见到二人并非善类，高小山不敢现身，屏气凝息仔细地观察着二人。 “四哥，三年多来我们八人都进这昆仑三次了，老九和老十一点踪迹都没有，怕是凶多吉少了吧，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也不是个办法呀。”泰山王说道。 “没办法，主上给老大交代了，先不管老九他们生死，那程子陵身上的东西一定要寻回。”杵官王说道。 “那程子陵躲藏了这么多年，三年前要不是被派去帮蒋啸天那老东西，我们十兄弟一起出手，他哪里还能逃进这大山里来，老九他们也不会失踪了。”泰山王抱怨道 “行啦，主上的命令难道你还敢不从。咦！那边好像有个山洞，过去看看。”杵官王发现了崖壁上的山洞。 听到二人的谈话，高小山回忆起三年多前刚入雪山不久遇到的那三人，那名被追杀的中年男人好像就叫程子陵，而另外两人则是地府的人。他立刻明白过来，眼前这二人也是地府的人，顿时眼中露出了一股杀意。 三年多前，他初次远行就遇到了地府的人，自己的亲叔叔和整个商队都惨死在了地府的手中，所以他对地府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全都杀之而后快。 “这里居然有人居住！”杵官王已经扒开了洞前的树枝，发现了其中有人居住的痕迹。 “这儿还有个石门，走，进去看看。”泰山王将铁盾挡在身前，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探去。 “地府，既然你们送上门来了，那就用你们来试试我这几年来的成就吧！”高小山走出山石，手提工布，来到了石洞外十丈之处闭目站定，平静地等待着二人从洞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