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的废材第199章 劫成
“既定的过去………难道这就无法避免吗？”朱清懿凄然道。 瑶光：“是的，无法避免。但该有的过程依旧得有。” 朱清懿一愣：“什么意思？” “将身体交给我，我来阻止这一切。”瑶光蛊惑道。 有了希望，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朱清懿激动道：“我该怎么做！” 只见一柄短剑出现在她面前，瑶光：“杀了自己，将一切交给我。” “只要这样，子桉就能活着，对吗？”朱清懿确认道。 “是的。”瑶光平静说道。 深吸一口气，朱清懿拿起短剑，指向自己的心脏，对死亡的恐惧不断侵蚀着她的内心。 她惨笑一声：“一定会很疼吧………但这样，子桉就能活下来了。” 又一次深呼吸后，她心一狠，眼一闭，猛然将短剑刺下。 想象中的疼痛与窒息并没有出现，反而一声脆响在耳边回荡。 朱清懿茫然的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胸口，毫发无损，隐隐散发着点点金光，而那柄短剑竟然断成了两截。 朱清懿惊讶抬头看向瑶光，却发现瑶光的视线并不在她身上。 “果然如此………”仿佛一切都在它的意料之中。 只见瑶光的视线穿过朱清衍，看向后方，开口说道：“既然来了，何不一见？” 朱清懿愣住了，顺着祂的视线看去，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但是，脚步声带着回音，如同从深渊走来。 黑暗褪去，那人走出阴影。 一头灰白色长发披在身后，金色的瞳孔无神且充满死气，衣着怪异，相比平时的长袍，这般穿着更加轻松便捷。 看清来人，朱清懿愣住了：“子…桉？”但随后否定道：“不，你不是子桉！” 在这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气息十分陌生。 那人看了朱清懿一眼，不作言语，只是轻轻在她的肩膀拍了一下，那金光消失。 “你还是来了。”瑶光淡淡说道。 那人眉头一皱：“还？” “不必在意这些，随便即可。”瑶光再次说道。 那人沉默半晌，说道：“人，我带走了。” 瑶光不再说话，而是摆了摆手。 朱清懿愣了一下，连忙说道：“那子桉呢？！他怎么办？” 瑶光瞥了她一眼，说道：“你问我，不如问他。”说着，指了指朱清懿身后那人。 朱清懿回头看向那人，一时间有些不解。 瑶光叹了口气，如同念台词一般说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你认不出来吗？”语气中充斥着疲惫。 朱清懿闻言，猛然回头看向他，问道：“你真的是子桉？” 朱清衍点头。 “我………在未来真的会杀了你吗？”朱清懿挑眉追问。 朱清衍迟疑片刻，但还是点头。 不！不对！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站在这里！”朱清懿再次质问。 这一次，朱清衍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已经死了，死在你的手里。”说着，他将衣领掀开，岩石般的胸膛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朱清懿见状，脑袋都懵了，不觉间，竟抬手轻轻触上。 冰冷，没有心跳……… 她，猛的抓住眼前之人的手臂，紫色的瞳孔与那毫无生机的眼睛对上，问道：“一定有什么误会对不对！一定有什么误会对吗？对吗？！！！” 询问声逐渐变得撕心裂肺。 但那充满希夷的眼神在朱清衍的摇头间化为乌有。 她渐渐将头垂下，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落下，于虚空中消散。 朱清衍想要抬手拥抱眼前之人，但最终也只是举在半空。 “我…怎么能…怎么能杀死我最爱的人呢………”朱清懿抽噎道。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停下，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次，朱清衍那古井无波的眼中出现了些许挣扎与不忍，沉默半晌，终究开口说道：“陆毅建国后，我们。最后一战中，你，战死，太子重伤，大虞，清算也开始了。被伏杀，因为被挟出卖，同时也将，代价，将废去，我在寻仇时，被你杀害。” 每到关键时刻，朱清衍的声音就如同被虚化了一般，什么都听不清。 见朱清懿的眼神，朱清衍苦笑一声：“罢了，你阻止不了的。我们走吧。” 朱清懿没有动，而是问道：“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你的计划！” 朱清衍说道：“不，从开始，我的计划就已经结束了。” 朱清懿惨笑一声：“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任何………” 瑶光坐在高处，饶有兴致的问道：“要走了吗？” 朱清衍点头。 瑶光见状，对朱清懿说道：“不必害怕，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罢，空间一阵扭曲，最终归于黑暗。 朱清懿回头看向朱清衍问道：“我们去哪？” 朱清衍看着她，说道：“你该醒了。” 朱清懿急忙问道：“以后，我们是不是还会再见。” 朱清衍眼神暗了一下，抬手，一个板栗弹在她头上。 朱清懿只觉得头晕目眩，就如同有什么东西将她往低处拽去。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朱清懿大声问道。 然而那人在自己眼前越来越小，最终彻底看不见。 突然，失重感消失，她惊醒，感受到来自天地的威压。 不等朱清懿做准备，一道雷霆瞬间落下，击碎房屋，如同一柄闸刀砍在身上。 麻痹，疼痛，瞬间灌入身体，在强大的能量下，衣服化为灰烬，洁白的皮肤逐渐变得焦黑，翻卷。 《符箓通鉴》上记载，符修化神只需要渡过一雷之劫。 但这雷劫对于符修来说，如同死神的邀请函，成功渡劫的人万中无一。 高处，朱清衍夫妻二人看着这一幕揪心不已。 望舒镜黎感觉到了异常，失声道：“她扛不住了！” “就这样了吗………加油啊子柠………”朱清衍紧咬牙关，双拳攥紧，就连指甲嵌入掌心都不曾察觉。 雷劫还在继续，但朱清懿已经到了极限。 意识模糊间，她看到一个身影向自己招手。 那是谁？秦姨？母亲？还是………子桉？ 生的气息逐渐衰弱，直到无法察觉。 已经化为的身躯在雷劫的轰击下逐渐化为灰烬，望舒镜黎看到这一幕，想要冲进去救下她。 朱清衍眼眶通红的拉住她：“别去！反…反噬噬你扛不住！”声音颤抖到极致。 望舒镜黎本就虚弱，现在更是瘫软身体瘫软，匐在朱清衍怀中无声哭泣。 朱清衍也好不到哪去，强烈的悲伤已经无法压制，开始止不住的抽泣着。 就在二人以为朱清懿必死时，异变发生了。 在众人看不到的云层之后，一颗绿金色的星辰突然放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透过云层，射在雷劫中央。 磅礴的生命力自光芒传出，不断修复朱清衍和望舒镜黎的伤势。 而被光芒照耀的地方，生出一点点光辉，光辉聚少成多，在雷劫中央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 雷劫似乎被这一现象激怒，宏达的天威再次加强，劫数威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是什么？朱清衍疑惑。 突然，他想起扶苏曾经的话：“闿阳和瑶光吗………” “瑶光！那一定是瑶光！子柠还有希望！”朱清衍惊喜的说道。 望舒镜黎眼中闪烁着光芒，她依偎在朱清衍怀中，低声祈祷：“师父…哥哥…一定要保佑子柠，让她活着回来………” 雷劫中央，任凭劫数如何，轮廓依旧在形成，随着身影的清晰，一条条经脉被连接，随着是骨骼，肌肉，内脏，最终是皮肤。 不一会，一个完整的人儿出现。 那人赤身裸体，于天地间出落得亭亭玉立，玉腿伫立，细腰雪肤，酥胸盈盈可握，乌黑长发垂至腰间。 面容逐渐幻化，生出一副与朱清衍有七八分相同的面孔，玉齿红唇，芳毫微颤，随着眼皮一同抬起。 那紫色瞳孔可谓动人心魄，只是眼底多了种金绿。 随着眼底的颜色出现，空中的星光逐渐收敛，最终躲在了一枚暗红色的星辰以后。 此人不正是朱清懿吗，相比之前，此刻的她更加妩媚动人。 而雷劫似乎蔫了，威压不断减弱，劫数也在不断缩小。 朱清懿看向周围，眼睛瞬间捕捉到了不远处泪流满面的二人。 望舒镜黎激动道：“她没事！子柠没事！” 朱清衍连连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清懿正要朝这边走来，眼前却多出一道道台阶。 她茫然的看着这些台阶，不知这是什么。 朱清衍此刻传音道：“走上去，母亲就在上面。” 朱清懿一愣，问道：“那你们呢？” 朱清衍摇头：“你最终会在千山山顶，我们在那里等你，快去吧。” 一想到即将见到母亲，朱清懿心中难免有些激动，迈开长腿，向台阶攀登。 目送朱清懿消失在云端，朱清衍猛的瘫软而下，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手软腿软。 望舒镜黎被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你没事吧？！” 高强度的精神紧绷让朱清衍有些虚脱，他声音极度颤抖：“还好…还好…她没事，她没事………” 见状，望舒镜黎噗嗤一笑：“是啊，她没事。” 朱清衍摇头苦笑道：“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说着，脸上未干的泪痕再次流下泪水。 望舒镜黎见状，将他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 ………… 穿过厚重的云层，来看到一望无际的苍穹，台阶周围有点点雾气萦绕，走在前面，就好像即将登临仙界一般。 不知道走了多久，蓝蓝的天空就连变得深沉，即使是白昼也能看到满天星斗。 前方，空气逐渐稀薄，萦绕的雾气也渐渐消散。 那是什么？朱清懿疑惑道。 只见台阶的尽头，登仙台就在那里。 察觉到越来越浓的灵气，朱清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没一会，来到门前，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平台，和一扇高大宏伟的门。 怀揣着疑惑，朱清懿敲响了大门旁边的钟，一连敲了三下。 钟声悠扬婉转，似能传出千里。 好像是听到了钟声的召唤，大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位夫人。 夫人衣着华贵，气质出尘，如同仙女入凡，不对，该说她就是仙女，那双紫色瞳孔亮如明星。 二人对望着，皆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找谁？”夫人问道。 朱清懿闻言局促的点点头，问道：“您是？” 对于朱清懿的问题夫人置若未闻，而是喃喃道：“不对啊，不应该有人飞升呐………” 朱清懿见面前之人呆愣着，出声提醒：“您还好嘛？” 夫人这才回过神：“啊啊？你刚才问我什么？” 朱清懿：“哥哥说母亲来这里，请问您知道她在哪里吗？母亲名徐凝。” 夫人闻言，瞬间僵硬在原地，声音颤抖：“子柠？” 子柠愣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妈…妈？” 徐凝拉起她的手问道：“你…你化神了？” 肉体触碰，血脉深处的共鸣瞬间作用，无以言喻的安心顿时传遍全身。 “你是妈妈…你是妈妈…”子柠眼中蓄满泪水，被徐凝拉着的双手逐渐收紧。 徐凝也眼眶通红，欣慰的说道：“和子桉一样，长大了，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说着，一件衣服凭空出现在身旁，徐凝：“妈妈没能见证你的成长，做的衣服也都是凭空推测，不知道合不合适，快去试试。” 子柠接过衣服，点头答应，在母亲的帮助下将衣服套上，遮盖那完美无瑕的身躯。 她活动活动，感觉有些别扭，红着脸说道：“有点紧………” 徐凝看着她那被勒出轮廓的胸脯，轻笑道：“没关系，你去那边坐坐，我给你改改就好。” “嗯………”子柠羞涩的点头，虽说是母亲，但二人也是第一次见面，严格来讲………不熟。 于是将衣服脱下交给徐凝，自己坐在一旁，双手拄着脸蛋看着。 徐凝的手工算不上娴熟，但做一件衣服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片刻，衣服便已经改好。 再一次将衣服套上，子柠感觉衣服不但合身，看似繁重的衣妆轻若无物，甚至还能感受到其中暗暗流动的灵气。 徐凝围着她转了一圈，觉得缺了些什么，于是拉起子柠的手向另一边的云端走去。 只见她抬手一挥，云雾向两边散去，露出后面的小木屋。 “这里啊，是以前我在往界游历时的住处，那会儿还在阿房界里，后来太阿剑交给了子桉，我就把这里搬上来了。” 朱清懿心中有点小小震撼，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 云府上，庐院建立雾端。院外有两树；一树衣蓝，叶似镰，花大无柄，是为桉木；一树株形直立，叶似菱，花似钟，是为柠木；院内，茅庐同小亭相对而立，占院左右；院央挖一池塘，池生一假山，池下无鱼无虾，荷莲开满，芳香淡雅；好生逍遥快活。 徐凝拉着女儿穿过池塘，推门进屋，来到一面铜镜面前：“这里啊，可是连子桉都不知道呢，来坐下，妈妈给你装扮装扮，一会回去，保证把她迷的神魂颠倒。” 子柠闻言，微微一愣，有些忐忑问道：“妈妈…我是不是病了…我…好像喜欢子桉…” 徐凝手中的梳子一顿，随后才继续着梳头的动作，只听她温柔说道：“不，你没病，这是我们的错。你们兄妹俩自幼分离，如今相认，自然是无法再建立亲情的枢纽………” 子柠有些失落：“我…该怎么办…” 徐凝没有说话，而是专心致志的给女儿盘头发，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过了一会，从一旁拿出一枚簪子固定。 这时，她才说道：“血脉不该成为你们的枷锁，相信妈妈，会有办法的。说不定，子桉也在为了你而努力。”说着，将女儿的身子转回来面对自己。 他也在为我而努力吗……… 子柠抬眼看去，发现母亲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不少东西。 “知道这些东西吗？”徐凝问道。 子柠茫然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等待解答。 徐凝鼓了鼓嘴，没好气道：“子桉也真是，你是女孩子啊，居然不给你买些化妆品。”随后又说道：“不过我们家子柠天生丽质，素颜也是白月光！” 随后开始一一介绍：“这个是粉饼，这个是眉笔，这个是………” 各种用品五花八门，再一次让子柠的内心收到震撼。 徐凝介绍完正准备上手时看到子柠难以消化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世界貌似没有这些东西。 她的手停下来了，嘟嘟喃喃：“你现在还不能过去，不然………”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换出另外一些。 新换出来的东西子柠知道，这个是口脂，这个是妆粉，这个是胭脂，这个是……… 在徐凝边教边画的过程中，一名画卷美人出落于屋内。 “好了，回头看看吧。”徐凝满意的说道。 子柠回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呆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这么美。 徐凝将身子俯下，把脸放到子柠旁边。 明明妆容都是一样的，但后者的成熟不值一提，而那股从骨子中体现的清纯却是前者无法比拟。 徐凝叹了口气，佯装怒气：“老咯。” 子柠微笑道：“花………” 徐凝一愣，问道：“什么花？” 子柠回头甜甜一笑，指着镜子里说道：“我看到了两朵‘花’在里面。” 徐凝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笑靥如花：“小嘴真甜。” 二人就这样，一直聊到太阳落下。 “什么？你是…符修？！还渡了化神劫？”徐凝惊讶道，这一次轮到她受震撼了。 子柠疑惑：“怎么了吗？难道子桉他们不一样” 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的徐凝惊魂未定地说道：“不，一样的，符修不修肉身，但所渡之劫与法修无异………” 闻言，子柠这才意识到，子桉他们修行是提升肉体强度的。 而徐凝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毛骨悚然。 “而符修修行，身体素质充其量也就是个强壮的普通人，所以你这次渡劫，可以说是以凡人之躯，硬刚天道。” 我差点在鬼门关一去不回！ 冷汗直冒，子柠咽了口口水，故作淡定的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但杯子的摇晃程度表现得出她并不淡定。 一缕夕阳射门内，照射在二人脸上，徐凝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许久。 她面露不舍，但依旧说道：“孩子，你该回去了，子桉还在等你。” 子柠也知道时间不早了，抿了抿唇，点头道：“好的母亲………” 二人缓慢的向院外走去，先前的无话不谈在这一刻变得沉默寡言。 来到天门前，一条台阶再次出现。 “从这里下去，就到千山了。”徐凝说着，仿佛想起什么，凭空划出一条裂缝，对里面说道：“时间到了，出来吧。” 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从裂缝中走出，然而那一双兽耳和毛茸茸的尾巴说明，她不是人。 “青宣参见大神。”在看到徐凝的瞬间，女子跪倒在地，恭敬道。 徐凝点点头，对子柠解释道：“这是之前的天狐女，她与我有一些因果，所以收作信徒，以后她便与寒梅一样，替你和子桉做事了。” 子柠恍然大悟：“谢谢妈妈。” 徐凝摆了摆手，微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对了还有这个。”将一枚戒指交给女儿：“里面是子桉和雪怜的衣服，和你身上这套一样，都是我做的，由于我的位格关系，这几件都是半品仙器级别，虽然没有任何特效，但防御效果很出色，还能根据你们的喜好自行改变，他们的，你替妈妈交给他们。” 子柠接过戒指，点头道：“我知道了妈妈。” 徐凝点点头，将子柠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轻轻抱了她一下：“去吧，妈妈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们。”